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小董接到景召的電話。
“明天你來一趟帝都。”
“要我帶什么過去嗎?”小董以為是公事,要帶相機或者設備之類的。
景召說:“帶個人。”
小董困惑:“帶誰啊?”
“你在工作室等,她明天上午會過去。”
景召也沒說具體幾點,小董說好的好的。
“直接送她來周至的工作室。”
小董又說好的好的。
關于景老師的私生活,小董知之甚少,乃至于小董覺得景老師就是個沒有私生活的攝影機器,所以讓他帶個人他也沒多想。
同樣是周五上午,周至也接到了景召的電話。
說實話吧,周至跟景召關系沒那么近,頂多純粹的商業關系,景召這人不太跟女人做朋友。
“稀奇啊,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
景召直接說目的:“明天工作室借我用一下。”
“干嘛借我的?”
景召自己有兩個工作室。
他說:“我這邊沒有合適的布景。”
“你要拍什么照片?”
“人像。”
景召很少拍人像。
周至也沒聽說景召又要跟哪個藝人合作啊,她很好奇:“什么風格?”
如果是一般常見的風格,景召那邊不應該沒有合適的布景。
他沒有說,只問:“借不借?”
“借啊。”
周至聞到了瓜的味道。
周五下午,商領領請了全組同事喝下午茶,她在洗手間里洗手都哼著歌,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大字——我超開心!
周姐問她:“有什么好事嗎?看你心情很好。”
鏡子里的小姑娘笑靨如花:“今天周五啊。”
“然后呢?”
她超級興奮:“明天周六呀。”
周姐忍俊不禁:“不上班這么高興?”
才不是因為不上班。
商領領擠了一小坨洗手液,歡快地搓呀搓:“我又中獎了,是一顆比上次還要大的紅寶石,明天我就要去帝都領獎了。”
上次她心情好的時候,也說是中了紅寶石的大獎。
紅寶石已經在抽獎界這么普及了嗎?
周姐猜想小姑娘是在打啞謎,調侃說:“你這獎是國家發的嗎?上哪能領,我也想領。”
她飛快地搖頭:“沒有了,都被我領走了。”
周姐要被她可愛死了,已經開放三胎了,周姐心想要不要再要個閨女。
算了,萬一又生了個兒子,那真是造孽。
周六的天氣很好,無風無云,冬日的日頭像母親的手,暖得溫柔。
小董剛把照相館的牌子搬出去,就有人進來,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彬彬有禮:“你好。”
“你好。”小董問,“拍照還是?”
正是來搭順風車的商領領:“景召讓我過來的。”
她稱呼景老師為景召,如果是模特的話,這稱呼可不簡單。
小董客客氣氣的:“哦,是您啊。”
“我姓商,叫我小商就可以了。”
不敢不敢,保不準就是未來老板娘。
不怪小董多想,實在是景老師太潔身自好,平時不和異性往來,現在出現個年紀合適、樣貌登對、且得了景老師特別關照的女孩,小董就很難不多想。
莫不是老鐵樹開花了?
“商小姐,要麻煩你稍等一下,我先回封郵件。”
“好的。”
小董給商領領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去回郵件,他還抽空發了個微信給帝都的賀江。
小董:賀江!
賀江:?
小董:景老師讓我幫他帶個人去帝都
小董:是女孩子
賀江:姓商對吧?
小董:你怎么知道?
賀江:我也載過她
上次賀江送景老師去機場,景老師讓他送人姑娘回華城,景老師形容人家姑娘漂亮,連穿什么都記得一清二楚,還囑咐他不準多說話。
小董:是不是準老板娘?
賀江:穩了!
現在是帝都時間:上午十點整。
景召在周至的攝影棚里,正在接電話,是陳野渡打過來的。
“有個鏡頭要你幫我看一下。”
景召說:“今天沒有空。”
“你回華城了?”
“沒有。”
陳野渡問:“好劇盛典請你了嗎?”
“請了。”
“頒獎嘉賓?”
“嗯。”
陳野渡同樣也是頒獎嘉賓:“晚上見。”
電話掛斷,景召繼續布景。
周至就在一旁看著,這個布景不是景召平時的風格,很女性化,而且張揚大膽。
整個布景主打深藍色調,整面墻都是造景,墻上爬滿了藤蔓,還破了一個大窟窿,地上有廢棄的磚頭,有一把老舊的秋千,秋千旁邊放著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洋娃娃。
有一處藤蔓被扯斷,露出灰白色的墻,墻上繪了一副簡筆畫,是女孩的背影。
地上全是藍色妖姬。
這個布景有很強烈破碎感,還有孤寂感。
如果周至沒猜錯的話:“模特是女孩子?”
景召嗯了聲,在用砂紙打磨畫的線條輪廓,他也不讓助理幫忙,自己親力親為。
賀江在外面敲門:“景老師,小董他們到了。”
然后周至見到了景召這次的模特。周至一點都不驚訝,她上次就看出苗頭來了。
周至揮手打招呼:“商小姐,又見面了。”
商領領回了一句:“周老師好。”然后目光就找景召去了。
景召打磨完最后一筆,讓整幅畫有了破舊感。他擦了擦手上的油墨,問賀江:“化妝師到了嗎?”
“到了。”
商領領乖乖站在景召身邊,好奇地四處看,這是她第一次在攝影棚里看景召工作,她不懂布景,只是一想到這是景召的作品就興奮得不行。
景召剛剛畫了畫,衣服上沾了油彩,黑色毛衣的袖子挽著,有半片藍色妖姬落進了袖子的褶皺里,他也沒注意,那任那抹藍藏在了衣服里。
“你先去化妝。”他對商領領說。
“嗯。”
商領領一步三回頭地跟著賀江出了攝影棚。
布景還差最后一個道具:鎖鏈。鐵鏈從墻的里面延伸出來,另一頭鎖在了秋千上。
周至抱著手看景召:“景老師,給句實話唄。”
言外之意:什么關系啊?
景召專心致志地繼續手上的事,頭也沒抬:“就是你想的那樣。”
噢,勁爆啊!
作為求瓜得瓜的回報,周至決定留下來親自給景召打(看)下(熱)手(鬧)。
商領領化了全妝,由女化妝師領著帶回了攝影棚,她里面穿著系帶款的睡裙,睡裙外面還套了羽絨服。
景召選了兩臺相機,一臺是商領領送的膠片機,還有一臺數碼相機。
周至毛遂自薦:“我給你打光?”
景召說:“麻煩回避一下。”
周至:“……”
助理、化妝師都出去了,周至最后一個,也出去。
景召鎖上了門。
攝影棚里,只剩了他和商領領。布景外面有兩張椅子,一張椅子上放了毯子,商領領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
景召把相機放下了,走到她面前。
“緊張嗎?”
她手指攥著衣服,點了點頭:“緊張。”
十八歲那年更過火的她都玩過,她以為她不會緊張,可事實上,她都快不能呼吸了,整個人都在發熱。
景召蹲下,把她腳上那根和今天布景不相符的腳鏈取下來:“商領領。”
她怔怔地看著他。
他眼里有最漂亮的影子、最溫柔的光:“我會把你拍得很美,相信我。”
他的話像有魔力,商領領漸漸平靜下來:“嗯。”
景召起身,去關掉攝影棚里的照明燈,打開攝影專用的補光燈,是淡淡的藍色調。
他拿起商領領送他的那臺相機:“領領,站到花瓣的中間。”
商領領從椅子上起來,站到藍色妖姬的花堆里。
景召在布景外面。
“衣服可以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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