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浩和野豬拿著烤串胡吃海喝，可反觀廖家父女倆卻直直看著陸小浩，不停的吞咽口水。

“我們……我們不餓。”

廖洪嘴角發白，眼神凹陷，真實的他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了，可他覺得這是男人最后的尊嚴了，為了孩子他可以下跪，可為了吃得，他不至于。

“爸爸，我餓。”

小燕子見陸小浩大口吃下一塊烤肉過后，口水的咽了好幾次，眼神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你不吃可沒關系，別餓壞了小燕子。”

陸小浩將烤串上的肉全部剔除下來，找來一個盤子和一個叉子，放到廖洪眼前。

“快些吃吧！小燕子。”

陸小浩說完轉頭對店小二道：“所有的東西各上一百份，再來一打啤酒。”

“一百份？您吃得完嗎？”

店小二心里面想著陸小浩他們就算仨個人和一個寵物，但所有的東西都上一百份，那可是好幾千串，陸小浩確定吃得完嗎？

“上來就可以了，不少你們錢。”

陸小浩轉頭的時候，廖家父女倆只是看著烤串吞口水，卻沒有要動的意識。

“廖洪是吧？孩子能給你一樣挨餓嗎？你不吃可以，好歹讓小燕子吃點，你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樣了？”

陸小浩只覺得廖洪不愧為當兵人，這堅定的意志，和優秀的教育方式，無不讓陸小浩傾佩。

“咕嘟……咕嘟，我們要怎么報答你？”

兩聲口水聲過后，廖洪抓起桌上的烤肉送到女兒的嘴里，可他卻半點未吃。

“隨你吧！趕緊吃，吃完了我去給你看病。”

陸小浩說完，看了一眼小燕子，這是一個多么可愛的女孩，她的模樣和妹妹很像，說真的，陸小浩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妹妹們了，也不知道她們現在過得怎么樣。

“烤串來了。”

店小二兩人抬著一個烤盤過來，上面擺放著許多已經焦黃可口的烤肉，滋滋冒油的肉串，香味滿屋。

“這是一打啤酒，你們喝著。”

店小二又送來一打啤酒，放到桌上之后，就都匆匆離開。

“喝酒。”

陸小浩打開桌上的一打啤酒，開起一瓶放到廖洪跟前道。

“部隊里面有紀律不能喝酒。”

廖洪盯著眼前的啤酒半晌，心里面一直很糾結，他很想喝可是又不敢喝。

“你現在是普通旬頭老百姓，該吃吃，該喝喝。”

陸小浩說完，又給小燕子弄了一碟烤肉，再次放到廖洪旁邊時，陸小浩忍不住捏了捏小燕子的小臉。

“哥哥，以后我嫁給你好不好，那樣我就能天天吃到烤肉了。”

小燕子天真的一笑，就這么一句童言，廖洪抓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小燕子的話對他的打擊很大，如果自己以后無能為力了，那小燕子未來的路可想而知。

“咳……咳。”

“小燕子，你長大了會有很多的好吃的等著你，為什么要嫁給我呢？”

陸小浩微微一笑，撫摸著小燕子瘦弱的身體，突然之間淚傷心頭，曾經妹妹也是這樣給自己說的。

“因為你是好人啊！媽媽說了，擇良人而期許終身，許半身映照良人，所以我要嫁給哥哥。”

小燕子眼睛天真無邪的看著陸小浩，樸素的身上雖是破爛的衣物，但內心卻是一片人間凈土。

“小燕子，你知道什么叫選良人而期許終身嗎？”

陸小浩對著這個天真無邪的小燕子問道。

“就是選擇一個很好的人，不管多少時間，都等待這個良人來娶，媽媽說的。”

“以前我當兵的時候，是她媽媽照顧她的，后來我在部隊聽說她母親病逝了，我才回來找到小燕子，小孩子說話童言無忌，你別見怪。”

廖洪很是慚愧，對待小燕子的母親和小燕子，他都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做丈夫的責任。

“嗯，沒事，吃東西。”

陸小浩說完，回到座位繼續吃東西，廖洪也放開了心扉，他想，既然欠陸小浩一命了還在乎這些干嘛，吃飽喝足也好報答陸小浩。

“這位小兄弟，到現在你幫助了我們這么多，我還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我廖洪不是欠人恩情的人，這輩子當牛做馬，我也給你報恩。”

吃著吃著，廖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瞳孔里面眼前的陸小浩。

“陸小浩，報恩不報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別讓小燕子餓著，你需要找份工作，養活小燕子，記住，這是你欠她的。”

陸小浩沒有在意廖洪的性格，他不知道廖洪是不喜歡欠別人恩情的人，所以說話也很隨意。

“救命之恩，廖洪當以報答，當牛做馬我都愿意，我以后跟著你，護你周全，主要能讓我和小燕子吃口飽飯就行。”

廖洪眼神堅定，對陸小浩的救命恩情，他自當報答，他廖洪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不用，以后好好照顧小燕子就好。”

“小浩，他的身手不一般，至少保護現在的你還是可以的，你確定要拒絕嗎？”

野豬也吃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廖洪道。

“我不能強人所難，畢竟他有自由的權利，我只是醫者仁心，碰見了當然要施以援手。”

從頭開始，陸小浩就沒有考慮強迫廖洪留下保護自己，對他來說，違背別人意愿的事情，他陸小浩做不來。

“我知道，現在我是廢人一個，談保護你簡直就是可笑，不過我不想欠你人情。”

廖洪低頭，從來一向不會為任何事情低頭的他，還是低下了頭顱。

“誰說你是廢人，既然你要跟著我混，那就跟著吧！不過是多兩雙碗筷而已，等一下我給你們安排住所。”

