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還沒到夏天,涼亭外三面環樹,加上唯一的東面下午沒有太陽,不時有微風吹來,吃飽喝足后坐在涼亭內還沒有一會兒,二舅媽就睡著了。
而牛芳和大舅媽也是不時的打個哈欠,好在今日上午在馬車內補了覺,否則陳月真的擔心,她們二人也睡過去了。
等了兩個小時,甚至就連陳月都有些懷疑起了,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錯了?其實事情沒有這么復雜?自己只是在和空氣斗智斗勇?就在這時候,從東邊來了一行人。
陳月微微皺眉,因為來人的數量,的確有些超過她的估計。
兩輛板車從高升縣的方向駛來,一輛板車上拖著五個人,拖車的是一匹老黃牛,坐在板車上的那些人,面上都帶著一股子的不屑一顧,陳月看著這種感覺,忽然想到了之前正月里同樣被自己給解決的那幫地痞。
“來人了。”
陳月輕飄飄一句話,讓大舅媽和牛芳兩人都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來,想要朝著東邊望去,看看來人究竟有多少。
“這么多人?”
被叫醒的二舅媽瞧著那距離山腳越來越近的兩輛板車,不禁驚呼出聲。
“舅媽,你們下去通知一下兩位表哥,還有守在山腳的舅舅他們,人來了,注意。”
“娘,您和兩位嫂子去山北邊守著,如果有人想要繞過去,從背后進來,你們就叫,明白嗎?”
將人員布置到位,陳月一直看著那兩輛板車徑直的朝著自家山腳下來,然后抵達山腳。
和陳月所預料的一樣,那群人雖然有些驚訝于這座小山竟然在山腳下圍繞著修了一圈圍墻,但是他們卻毫不在乎。
其中一個臉上長著痦子的人小心翼翼的問身旁身材最為強壯的一人。
“老大,這,咱們怎么進去?咱們是直接翻過去?”
壯漢走到那高墻之下,用手拍了拍,整座圍墻毫無動靜。
“哼,這圍墻倒是做得挺好,不翻過去怎么辦?把這圍墻給推了?”
痦子男嘿嘿一笑,
“老大英明!那邊的!把板車弄過來,咱們翻墻進去!”
痦子男招呼著將兩輛板車給靠攏了高高的圍墻,一輛車上一個人開始爬墻。
當初為了防止有人翻墻,陳月將這圍著的墻頂端做成了尖的,這也就導致那兩個翻墻的人,沒法子在墻頂上停留,只能翻過圍墻就向下跳去。
看得出來,這些地痞對翻墻一事頗有心得,翻進來的二人,在落地的時候,雙手環抱自己,在花叢中順勢一滾。
“啊!!!”
驚天尖叫劃破了寧靜的下午。
那跳下的兩人被緊鄰著圍墻栽種的花上的刺給扎得不輕,且因為他們自作聰明的滾地動作,導致刺扎進去的地方,更多了。
趁著兩人疼的抱頭哀嚎的時候,陳爹則拿著一只長竹竿,一點不留情的打在那兩人的身上。
一墻之隔的八人,聽見墻內傳出的哀嚎,不免有些心驚,隔著厚墻詢問。
“里面怎么了?”
被扎了渾身刺的兩人,此時還不知道那扎進自己身體的是花刺,嘴里高聲叫喊著:
“老大,有埋伏!地上全是針!”
等候在外的壯漢聽見這話,猛地向后退去,同時朝著那還站在板車上猶豫要不要翻墻進去的兩人吼道
“快跳下來!”
痦子男趕緊湊到壯漢身旁去。
“老大,這,咱們撤?”
壯漢將痦子男給一把推開。
“撤什么撤?沒有肉,就沒有錢,出來時候這板車錢還沒給,撤了?撤了你去給錢?”
痦子男被推開后,捂著臉,不敢吭聲,只彎著腰站在壯漢身后,而其余剩下的人也一樣,站在壯漢的身后,等著老大一聲令下。
“走,去西邊,這個養豬場的人只有四個男的,咱們從后面繞過去,他們肯定沒辦法守住整座山。”
站在院墻內側的牛姥爺聽到這話,還悄聲對陳爹道:
“怎么聽著,感覺這次來的人還沒有上午那幾個聰明?咱家五個男的,他們都能數錯。”
此時院墻外,痦子男問了,
“老大,那兩個年輕的和壯的,萬一一面守一個咋整啊?”
“咋整?直接干!”
牛姥爺愣了一下,
小聲的不知道對誰說道:
“原來,是把我數漏了?太不細心了。”
院墻外的痦子男又問了,
“那,老大,要是遇見那個老頭咋整?”
壯漢也怒了,但為了不驚動這養豬場的人,他還是硬生生的壓低了聲音回答。
“就一個吃飯都要人喂的老頭?你都弄不過?那你干脆回家吃奶吧你!”
牛姥爺站在院墻內,就這樣一字不漏的聽見了壯漢的話。
“我,我需要人喂?說什么胡話!要不是去年來這里喂豬,我在家村里的地都種著!”
陳爹瞧著岳父那已經握緊了的竹竿,只得連忙安慰。
“就是,就是,爹,等他們待會兒翻進來,掉進花叢里的時候,您就可以用手里的這個竹竿,把他們打明白!”
陳月此時站在山頂上的樹林里,倒是沒有聽見那外面的壯漢和痦子男說的話,只看著他們駕著牛車朝著山的背面走去。
“不知道兩舅媽和牛芳能不能頂住?”
兩位舅媽此時背靠著背,坐在山腳下,再往外去,就是那一片花叢,除此之外,她們兩人的手中一人拿著一個竹竿,不過相對于陳爹手中那又粗又長的不同。
兩位舅媽手中的竹竿十分的纖細,這是她們自己挑選的,根據這十幾年來的抽打孩子得來的經驗。
越細的竹竿,打人越疼。
當然了,原因她們沒有說出來,畢竟孩子如今都成親了,這種黑歷史就不要說了。
就在兩人握著竹竿,心中有些擔心前面傳來的哀嚎后不久。
一道清晰的車轱轆聲音從遠處慢慢走近。
兩位舅媽面面相覷。
她們雖然是拿著竹竿守著,但是心里其實沒有覺得那幫地痞會真的從后山翻墻。
所以方才聽見前面的慘叫,才會讓牛芳去看看,要不要幫忙,現在這后山就剩下她們兩個了。
“大嫂,怎么辦啊?”二舅媽此時拿著竹竿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還是第一次打架,平時打孩子這種事都是家里男人做的。
大舅媽聽著這越來越清晰的滾輪聲,吞了口唾沫,壓低了聲音。
“別說話,聽我的,你快去通知前面的人,這里我看著辦。”
二舅媽一聽大嫂這話,頓時眼淚都急出來了,但多年來養成的良好習慣,還是讓她不敢反駁大嫂的話,而是急匆匆的朝著山的正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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