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冷得駭人:“別提我爸。”
商裕德竟被噎得一滯。
楊康年這時候出來打圓場:“領領,別跟你爺爺犟嘴,走,外公帶你去陸家賠個禮。”
商領領側身躲開楊康年伸過來的手:“我為什么要賠禮?”喉嚨像被堵住了,她磨了磨槽牙,“是季寥寥先推我的,她活該。”
這七年到底是改變了她,要擱以前,踹了就踹了,她絕不可能多說一句理由。
商裕德始終沉著一張臉,擺出他大家長的威嚴:“你非要聽別人罵你是瘋子才順耳是吧。”
楊康年回頭瞪了眼:“你這老頭,怎么說話呢。”他又看向商領領,變臉似的換了副表情,笑得慈眉善目,“領領,別氣別氣,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季夫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要是動了手咱們不就理虧了嘛,兩家住得也近,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得給個說法不是?”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把商領領都逗笑了。。
她真是傻,居然跟他們解釋。
她調頭就走。
商寶藍在后面喊她:“領領!你去哪?”
商裕德氣得不輕:“別管她,她愛去哪去哪。”
“你真是……”楊康年嘴上數落老親家,“領領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商領領不喜歡帝律公館,這里寸土寸金,這里豪門世家扎堆,這里鬼比人多。
門衛老林說:商小姐慢走。
商領領腳剛邁出來,就定住了。
門口寫著帝律公館的石碑旁邊站著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樹縫漏下的斑駁落進了他眼里,看著陸離明亮,春日把他的影子筆直地投在地上。
商領領會喜歡景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總是堂堂正正,連脊骨都比別人直。
“你怎么在這?”
景召拿著雨傘走過來,陽光下的輪廓有點溫柔,像渡了一層柔光:“我過來接你。”
他是不是在她肚子里養了蛔蟲,在她想見他的時候,他就能剛好出現。
“誰要你接了。”
商領領嘴上這么說,身體還是上了車。
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
“這是誰的車?”
景召說:“周至的。”
商領領本來就煩,這下更煩了。
約摸四十分鐘前。
景召突然停下拍攝,對模特道了歉:“抱歉,我需要暫停一下。”
模特是個二線男藝人,懂禮貌,會看眼色,說自己剛好也累了。
周至看了看時間,才拍了幾分鐘。景召今天太古怪,好像怎么進不了狀態。
“你怎么了?”
周至遞給景召一杯咖啡。
景召擺手,沒有要咖啡,跟賀江借了一根煙,在樹底下抽煙。
周至是頭一次見景召當人面抽煙,說實話,觀賞性還挺強,吞云吐霧、指尖生煙,挺性感的,周至有點想拿相機拍下來,不過當然是不可能的,她以前也不是沒邀請過景召給她當模特,毫無疑問被拒。
作為合作伙伴,她禮貌性地表達一下關心:“你狀態很差。”她猜,“瓶頸了?”
攝影師都會有瓶頸期,很正常,就是擱景召身上不太正常,因為他業務能力甩一般攝影師不止一條街。
景召自顧抽著煙,思緒飄遠:“有點私事。”
他可是從來不把私人感情帶進工作的人,周至不免好奇:“感情問題?”
景召沒承認也沒否認,相機被他放在地上,他拿出手機,問趙守月。
她在哪?
趙守月回:帝律公館
“周至,”景召把煙掐了,“拍攝能否推遲?”
周至吃瓜人吃瓜魂:“給我個理由。”
景召不擅長撒謊:“我女朋友要和我分手。”
周至驚得嘴巴都張大了,網評最想睡top1居然被女朋友甩了。
等了幾秒,沒得到答復,景召默認周至同意了延期:“車鑰匙借我一下。”
他起身,把他的相機留在了地上。
周至把相機撿起來,這臺相機她跟景召借過幾次,都被拒了,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到她手上。
商領領坐在周至的車上,一路都不說話,景召偶爾會看她,她不開口,他就也不開口,人處在下風就會是這個境況——察言觀色、小心謹慎。
車開出了帝律公館外面那條路。
前面要拐彎了,景召問:“回桐湘灣嗎?”
商領領說:“回華城。”
景召直接走了高速。
商領領看了會兒飛馳后退的街景,眼睛有點乏,春日讓人懶倦,她沒骨頭似的地窩在椅子里,歪著頭去看景召。
“你昨晚幾點睡的?”
他看上去很累。
“領領,我昨晚沒有睡。”
一定是苦肉計。
商領領又不說話了,有點垂頭喪氣,她很煩,煩商裕德,煩楊康年,煩商寶藍,也煩自己對景召狠不起來,居然坐上了他的車,這車還是周至的。
景召開得很慢,因為要看路,視線只能偶爾落在商領領身上,但每一次他都看得很認真:“怎么了?在帝律公館受委屈了?”
委屈嗎?
她不是習慣了嗎?商裕德和楊康年何曾對她有過半點偏袒,恐怕就算她那天死在了洛克手里,他們也只會忙著分她的財產,而不是幫她討回公道。在帝律公館里,能愛她所愛、厭她所厭的只有父親。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可景召偏偏要問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偏偏見過景河東給景召景見燉湯的樣子,見過蘇蘭蘭給遠在國外的商陽打電話的樣子。
她說:“在前面下高速。”
下高速之后,她又說:“往前開。”
越往前開越偏僻,她說:“景召,停車。”
景召全部都照做,把車停在了郊外的橋下。
商領領解開安全帶。
“領領,我們——”
景召想說我們談談。
商領領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拉過去,堵住他的嘴。
不是吻,是發泄。
她把他咬出了血:“痛嗎?”
景召搖頭,垂在兩側的手抬起來,放到她腰上。
她繼續咬他。
旁邊是江,風里帶著水汽,從窗戶外面吹進來。
商領領越來越過分,咬他脖子的時候,還扯他的衣服。
他偏開頭說:“領領,這是外面。”
商領領就想看他失控,就想把他弄亂,就想看看是不是除了父親之外,還會有一個人能毫無底線地包容她。
“我偏要。”
她的手沒入景召衣服里。
“領領。”
他身體僵住。
商領領抬起臉,眼角有點紅:“景召哥哥,我心情不好。”
景召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把車窗關緊,抱住她,默認她的手對他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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