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九祁以為景召是去見陸家那個女人。
景召說:“不是。。。”
他已經有了自保能力,要去哪里景九祁不會過多干涉。
“我一直關著你,很恨我吧?”
景召的性子到底像了景九祁,年紀輕輕卻沉穩寡言:“不恨。”
是真不恨。
景九祁很忙,給不了父愛,但給了景召一身在任何環境里都能存活下去的本事。
十二月份,景召去了帝國。當時,帝都在下雪。
便利店門前有個女孩在堆雪人,堆得十分漂亮,她拿吃剩的熱狗棒做雪人的鼻子。
“喵。”
旁邊草叢里鉆出來一只野貓,是只瘦成了皮包骨的橘貓。
大概是太餓了,橘貓伸出爪子,去抓雪人的熱狗棒鼻子:“喵。”
堆雪人的女孩一腳踹在了橘貓的肚子上,她沒留力,狠狠的一腳。
橘貓被踹翻,摔在地上很久才爬起來,低聲叫了兩句,躲回了旁邊的草叢里,瘦弱的身子縮著,在發抖。
女孩堆完雪人,撣撣衣服上的雪,走進便利店里,去喊打游戲的男友來看她堆的雪人。
這條路是商領領放學回帝律公館的必經路。
她撐著一把黑傘,走過去,一腳踹了雪人,用力踩了幾腳,把雪人的頭踩得稀巴爛,然后把雪人的“鼻子”摳下來,扔進了草叢里。
做完這一切,她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身上穿著紅色的斗篷外套,帽子戴著,帽子上有兩個毛茸茸的球,靴子上也鑲了一圈白色的毛絨,看著軟乎乎的,她背著黑色的書包,書包上印著一只大大的獅子,鑰匙扣上也掛著金屬的獅子,還有一串紅寶石,走起路來叮叮當當。
女孩帶男友出來了,見雪人碎成了渣渣,氣得原地跺腳,大聲質問是誰是誰是誰!
蠢貨。
商領領無聲地扯了扯嘴角,走到前面一顆銀杏樹下,她把書包取下來,墊在樹下的椅子上,她坐在書包上,饒有興趣地看女孩發燥,女孩的男朋友嫌她丟人,讓她小聲點。
“喵。”
吃了熱狗棒的野貓在商領領腳下叫喚。
“喵。”
因為雪人被人弄壞了,性急的女孩在發脾氣,男友不哄,兩人就吵了起來。
商領領坐在被雪染白的梧桐樹下,靜靜地看他們吵架。
女孩叫陶冉寧,是商領領的同班同學,昨天陶冉寧在廁所里跟閨蜜說商領領沒爹沒媽沒教養。
這個點,路上很多放學的學生,街的對面,兩個女孩結伴同行。
高高瘦瘦的那個女孩問同伴:“你看見了沒?”
“什么?”
“商領領把陶冉寧的雪人踹壞了。”
同伴很怕商領領,沒接腔。
“心眼真壞,人家的雪人又沒礙著她。”女孩語氣嫌惡得不得了,“怪不得別人都說她遺傳了她爸的jing神病,她看著就像有病。”
高高瘦瘦的這個女孩叫鄒秀,同伴叫齊雙雙,和陶冉寧都是一個班的。她們其實也看到陶冉寧踹貓了,但那不重要,不足以成為他們想討論的話題。
鄒秀口吻很不屑一顧:“既然有病,干嘛不去治——”
一個雪球從后面砸過來,砸進了鄒秀脖子里。
她回頭,怒喊:“方路明!”
方路明扛著一本書也沒裝的書包,手里還惦著個雪球,表情要多欠有多欠:“長舌婦,略略略。”
他瞄準,雪球砸出去,正中鄒秀腦袋。
“啊啊啊啊!”
鄒秀抓了一把雪追上去了。
齊雙雙還愣在原地,在她的左手邊,有個少年,側臉讓她移不開眼。
咔嚓。
少年聽見聲音回了頭,是景召。
照相館門口的老先生剛剛按了快門,被景召撞見,笑了笑:“要看看照片嗎?”
景召點頭。
老先生把照片給他看:“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刪掉。”
他說不介意,詢問道:“老先生,這張照片可以賣給我嗎?”
“我可以送你,你明天這個時候過來拿。”
景召謝過老先生。
第二天,依舊大雪,鵝毛一樣紛紛飛飛,鋼鐵森林被銀裝素裹,滿世界都是干凈的白。
又是放學時間,商領領在便利店門口堆了一個雪堆,雪堆上面插了三根熱狗棒,插法就跟上香一樣。
商領領走到昨天的那顆銀杏樹下,把書包墊在椅子上,坐上去。
“喵。”
“喵。”
橘貓聞著味兒來了,爬到雪堆上,吃上面插的熱狗棒。商領領撐著一把黑傘,坐在樹下,看橘貓吃熱狗棒。
景召也在昨天一樣的位置,在商領領對面的街上。
照相館的老先生推門出來:“你來了。”
景召收回落在對面的視線,走到老先生面前:“你好,老先生。”
老先生把照片裝在信封里給他:“照片洗好了。”
景召接過:“謝謝。”
他又看向街對面。
照片里的場景和今天一樣,少女撐著傘坐在銀杏樹下,男孩隔著一條街在看她。大雪紛飛,他們只有模糊隱約的背影。
就是在那天,景召愛上了攝影。
他在帝國只待了兩天,回維加蘭卡的那晚,天上的月亮很圓。他抬頭,用新買的相機拍了一張月亮。
商領領說的沒錯,帝國的月亮確實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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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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