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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里問她:“喜歡讀書嗎?”
她點頭。
“有沒有讀過《貴族》?”
“沒讀過。”
她剛進來時就打量過房間,窗簾遮蔽了光,讓人感覺很壓抑。床單是厚重的深色,很平滑的料子。枕頭旁邊放著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槍柄被厚厚的書封壓著,地上零零散散地堆了幾本書。
“那《羅門山莊》呢?”
女人沒了聲音。
侯在門口的梅路和查文聽到了蔻里耐心用盡后暴怒的聲音。
“把姚凌鎖給我找來。”
誰都不行,到頭來還是要找姚凌鎖。
最先查到姚凌鎖的消息是在車渠,梅路剛趕過去,人就已經搬走了。
兩個月后,姚凌鎖的蹤跡出現在利馬加達。蔻里親自過去,卻還是撲了空。
房東說:“姚小姐上周搬走了。”
之后又查到了科威、瓦門、薩格伐克,但每一次都會晚一步。
很明顯,姚凌鎖是故意藏起來,而且有人在幫她。
第六次撲空之后,蔻里說不用找了。說實話,梅路和查文都松了一口氣,也該回歸正常了。
之后有一段時間蔻里沒有再去駱駝灣,他重新找回了他折磨人的惡趣味,隔三差五給岑肆添傷添堵,他還找到了新樂趣,把狼關在籠子里,然后餓著它們,看它們互咬,看它們為了生存把同伴撕成碎片。
就在梅路和查文都以為姚凌鎖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卻在某天,蔻里突然夢醒,開車去了駱駝灣。
他提著一桶柴油去的,沒燒房子,燒了一院子蘋果樹。
“去給我找。”
隔了不到一周,他又親自去把樹栽上,說不找了。
然后他去搶地盤,搶到手了去慶功,讓伺候弟兄們的女人圍著泳池跳華爾茲。
他喝了很多的酒,把貝殼的鑰匙扣放在酒杯里,關掉音樂,一直搖,一直撞出聲音。
“把她找出來。”
一會兒要找人,一會兒又不找,就這樣,情緒無常,反反復復,越來越暴躁。
岑肆說,去看病吧,神經病。
蔻里說好啊,還真去瞧了幾次病,瞧完說人家是庸醫,拆了醫院,建成了圖書館。
再到后來,姚凌鎖三個字成了蔻里的禁忌,除了他自己,別人都不能提。
但總有人來找他的不痛快。
“她不是一個人住。”
岑肆只一句話,精準地在蔻里的雷區點了一把火。
她不是一個人住。
野男人沒抓到,抓到了一個小尾巴。
有尾巴才好,有尾巴就容易露餡,容易被拿捏。
小家伙太矮,他蹲下來才能看清她的眼睛,很漂亮,像他。
“你叫什么?”
“我媽媽呢?”
她四處張望,在找媽媽。
“聽話的小孩才有獎勵。”蔻里蹲下來,“叫什么?”
因為是來參加婚禮,安安穿著漂亮的小裙子,扎了公主頭,綁了蝴蝶結。
“姚安虞。”
虞:通“娛”,快樂的意思。
蔻里當然不懂。
“寫給我看。”
沒有紙筆,他往安安的手里塞了把軍刀,叩了叩甲板,示意她用刀刻。
安安握著軍刀,想丟不敢丟,被嚇得不輕,忍著沒哭。
虞字的筆畫太多了,她剛學寫字不久,刻得磕磕絆絆、歪歪扭扭。
蔻里左看右看:“真丑。”
像誰啊這是?
姚凌鎖一手字寫得很好。
蔻里把刀拿過去,照著也劃了一遍,劃完看了看……還真是他的種,寫字一樣丑。
“我媽媽呢?”
蔻里抬抬下巴:“在里面睡覺。”
安安跑去敲門。
“媽媽。”
小朋友發出的哭腔奶呼呼的。
蔻里饒有興致地聽了會兒。
“行了,別吵她。”他過去制止,手剛拎住小家伙的后領,門就開了。
姚凌鎖大概以為他要做什么,立馬推開他的手,把安安抱到身邊,如臨大敵:“你別碰她。”
都五年過去了,她還是這樣傻,怕什么、在乎什么都寫在臉上。
“DNA就不驗了,這小孩我認了。”
“你是來跟我搶安安的?”
“從你背著我生下她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想過今天。”蔻里語氣輕松得不像在談判,“我給你兩個選擇,我帶走她,或者,帶走你們兩個。”
姚凌鎖捂住安安的耳朵,罵他混蛋。
他笑:“罵人都不會,還要跟我吵啊?”他靠著門,興致勃勃地看她被拿住七寸后又急又惱又無計可施的樣子。
好了,不能逼太緊。
他周到地給她弄好反鎖,走之前把門卡放在門把上:“給你一個晚上考慮,明天一起吃早飯。”
姚凌鎖去關門。
安安寸步不離地跟著。
“媽媽。”
姚凌鎖蹲下來,抱抱她:“不怕,媽媽會保護安安。”
因為是單親,安安的心智比同齡人要早慧一些。在一些方面,她遺傳到了蔻里,敏銳、聰慧。
“他是爸爸嗎?”她小聲地問,眼里掩飾不住好奇。
這是安安第一次問起她爸爸。
姚凌鎖遲疑了,不知道怎么開口。
安安好像懂了,主動抱住姚凌鎖:“他對媽媽好兇,我不喜歡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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