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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條件反射一樣,他睜開眼睛:“嗯。”
好乖啊。
平時太冷靜自持的人,偶爾乖上一次,會很要命。
商領領一顆小心臟軟得稀巴爛:“去床上睡。”
他呆呆地反應了幾秒,從沙發上坐起來,自己走去床上,掀開被子,睡在靠左邊的位置。
商領領去浴室拿了濕毛巾,給他擦臉。他應該是真困了,任由她擺弄,全程都沒有睜開眼。
他就不怕她做點什么嗎?對她這么不設防,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她趴在他枕邊:“景召。”
他閉著眼,沒有醒來,只是潛意識還在:“嗯……”
聲音低沉、性感。
也不是什么好聽肉麻的情話,就一個字。
但景召只用這一個字,就能讓商領領大腦里管理感情的那一塊區域癱瘓掉。
他是個感情很內斂的人,越是如此,這些不經意的細節越讓人心癢,商領領很想對他犯罪,但是不行,他喝醉了不會失憶。
她忍住躍躍欲試的壞念頭,爬上床,撐著身體俯身,克制地只親吻了景召的額頭。
“晚安。”
我的紅寶石先生。
云疆地處高海拔地區,白晝比一般的城市要長,是最接近太陽的城市之一。
太陽早早就出來了,天氣很好,房間里的空調還開著,窗戶沒關嚴實,風把窗簾吹開,讓日頭進來。
商領領醒來時,金色的陽光已經鋪到了腳邊,給酒店雪白的被子染上了顏色。
冬日、暖陽、軟軟的被子、枕頭下蹭來蹭去的發梢,都在一個空間里,像一幅讓人心情愉悅的畫卷。
商領領伸了個懶腰,手從暖乎乎的杯子里鉆出來,摸到手機。
已經快九點了。
她給景召打電話,很快就通了。
“你醒了嗎?”她自己剛醒,聲音懶懶的,有點奶。
景召說:“我在外面。”
她坐起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這么早?”
“嗯。”
“你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是他們灌你酒了嗎?”她知道景召不貪杯,警惕心也強,很少放任自己喝醉。
“沒有,自己喝的。”
不是別人灌的,那商領領知道了,他喝酒是因為心情不好。
他和那位已逝的記者交情應該不淺。
“商領領。”
“嗯?”
商領領走到窗前,推開窗,二十七樓的視角很遼闊,能看見云疆的藍天白云、云疆的青山綠海,還有電線桿上一雙自由愜意的候鳥。
電話里安靜了片刻。
然后傳來景召清越沉穩的聲音:“晚上去不去看電影?”
外面是冬天的云疆,還沒到景色最美的春天,商領領的世界已經春暖花開。
她被喜悅沖昏了頭,沒有聽出來景召語氣里的冷淡。
“好呀。”
“六點,我去酒店接你。”
她笑得比太陽都燦爛:“嗯!”
商領領這次到云疆是來工作的,只帶了便利的衣服,沒有帶好看的衣服,她收拾收拾出門,去買裙子。
下午,五點半沒到,她就出來等了。
景召早到了二十分鐘,開了旅游局的車過來,商領領坐進副駕駛,整理整理裙擺。
云疆沒有華城那么冷,她裙子里面穿著跟膚色相近的打底,很薄的一層。
景召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腳踝:“晚飯想吃什么?”
“都可以。”
景召帶她去了一家做私房菜的老店,他們去得早,店里人不多,坐了幾桌。
店里的裝修很復古,燈光調得很暗,桌柜都是原木打的,正對店門的那面墻上掛著店家家里的照片,旁邊放了一個柜子,柜子上有唱片機,還有一排看上去就年歲不輕的老唱片。
商領領坐下之后,四處看了看:“這家店好像開了很久。”
“二十八年。”
“你怎么知道?”
景召把菜單給她:“我以前來過。”
她又把菜單推回給他:“我沒來過,你點。”
商領領的好心情全部寫在了臉上。
不像景召,情緒都藏在眼里,始終克制、冷靜、不喜不怒。
他點好菜,喚來了服務生,把單子給他。
菜品都只需要打鉤,服務生在單子下面看到一句備注,字體漂亮而有風骨。
不要放辣。
商領領不喜歡吃辣,她吃辣會出汗。
上菜的速度很快。
景召先舀了兩碗湯:“回華城的機票訂了嗎?”
“還沒有。”商領領問他,“你哪天回去?”
“還不確定。”他把湯給她,“別等我。”
他用了“別”這個字眼,語氣一點也不好說話。
商領領本來想等的:“哦。”
然后他們各自吃各自的飯,景召是個食不言寢不語的人。
商領領攪著碗里的湯,看了他好幾次,眼珠子轉動,心里在打算著。
“景召。”
“嗯。”景召抬頭看她。
她咳了咳嗓子:“我被魚刺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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