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下雪了。”他問她,“領領,你想來看雪嗎?”
商領領眼眸很亮、滾燙,像流星雨掉在了眼里,然后看到了她的心愿。
“想。”
帝都最不缺的就是雪。
景召不愛說情話,“你想來看雪嗎”在他那里等同于“我想你”。
商領領沒有請到假,姜成說電視劇明年春天開播,留給后期的時間不多。
商領領問景召怎么辦。
景召說:“河縣的雪會下很久。”
等同于:“我等你。”
次日,帝都也下雪了,漫天飛舞,是小雪。
陸女士和景河東來帝都了,中午和商領領一起吃的飯。陸女士說,她過來給一個好友過生日。商領領說,過兩天她要去河縣了,陸女士跟她一樣高興。
吃完午飯,商領領就回去配音了。她想早點去河縣,晚上八點才收工,開車回桐湘灣的路上,方路明給她發了一張照片。
商領領看完后,撥了電話過去。
“誰戴的?”
三個字,殺氣騰騰的。
小魔女發怒了。
方路明說話聲兒都小了:“何婉林。”
何婉林是商寶藍的母親,帝都的貴太太們都稱呼她為商太太,雖然沒名沒分,但商老爺子讓她住進了商家,算是給了她半個“兒媳婦”的頭銜。
“她人在哪?”
方路明說:“在唐明酒店,我家喬女士開生日派對,何婉林帶了商寶藍過來。”
商領領踩了油門,車開到路口,左轉彎,拐到中興路。
唐明酒店是陳家的產業,是帝都消費最貴的酒店,酒店的樓頂是這座城市夜景最美的地方。方太太跟酒店的這任管理人陳知惠有交情,今晚酒店的樓頂不對外開放,只接待方太太的客人。
何婉林一身深紫色禮服,盛裝出席,她身邊的商寶藍穿得要素凈些。母女兩個站在一起像一對姐妹花,一朵是霸王花,一朵是小白花。
“媽,你怎么戴這條項鏈了?”
何婉林脖子上戴著一條紅寶石項鏈,紅色襯得她貴氣高傲,她摸了摸項鏈:“這條項鏈怎么了?”
商寶藍小聲嘀咕:“這是領領媽媽的項鏈。”
這條項鏈是商家的傳家寶,只傳給商家的女主人。當年商淮序娶楊姝的時候,這條項鏈是聘禮之一。
但楊姝都死了十一年了,何婉林有恃無恐:“現在商太太是我。”
商寶藍低著頭,很怯懦膽小的樣子:“領領知道會不高興的。”
何婉林頓時拉下臉:“有她什么事,她都離開商家七年了。”沒準死在外頭了。
商寶藍長得很像何婉林,皮相艷,天生的媚骨,就是一雙眉總耷拉著,顯得苦情好欺負。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領領媽媽——”
“你給我住嘴!”何婉林最見不得她這副軟弱無用的樣子,“領領領領,就知道領領,你還真當她是你妹妹!”
商寶藍把頭低下,不再說話了。
“方家兩個兒子今天都在,你好好把握,如果能跟方家聯姻,你以后的路會好走很多。”何婉林從侍應那里拿了一杯酒,撇下商寶藍去應酬了。
不知道是哪個不懂事的公子哥,帶了幾個女網紅進來,方家的小兒子正在給她們表演魔術呢。
他用打火機點燃衛生紙,然后往下一甩,火光滅掉的同時,他手里多了一支玫瑰花。
網紅們很捧場,紛紛鼓掌,并獻上崇拜的目光。
“哇哦!”
“小二爺太厲害了。”
都想釣小二爺呢。
小二爺帥氣地把花掉了個頭,插在西裝口袋里,然后拿出一包衛生紙,每個網紅發一張。
衛生紙上有壓印出來的凹凸字樣。
“云充共享,回頭記得給我多宣傳宣傳。”
網紅們:“……”
這是一個富家公子哥該干的事兒嗎?繼承億萬家產不香嗎?
一個下巴超尖的網紅就問小二爺了:“云充共享是共享什么?充電寶嗎?”
“衛生紙。”
網紅們:“……”
好無語,她們做網紅的,打廣告都是要收費的好吧。
之后,方路明給網紅們深入介紹他的事業——云充共享衛生紙。
另一頭,陳野渡倚著樓頂的護欄,嘴毒地評價了一句:“你弟好蠢。”
方路深穿了身白西裝,眼鏡是金框的:“蠢點也好,沒有煩惱。”
陳野渡拿著酒杯,晃悠著,杯中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地往樓下墜落。
“你煩什么?”
“煩案子唄。”方路深朝左邊抬了抬下巴,“寶石娛樂岑肆,知道他吧?”
娛樂圈沒人不知道他。
“聽過。”
“廣招銀行的黃行長,十月份肇事逃逸,證據都齊了,就等著法院判刑,岑肆把人給弄出來了。”
陳野渡隔著七八米,在看岑肆:“怎么弄的?”
“保外就醫。”方路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是岑肆搞的鬼,“黃行長一出去,就給寶石娛樂批了六個億。”
寶石娛樂岑肆,一個學法律卻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男人。
“他們好像在說你。”
岑肆沒興趣。
女伴問他:“你在看什么?”
他在看何婉林,眼里壓著陰沉沉的墨色:“你知道那條項鏈叫什么嗎?”
女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沙漠之星。”
那條紅寶石叫沙漠之星,聽說是無價之寶。
岑肆的手隨意地擱在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他目光落在手指的尾戒上:“那你知不知它的主人是誰?”
女伴也不是尋常人,是音樂世家蘇家的長孫女,蘇江情。
她是鋼琴演奏家。
她回答岑肆:“不是那位商太太嗎?”
“她可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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