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召知道商領領跟蹤他。
他故意走得很慢。
更衣室停電那次,商領領把他撲倒在地。
“噓。”黑暗里她威脅他,“不許說話。”
他聽出了她的聲音,于是沒有反抗,若不是不想反抗,誰又能占得到他半點便宜。
她坐在他身上,咬他的唇,把他弄得失了魂就跑了,就沒見過她這樣的。。
她沒有做完的后續,他自己在那晚的夢里做完了,像個變態一樣,吻她、脫她的衣服、弄哭她。
商領領給何瑩瑩寄刀片包裹景召也知道,起因是何瑩瑩給他送了一封情書。
主教樓外,何瑩瑩和室友一起回宿舍,說起了包裹的事。
“誰啊,這么變態?”
包裹何瑩瑩沒有丟:“不知道,估計是哪個暗戀景召的女的,你陪我去一趟警局吧。”
室友問:“你要報警嗎?”
“當然要報警,不然誰知道下次會寄什么?”
何瑩瑩的話剛落地,后面有人接了腔:“東西是我寄的。”
何瑩瑩回頭,看見了景召。
“你寄的?”她不信。
“你給我寫情書惹我女朋友不高興,我想哄她高興,就給你寄了恐嚇包裹。”景召撒了謊,但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你可以報警,我會配合調查。”
何瑩瑩沒有報警,也沒有再給景召寫過情書。
商領領也不知道,都是景召在給她善后。
景召推開井屋門的那一刻,整個人呆住了,渾身光裸的商領領以前只在他夢里出現過。
他把門重重關上,臉上迅速燒起來。
過后他才知道,商領領借著躲雨,就這么堂而皇之地闖進了他的生活圈。
洪奶奶一生孤苦,沒有兒孫,很喜歡她,還留了她吃飯。飯后,她故意戳破洗澡的尷尬。
“你都看到了吧?那你是不是要負個責呀?”
商領領不知道,
他其實很想點頭。
但是他忍住了。
她走了,他在臥室里聽見了汽車開遠的聲音。
“景召哥哥。”
是隔壁鄰居家的小孩,
小鵬。
他總有做不出來的題:“這題我不會,
景召哥哥你教我。”
景召在看窗外。
“景召哥哥。”
“景召哥哥!”
景召忽然起身,往外跑。
“景召哥哥你去哪呀?”
旺財也跟著他往外跑,
邊跑邊吠。
車停下來了。
商領領下來:“你出來追我,是改變主意了嗎?”
景召一時被問住了,其實不知道自己怎么追出來了。他緩了緩神,把她之前贈與他當指路謝禮的寶石腳鏈拿出來。
“這個還你。”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隨身帶著。
她不開心了:“我已經送給你了。”
他把腳鏈放在車蓋上:“這是女孩子戴的,
我用不著。”
“汪!”
“汪!”
車已經開走了,景召還站在小路上。
汪財沖著回景家村的路叫喚,
仿佛在催他。
他問旺財:“我是不是要負個責?”夏夜的晚風很燥,
吹得人發熱,
他自言自語,
“我都看到了。”
旺財:“汪!”
可是景召負不起責,
他連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保證不了,
他拿什么負責別人的后半生。
回到洪奶奶家,小鵬問他:“景召哥哥,
你是不是去追小商姐姐了?”
“嗯。”
“你為什么去追小商姐姐?”
景召說了實話:“因為腿不聽話。”
小鵬露出了很迷惑的表情。
商領領走的時候問景召要不要去她家玩,景召拒絕了,
說不熟,
后來她頻頻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她的口頭禪變成了邀請他去她家玩。
“景召哥哥,
我在華城有一個很大的房子,你要不要到我家玩?”
可是崇柏說:“小九爺,
你一個人在帝國不安全,回來吧。”
景召回答崇柏:“我要查我父親的蹤跡。”
后來,
“景召哥哥,你要不要去我家玩?我家里有很多很多相機,
你到我家玩的話,我可以全部都送給你。”
柴秋說:“小九爺,九爺的尸體已經打撈到了。”
“給我查,
誰做的。”
后來,
“景召哥哥,明天周末,你要不要去我家玩?我家有很多大師的攝影作品,你喜歡的話,都可以送給你。”商領領的蠱惑像是一種咒,“你要不要去我家?”
王匪說:“小九爺,
集團大亂,威爾要鏟除異己。”
后來,
商領領送景召車:“我家里有很多,等你去我家了,隨便你挑,
都可以送給你。”
崇柏說:“柴秋和王匪會查清楚,小九爺,您快回來吧,
威爾已經在調查您了。”
后來,
商領領說:“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熟了?你什么時候去我家?”
崇柏催他:“小九爺,回來吧,太危險了。”
他還在拖,一直在拖。
后來,
商領領耐心用完了,登堂入室,問他喜不喜歡獅子。
“景召哥哥,你要不要去我家?”這是她的最后通牒,“我只等你一周。”
就是這時候,景家村的電話打給了景召:“景召,你趕緊回來,你奶奶病倒了。”
崇柏那里有了新消息:“九爺去世前最后一個聯系人是楊康年。”
楊康年是商領領的外公。
景召終于有了留下來的借口。
“景召哥哥。”她來醫院,問他,“需要幫助嗎?”
景召知道,她的幫助是需要他付出“代價”的,比如對她妥協。
他點頭:“要。”
就這樣,他跟商領領回了家,對她妥協了,也對自己妥協了,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放縱自己。身邊所有人都說,小九爺,不可以,你不可以留在那里。
他毅然決然地走向了商領領,違背了所有人,商領領不會知道,他怎么樣掙扎、怎么樣說服自己、怎么樣戰戰兢兢地待在她身邊,防著四面八方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可能傷害她。
因為他生來就踩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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