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留下一句“胡鬧的是你們”,就負氣離開了。
沒人阻撓了,商領領直接進屋,一進去就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屋里有醫護人員,王匪讓他們先出去。
商領領在最里面那間屋子里見到了景召,他躺在床上,戴著呼吸機,床邊放著心電監護儀。
她走過去,叫了一句:“景召。”
子彈在上周就取出來了,醫生說只要恢復意識就沒事,但今天已經是景召昏迷的第四天。
崇柏去追景一了。
景一是景召從西西戈爾的戰場撿回來的,他隨了景召的姓,對景召的感情很特別,亦父亦友。
這一點,景召倒是像老九爺,老九爺也喜歡在外面撿人,小點的比如柴秋,大點的比如景河東。
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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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柏也是看著景一長大的,很烈性一小孩,不肯做保鏢,非要當“屠鷹”。
“屠鷹”是GoldenWorld里做特殊任務的那群人的代稱。
崇柏伸著脖子瞅了眼:“你在哭?”
景一一腳踹在樹上:“老子會哭?”他又踹一腳,“老子流血都不流淚。”
景一才十七歲,在寨子里放養長大,這副急脾氣絕對不是景召教的。
崇柏算是前輩,安慰了句:“別太自責。”
如果不是小九爺出面,景一這次不一定有命回來。
景一回頭,盯住竹屋:“那女的配不上小九爺。”
景一覺得小九爺應該找個彪悍的女人,能耐品性最好像帕琪、像明騰、像河濱,可以為小九爺戰死。再不濟,像他也行,能和小九爺并肩作戰。
怎么也不應該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
崇柏嘆氣,覺得景一還是太嫩了:“這話可別到小九爺面前說,不然他能操練廢你的腿。”
景一不服,臭著漂亮的一張臉:“真不知道王匪怎么想的,帶她來干嘛?她還能比醫生還好使?”
可不就是比醫生好使。
“手動了。”
王匪立馬出去叫醫生。
商領領坐在床頭,握著景召的手,輕聲喊他:“景召。”
他慢慢睜開眼:“領領。”
他聲音很小,商領領站著湊過去,聽見他說要再睡會兒,他合上了眼睛。
他又回去了,回了他的夢里。
他記事很早,四歲之前和母親一起住在紅粟寨的竹屋里,父親只是偶爾過來。
外面總有人守著,他可以出去,但母親不可以,母親總是看著窗外面發呆。
“媽媽。”
她會兇他,用厭惡的眼神看他:“我不是你媽媽。”
他稍微上前,她就會推他。
“滾開!”
父親回來了。
他的父親只有一只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母親很不喜歡父親,母親長得很美,即便他沒見過多少人,依舊知道母親很美。
“小九,你去外面玩會兒。”
四歲之前,他沒有名字,父親說要留給母親為他取名。父親只能叫他小九,他自己的名字里也有個九字。
小九乖乖到外面去,聽見里面父親和母親在爭吵,母親罵父親是綁架犯強奸犯。
小九不懂是什么意思。
“小九。”
那是母親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
母親蹲下來,從來沒有那么溫柔過:“要不要跟媽媽玩個游戲?”
小九點頭,因為對母親很陌生,他還有點怯懦。
“等會兒不管媽媽做什么,你都不要動。”
他說好。
母親一只手抱起他,推開門,外面守著的叔叔們立馬舉起槍,母親把削尖了的牙刷柄抵到他脖子上,用力刺進去。
“都讓開,不然我殺了他。”
外面守著的人都不敢動。
小九也一動不動,就算流血也不動,他以為母親在和他玩游戲。
那些人沒有跟上來,母親帶著他跑出了竹林,他被放下來。
他還很矮,母親看他時俯視著,她說:“你真惡心。”
他被母親扔下了。
他去追:“媽媽。”
“媽媽。”
他摔在了灌木里,母親一次也沒有回頭。
后來父親找到他,把他帶回去,父親把母親所有的東西全部燒了,他問父親母親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
“你就當她死了。”
小九哭了,那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哭。
父親帶他離開了竹屋,去了古寨沙。父親給他取名了名字,景召。他在一個只有老人和小孩的村子里長到了八歲,父親不常來看他,但給他安排了很多課業。
村里的小孩都說他可憐,因為他沒有母親。
父親說他不可憐,說在紅三角可憐的人比他多得是,在這片罌粟花遍地的片土地上,只要能體面地活著就不可憐。
“父親,我想去見她。”
“我不攔你,你能自己走得出去,你就去。”
古寨沙地處亞熱帶雨林,一個八歲的孩子怎么可能走得出去,一條毒蛇就能讓他在床上躺半個月。
躺了半個月之后,父親卻突然松口,讓明騰帶他去了帝國。
明騰有任務在身,把他寄養在帝律公館最北邊的一戶人家里,明騰說半個月后來接他。
他始終記著父親的話,不去打擾,每天只路過陸家別墅門口三次。
前三天,他一個人也沒有碰見,第四天的傍晚,路上除了他,還有個穿寶藍色裙子的小女孩,她走在他的前面,一直低著頭。
他喊:“喂。”
女孩沒有理。
他撿起地上的東西,跑過去,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服。
她回頭,手里抱著一個被摳壞了眼睛的洋娃娃,她很像那個洋娃娃,漂亮jing致,只有眼睛很怪。
“你的東西掉了。”
是一個紅寶石的發卡。
在維加蘭卡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這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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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抱歉,復制的時候段落搞錯了,已經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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