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可以先放放,這門外圍著的十幾個人怎么辦?雖然都只是地痞流氓,但是他們手上都拿著棍棒,打起來殺傷力也不低。”
魏思遠也意識到了,現在不是思考梁王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將屋外的一幫地痞流氓給搞定。
“小月,你有什么想法?我瞧見你之前帶著大家去前面捉拿捕快的時候,有條有理的,一點力氣沒浪費。”
本來是想找魏思遠拿主意的陳月也愣了,想法?
想法自然是有一點點的,只是這魏思遠是什么意思?怎么問起我的想法了?是想試探我不成?
想到這里,陳月有些忐忑的偷瞄了一眼魏思遠。
“想法啊?像我們這樣手無寸鐵的弱女子,自然是先將外面守著的這幫地痞流氓給騙進衙門來,然后將他們一網打盡,否則要是鬧出動靜來,引起了那些梁王手下的注意,打草驚蛇了就不好了。”
魏思遠點點頭,畢竟,就算是梁王真跑路了,但是城內那些曾經拜在梁王下的狗腿子不在少數。
陳月看他點頭,只繼續道:
“那,那咱們現在就,和大家伙商量一下?”
“好,你來和大家商量一下。”
陳月有些不敢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不是只要出想法就行嗎?怎么溝通這事也歸我了呢?
“小月,能者多勞,更何況,這個消息是你帶來的,你更清楚這些人手中的武器和應對的辦法,我相信你能行的。”
陳月:呵呵,如果你還是那個美人姐姐,說這番話我大概率會比較上頭,但你現在下巴的小胡子就這么在空中飄蕩,我倒是真的比較清醒。
“我去也行,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事成之后,你送我回家,然后在我家吃晚飯,最好是住一晚上,明天才能走,行嗎?”
“行,不過,我能問問你這么做的原因嗎?”
原因就是有大理寺的官員在,牛芳不會當場化作食人花將我給吞了,好歹還會偽裝一下賢良淑德,但是這種原因我當然是不能告訴你了。
陳月微微一笑,“沒什么原因,主要是我娘她這個人比較喜歡美男子,我想讓她看看你,開心開心。”
“既然如此,那就滿足你的孝心好了。”魏思遠微微有些自得的笑笑道。
談好了條件,陳月這才到前面院子去和眾人商量,怎么干掉這門外圍著的十幾名地痞流氓。
大概真的像魏思遠所說的那樣,因為上午陳月表現的實在是過于彪悍,以至于大家對于她的提議幾乎沒有異議,她說什么就跟著干就是了。
衙門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了里面空無一物的大堂,外面被斷手說得動了心思的流氓們瞧見衙門大門打開,唯恐身邊眾人會搶了風頭,快速的沖了進去。
眼瞅著沖進來了四人,陳月高舉的手臂放下,衙門大門緩緩關上,而那沖進來的四人,被早已等候多時的眾人一擁而上,用衙門的長板將四人給打趴下,隨即用一桶涼水澆在了這四人頭上。
大年三十的下午,氣候零下三度,這一桶水澆下去沒多久的功夫,就開始起冰凌子,而長板此時如同雨點一般密集的落下。
“別打了!別打了!要死人了!”
“救命啊!”
求救聲此起彼伏,無一不凄厲哀傷,聽的外面沒來得及沖進衙門的十人心頭發慌。
“這,這里頭是早有埋伏啊!”
“我,我不去了,我忽然想起家中老母還等著我回去吃年夜飯。”
“我,我也是!等等我!”
這一下,剩余十人走了五人,只剩下五名無牽無掛的街溜子還留在原地,看著一旁神色莫名的斷手。
“大哥,咱們哥幾個可是無牽無掛,你那些什么官家飯我們也不感興趣,你就直說,這一趟給多少銀子。”
斷手低頭看著包扎成粽子一樣的手掌,咬咬牙狠心道:
“二十兩銀子,這是我全部的家當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前提是你們將那里面那個白胖小姑娘給我手腳打斷,弄到我面前來,那筆銀子才給。”
陳月透過衙門門板縫隙聽見那斷手的話,冷哼一聲,
想要讓我斷手斷腳?那咱們就走著瞧好了。
此時的衙門后院已經用麻繩捆起來了有二十余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放棄了逃跑的念頭,沒辦法,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被搜走了,要不是那幫人還好心的在院子里升了個火堆,怕是他們就要凍死在這大年三十了。
五名無牽無掛的流氓,從棉衣之中掏出了一把把鐮刀,走進了那重新打開的衙門大門。
就在陳月下令關門的時候,其中兩人竟然轉身朝著那大門后面跑去,兩名負責開關大門的人看著沖著自己而來的鐮刀,整個人嚇傻了站在原地。
“跑!”
隨著陳月一聲令下,那原本被嚇得站在原地的兩人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始跑了起來,趁此機會。
“潑水!”
兩桶冰水沖著那兩人潑去,不僅僅將兩人的棉衣給打濕,同時還有不少水潑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地上瞬間結了不少暗冰,那兩名追著關門人而跑的人一腳踩上去,摔倒在地。
“打!”
等候一旁的四人拿著長板上前就打,不給地上躺著的兩人任何機會。
而剩下跑到陳月面前的三人也沒有逃脫腳下打滑的命運,門外的斷手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好不容易集結而來的‘手下’就這么快速的敗在了那白胖死丫頭的手里,只覺得心疼的難以呼吸。
“抓住他!”
