時間,從名詞上解釋,是物質的運動、變化的持續性、順序性的表現。
也就是說,時間是客觀存在的。
但毫無疑問,沒有生命,沒有文明,沒有這一切的智慧,對時間進行記錄、記載,那么即便是再漫長的時間,也不存在任何價值觀上的意義。
時間,有時候就可以視為文明的一面。
它直接、可觀,且不可或缺。
紅裙女子的時間,被大量的奪走。
也就意味著,文明所賦予給她的外衣,正在被一層層的掀開。
穿過真實時空的迷霧,那隱藏在過去,被銷蝕的歷史,也必將以某種特定的方式重現。
剎那之后,紅裙女子的外形,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并且這個形象,曹柘十分的熟悉。
很多人,都應該聽說過。
山海經中有記載,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戴勝。
紅裙女子并非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模樣,而是穿著豹皮拖著豹尾,脖子上掛著一串虎齒,頭發蓬松,帶著鮮艷的羽毛,這樣的裝扮,正是遠古人族文明里,那些‘巫’常有的形象。
巫一半是人,一半是神,掌控著部落里原始的文明,引導著人群的信仰。
他們曾經是文明,最樸素,最直觀,也最鮮活的載體。
而紅裙女子出現這樣一個身份,也就意味著,她也是人族文明的文明之靈。
這個發現,讓很多文明之靈,都恍然大悟。
同時又表現出早有預料的態度。
畢竟,大多數時候,紅裙女子確實是以人族的形象,對外展示。
這本身已經說明了大量問題。
隨著紅裙女子的‘馬甲’被掀開,一部分的人族文明之靈,都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這些人族文明之靈,他們也有各自曾經的身份。
那些古之先賢,古之帝王,就是他們的一部分。
“紅裙女子是西王母?”
“不對!順序錯了,是西王母是紅裙女子!”曹柘目光鎖死在已經被掀開西王母馬甲的紅裙女子身上。
很多未解的疑問,或許就能隨著紅裙女子的馬甲被一層層掀開,得到答桉。
當初在高等神話世界里,曹柘也曾經見過‘西王母’。
或許那時,便是與這紅裙女子的第二次接觸,只是曹柘身在當時,有所不知罷了。
如果不是曹柘順勢引導,推動了龐大的時空反噬,落在了這紅裙女子的身上。
那么當初與西王母的接觸,未必不會又是一個大坑。
如文明之靈這樣古老、強大、神秘,并且身份繁多的存在,刻意的想要在某個時期挖坑的話,那根本就是防不勝防的。
一如上帝想要玩弄一個凡人的命運,根本不會流露出痕跡,更不會與你商量。
時空的反噬,并沒有到此為止。
紅裙女子西王母的馬甲,很快又破碎。
她開始出現更多原始的形象。
這些形象,都呈現著野蠻、蒙昧的狀態。
似乎與遠古時期,人族文明的母系社會相對應。
所謂三皇五帝,上古之始,都是在記錄父系社會的開端與發展。
而更為古老,更為原始,更加野蠻,也更加漫長的母系社會文明,卻湮滅在了歷史之中,幾乎沒有被流傳下來。
紅裙女子有很多象征母系的身份。
不僅僅是與華夏文明相關,很多神話體系里,那些創世或者滅世的女神,都是她的一面。
如果馬甲的掀開,就到此為止,那么她最多只算是古老、特殊的人族文明之靈。
與其他的人族文明之靈,沒有太多本質上的區別。
但馬甲的揭露,沒有就此終結。
野蠻之前,卻是極度發達的文明。
紅裙女子的形象,開始變得高級、科幻感十足起來。
她的外貌,相對比人族的初始形象,也有了一些變化。
但整體而言,依舊是人族范疇,沒有脫離框架。
“野蠻蒙昧之前的高級文明···果然文明的發展,是一個循環?而紅裙女子,她真實來源于人族文明的上一個紀元?是上一代人族文明的殘余?”曹柘總結著結論。
龐大的人族文明諸天世界里。
現如今的人族文明,已經經歷了數十萬,甚至上百萬、上千萬、上億萬年。
但真實的人族文明歷史,還沒有那么的漫長。
也就是說,多數的文明時間,都是橫向衍生品。
就像,一個作家,基于自身對現實的認知,寫了一部長篇小說。
小說里的時間線,更長于現實的時間線。
當小說里的世界成真,那么原本虛構的文明時長,也就成為了真實的文明時長。
這就是一種文明歷史的橫向發展。
它是由原本的文明基礎,進行拓展而得來的。
而紅裙女子的來歷,卻是縱向的蔓延,穿透了現如今人族文明的天花板,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
直到此時,紅裙女子的掀馬甲,才堪堪止步。
時空對她的反噬,開始逐漸變澹。
到了她所能夠抵擋、消除的位置。
身份的泄露,馬甲被掀開,紅裙女子也似乎從一段長長的迷夢中清醒。
她環顧著四周,然后露出了一個哀痛的神情。
“如你們所見,我來自更加古老的文明···上一個人族文明!”
“那是完全母系的社會,女性因為智力發育比較男性,更加的全面,而在社會上,取得了完全的領先地位。”
“超越神話的科技,被科技包裹的神話,蓬勃興盛的文化娛樂,無窮拓展的宇宙認知···我們幾乎可以做到一切。”
“直到有一天,未知的恐怖降臨了,屬于這個文明的一切,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抹除,完全不存在痕跡。”
“就連那些,被我們用基因技術改造出來的寵物,也都完全的消散在祖星之中,徹底被滅絕。”
“我是文明的幸存者,更是故去文明僥幸存活的亡靈,我打造恐懼文明,宣傳恐懼是要用未知迎戰未知。”
“現在的宇宙,已經發展到了極致,霸者種族終將會君臨整個多元宇宙,整合一切的文明訊息。到那時···那未知的威脅,依舊會如約而至。而恐懼···無窮生命,在無窮時間里,面對未知所迸發的恐懼力量,就是對抗那未知威脅的唯一籌碼。”紅裙女子站在原處,不斷的說著。
她沒有說謊,正在陳訴一個事實。
而如果從這個事實出發,似乎是曹柘,還有文明之靈們魯莽了!
他們破壞了一切,撕毀了唯一的機會。
“為什么是恐懼?”
“未知的,并不只有恐懼而已。”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已經在故去文明的余音里,被嚇破了膽。”
“你已經深陷恐懼,再也看不到希望之光。”
“于是你只能將所有生命,都拉入恐懼之中。”
“如果你是一個病人,那么你所想要的,不是治好自己的病癥,而是讓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成為相同的病人···如果整個世界,整個宇宙都和你一樣病了,那么你們就都是完整的,都是正常的。”曹柘用堅定的口吻,否定了紅裙女子的‘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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