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瓦胡同的胡同口停著一輛銀灰色的私家車。
西裝革履旳男人坐在主駕駛,他低著頭,拿了條毯子遞到后座:“總監。”
商寶藍接過毯子,披在身上。
外面的雨還沒有停。
她從包里拿出鏡子,細細打量自己的臉,五官像極了何婉林。帝律公館那群太太們總說何婉林長了一張特別招男人喜歡的臉。
這張臉還不夠漂亮嗎?景召都不正眼看她。
商寶藍收起鏡子:“回公司。”
車開出了巷子。
商寶藍把賀江給的那件文化衫踩在腳下,她戴上耳機。
今天上午九點零八分,何婉林和岑永青通了一次電話。
“我要的錢和船票呢?”
何婉林說:“碼頭最近查得很嚴,要偽造身份很難。”
“我不管,必須盡快把我送出去,要是我被抓了,你也別想好過。”
“再等幾天。”
岑永青極度不耐煩:“我等不了,再不離開這里,他一定會找到我。”
“誰在找你?”
“你不用知道,我再給你兩天時間,要么送我離開,要么一起完蛋。”
次日是十五號。
早上八點二十三分,何婉林出門。
商寶藍還沒去上班:“媽,怎么這么早出門?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約了幾個朋友去美容院。”何婉林坐下換鞋。
商寶藍端著杯牛奶:“對了,你去國外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快了。”
周憲的簽證出了點問題,耽誤了好幾天。
何婉林換好鞋,挎著包出門:“我走了。”
商寶藍站在玄關柜,等門關上了,她笑著,小聲地說了一句:“媽,一路順風。”
上午八點三十四分。
王美芳去買油條了,王美芳的女兒在王美芳便民超市里看店。
她低著頭在跟閨蜜網聊。
姐妹,搶到攝影展的票了嗎?
沒搶到
同情你三秒鐘
從別人手里買了一張,花了我半個月生活費
幾號的
十七號的
我的票也是十七號,到時候一起去
這時,有人敲桌子。
王美芳的女兒抬頭,看見一個右臉有疤的男人。
男人說:“付賬。”
王美芳的女兒看了看男人拿的東西,心臟猛跳:“行李箱150,繩子88,刀40,一共278。”
男人扔下三百塊錢,拿著那些東西就走了。
王美芳的女兒探著頭往外看,見男人走路跛腳。
她跟閨蜜發消息:剛剛來了個客人,長得特嚇人,他買了繩子和刀,還有一個超級大的行李箱
所以嘞?
行李箱會不會是用來運尸體的?
你刑偵片看多了
可是那個的超大行李箱真的能裝得下尸體啊,王美芳的女兒忍不住發散思維。
上午十點十九分。
周憲開車送何婉林到了山水陽光小區。
周憲幫她打開車門:“我陪你上去。”
何婉林穿了件能遮住孕婦的寬松風衣:“不用了,你在樓下等我。”
周憲上去了只會刺激岑永青,何婉林自己一個人上了六樓。老舊的小區沒有電梯,也沒有監控,墻上都是陰雨洇透的水印和霉斑。
一層三戶,門都緊閉著。何婉林走到602,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我到了,開一下門。”
過了片刻,岑永青過來開門。
何婉林跟著他進去,他關上門。
房子是臨時租的,窗戶都關著,里面味道很大,桌上、地上全是吃剩的飯盒和空的水瓶。
岑永青趿著拖鞋坐到沙發上:“我要的東西呢?”
何婉林嫌惡地打量了一圈屋內,沒有坐下,她從包里拿出一疊用牛皮紙包著的紙幣。
“這里是十萬現金。”她另外在桌上放了一張卡,“這張卡里有兩百萬,你到了維加蘭卡立刻把錢轉出來,剩下的等你安頓好了我再轉給你。”
岑永青瞥了一眼現金。
他們約定好的是一千萬。
“這是船票和蛇頭的號碼,還有備用的電話卡。”何婉林把這些東西一并放到桌上,“號碼都是安全的,沒有實名登記,你到了帝昌碼頭再聯系蛇頭,他會帶你出邊境。”
岑永青把所有東西都收起來,裝進一個黑塑料袋里。
何婉林看著他說:“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以后別再找我。”
這些年岑永青一直把她當提款機。
他起身,跛著腳走到窗邊,撥開一絲窗簾:“樓下等著的那個是你的奸夫?”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何婉林轉身就走。
岑永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還懷了奸夫的孩子。”
何婉林站住了。
岑永青從電視機后面拿了一塊毛巾:“那寶藍呢?”
她剛要回頭。
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晚上七點十四分。
帝都常山分局接到報警。
“你好,常山區刑偵隊。”
報警的是女士,聽聲音很年輕,柔柔弱弱的:“我媽……莪媽被人綁架了。”
值班警員立馬把電話轉給了重案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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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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