陸小浩想了想，還是決定收留廖洪父女。

“廖洪定當上刀山下火海，護你周全，以報救命之恩。”

廖洪老淚縱橫，三十幾歲的他，顯得如此蒼老，臟污成坨的頭發，無不盡顯歲月。

“快些吃吧！吃飽了我給你們安排住所。”

陸小浩點的這些烤串剩下的實在太多了，一桌子的烤串，都沒吃多少。

聽到陸小浩說完，廖洪父女開始胡吃海喝起來，餓了很長時間的他們，面對美食當然得吃飽了。

大概過了半小時，隨著廖洪放下最后一根簽子，滿盤烤肉都被他父女倆吃光了。

“夠不夠，不夠的話在點一些。”

陸小浩看著廖洪道。

“夠了夠了，已經吃飽了。”

“那我們走吧！”

陸小浩說完起身帶著廖洪父女離開烤肉店，一路在外面溜達。

“小燕子，想不想讀書呢？”

路上，陸小浩拉著小燕子的手，輕聲問道。

“想。”

“那我們去讀書好不好？”

“可是爸爸沒有錢，我要等爸爸有錢了才能讀書。”

一路上，陸小浩拉著小燕子向前走，廖洪則在后面尾尾跟著。

野豬則跟在最后面，本來它已經體驗了很長時間人類生活了，可總是被眼前的景物所驚動。

“走，哥哥帶你去剪一個漂亮的頭發。”

來到一家理發店的時候，陸小浩拉著小燕子進去，廖洪和野豬兩個也急忙跟上。

“您好！老先生，麻煩你給我這個妹妹剪個頭發。”

來到店里面，四周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白發的老人家坐在一條躺椅上閉目養神。

“嗯，過來坐吧！”

聽到門外動靜，老人起身扶起椅子，讓陸小浩帶小燕子過去坐。

“先洗一下吧！”

“我這里只管剪頭，不管洗頭，你要是不想剪就去別處吧！”

老人說完轉身坐會躺椅，沒在理會陸小浩等人。

“老人家，瞧你說的，我們剪，不過想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浴用品。”

陸小浩微笑一下，這老人性格如此古怪，店里有客才奇了怪。

“隨便用吧！”

老人揮揮蒲扇，躺著繼續閉目養神。

“小燕子，過來，先洗洗頭。”

陸小浩得到老人應允之后，找來了一個木盆和一些洗發水，接了一盆熱水對小燕子道。

“燙不燙？”

等水漫入小燕子的散發過后，陸小浩揉搓了一下，隨后問道。

“不燙，哥哥，我上一次洗頭還是媽媽給我洗的了，我好想她。”

“以后有哥哥陪著小燕子好不好，哥哥會保護小燕子，還會給小燕子做好吃的。”

“嗯，哥哥，你不許反悔。”

“好，哥哥不反悔。”

一會兒的功夫，陸小浩就給小燕子洗好了頭，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小燕子，這小巧可愛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捏捏。

“老先生，可以剪了。”

陸小浩說完，捏了捏小燕子的小臉道：“快去吧！”

“廖大哥也剪一個吧！”

陸小浩重新打來一盆水，送到廖洪的旁邊道。

“老板，這些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廖洪看了一眼清澈的溫水，目光更加堅定了些。

“沒事，我幫你洗一個頭吧！”

廖洪的頭發已經很長了，想必也是很長時間沒剪了，如同雞窩的頭發，沒有一絲光澤，只是凝結成了餅。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

廖洪說完，俯身半蹲下洗頭，這種事情他覺得不必麻煩陸小浩，因為他自己就可以了。

陸小浩來到鏡子面前，看著忐忑不當的小燕子，隨著頭發逐漸變短，小燕子的五官也顯露出來。

jing致的鼻梁，萌萌的小嘴唇，可愛靈活的眼睛，看著就是一種不需表達的美。

“別動，頭偏過來一點。”

“對。”

老人面對孩子的時候，說話還是很祥和的，顯然，他也只是開這個理發店打發時間，并不是為了掙錢。

“好了，看看漂不漂亮。”

老人一把掀開圍布，輕聲詢問小燕子道。

“你也來剪吧！”

陸小浩見廖洪也洗好了，于是也讓他來剪。

“好的，老板。”

廖洪連忙擰干頭發，匆忙桌上椅子，老人圍上圍布道：“想理一個什么樣的？”

“給我剪光，我想重新做人。”

廖洪盯著鏡子前的自己，眼神里面毫無波瀾。

“重新做人？有些時候，不是說重新做人就能放下過去的，該有的責任還是要背負起來。”

老人輕蔑一笑，看著鏡子前的廖洪，搖了搖頭。

“那又怎么樣？至少我還有親人陪伴，只要她安全的生活，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廖洪沒有太注意身后的老人，只以為是嘮嗑，隨聲答復。

“血狼終究是一個人，這是不能改變的。”

“你怎么知道我代號？你是誰？”

廖洪驚了，“血狼”這個詞很久沒人提起了，現在突然之間有人說起，他能不驚訝嗎？

“別動，剪發呢？動了發型就亂了。”

老人強行將廖洪按坐下，拿出剪刀就開始給廖洪理發，至于廖洪剛才的情緒，那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你到底是誰？”

廖洪強忍心中震驚，作為一名退伍兵，他很清楚，情緒是制敵的高招。

一旦對手情緒不穩定，那么破綻就會很多，那個時候才是最致命的。

“別問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是來幫你們的就行。”

老人沒有過多說話，耐心的給廖洪理發，不管廖洪怎么問，他都沒有言語。

“幫我們的？呵呵，怕不是來害我們的吧！”

廖洪輕聲笑了出來，和他一起出來的七個兄弟，都是他過命的兄弟。

可是到現在，他們一個個傷的傷，殘的殘，誰會幫助他們，當老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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