一聲令下,大理寺那剩下的幾人幾乎是聽見命令之后毫無滯后,圍著圍墻下沖出門外,將那奮力逃跑的斷手給撲倒在地。
將這十人給全部用麻繩捆起來放在后院,而此時的天色已經漸漸的開始暗了起來。
“魏大哥,咋們什么時候去我家?”
陳月有些心急的問道,畢竟現在已經下午五點了,按照牛芳一貫的習慣,年夜飯定要好好準備,但是再晚也不會超過七點,她得趕緊回去打下手,以此來讓牛芳手下留情。
魏思遠環視了一圈周圍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外圍成員,沉吟片刻。
“或許我們可以先去將那斷手的接頭人給控制住,再去你家拜訪?畢竟時間太短,我還未準備禮物。”
陳月皺了皺眉,那接頭人的確是個問題,如果去晚了,被別人發現帶走了就不好了。
“行,那咱們先去茶館,然后路上買些糕點就成。”
至于這剩下的后院中的捆著的人,魏思遠表示,連看犯人這點事都做不好的好,那干脆也別說自己是大理寺外圍成員了,直接回家喝奶得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紛紛表示,自己一定守好這些犯人,絕不會讓他們有絲毫逃跑的可能。
前去提那穿著黑衣長襖人的路上時,陳月看著身旁依舊穿著女裝的魏思雨有些犯難。
“魏大哥,待會兒我該怎么稱呼你?”
“哎?忘記換一身衣裳了,沒事,我與你家人解釋一番即可。”
“嗯……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魏大哥您。”
“打住,先說事,說完了我再考慮要不要答應。”
陳月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嘴里喃喃道:
“哎,忽然有些記不清楚那茶館究竟在哪里了,哎……”
魏思遠先是一愣,然后會心一笑,曲起手指敲在陳月的頭頂。
“行行行,我答應好了,不過先說好,不得是違背大周條律之事。”
陳月連忙點頭,“倒不是別的事情,主要還是之前我獨自離家的事情,我娘可能會比較擔心,你能說是我跟著你走的嗎?”
“等等,你是真的離家出走?你,那位前輩沒有打個招呼?”魏思遠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覺得,自己要是答應了陳月的要求,恐怕去那陳家就不是帶什么禮物的問題了,可能就是要挨多少白眼才能進門的問題了。
陳月眼巴巴的瞅著魏思遠,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的架勢,魏思遠一心想要趕緊將那逃犯給審問審問,如今被陳月擺了一道,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走到那茶樓后門,不出意料,門被從里面鎖著。
魏思遠一個助跑,翻身上墻,跳進了茶坊的后院,然后從內將后門給打開,讓陳月走進來。
“就是那間屋子!”
陳月胖乎乎的小手指向那綁著黑衣棉袍男子的房間門道。
魏思遠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走進了房間里去,此時的黑袍男子已經在零下五度,又沒有燒炭的房間內被捆了一個下午,隨著窗外天色漸暗,他都快絕望了,以為自己就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凍死在這房間里。
如今瞧見面前這位,穿著一身綢緞長裙的姑娘,只覺得恍惚之間,如同天仙下凡一般。
“老實點,問你你就點頭或者搖頭,明白嗎?”
天仙一開口,黑袍男愣住了,他不明白,這么美麗的女子,為何聲音如此粗獷?
魏思遠一瞧,眼前這人竟然還敢和自己耍花招不吭聲,直接上來就給了一巴掌。
“這下明白了?”
黑袍男只覺得這一巴掌打得頭暈目眩,為了保命,連忙點頭。
“你是不是梁王的手下”
點頭。
“梁王跑了?”
點頭。
“梁王跑哪里去了?是他自己跑了,還是你們都跑了?城內還剩下多少他的手下?”
黑袍再一次愣住了,這,這么多問題,該點頭還是搖頭呢?
陳月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將黑袍男口中的抹布給拿走,剛剛拿開,黑袍男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大喊救命。
陳月一個耳刮子直接上去。
黑袍男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白胖小姑娘,不敢置信。
“問你話你就說,別耽擱姑奶奶時間,懂不懂?不懂就把你扒光了丟外面去凍一凍,你就懂事了。”
此話一出,魏思遠默默的點了點頭,好樣的,小丫頭霸氣!
“我,梁王帶著他的親信部隊跑了,至于往哪里走,不知道,已經走了有好幾天了,城里剩下的梁王部下,估摸著也就一兩千了吧?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
陳月聽到這個答案,不算意外,畢竟她是親眼看見這家伙收拾細軟準備跑路的,要是正常情況,他這樣的人恨不得日夜鉆營才是。
“你說梁王前幾天就跑了,他為什么要掩蓋消息呢?”
陳月提出疑問。
魏思遠只顧著高興譚飛彪可以不用上陣殺敵,倒是不覺得梁王跑了有什么不對,直言:“許是擔心打不過吧?所以就跑了,跑了也好,免得百姓遭罪。”
陳月卻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
直到將那黑袍男給捆回了衙門后,陳月才驚覺出哪里不對。
“咱們的隊伍前幾日還在收服縣城,如今武侯作為梁王本打算的都城,就這樣拱手相讓于我們,會不會讓朝堂上的懷疑譚將軍與梁王合起伙來做戲?”
此話一出,提著大包小包糕點肉干的魏思遠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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