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召動情時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寶貝,抱緊一點。”
剛剛還逞兇的小姑娘這會兒渾身都軟綿綿的,聲音也軟:“我沒力了……”
十一點后,離別焦慮癥進入了最后一個階段——接受事實。
景召在浴室吹頭發。
商領領去把雨傘掛好,去取來禮物:“景召,手伸出來。”
景召關掉吹風機,伸出手。
她把玉做的西西戈爾放到他手里,然后彎下腰,吻一下玉,吻一下他的手。
“一路平安。”
景召關掉浴室的燈,牽著她回臥室。
“明天有工作嗎?”他頭發只吹到了半干,眼眸亮得驚人。
“沒有。”
明天是周末,商領領沒有事情。
景召拍了拍床沿:“坐這兒。”
她乖乖坐下。
他蹲下去,掀開她的睡衣,吻在她腰上。
他想,應該讓她再累一點,最好他走的時候她還在睡。
樓下1803的燈也還亮著。
景見在打游戲,他擊斃完敵人之后,讓鐘云端去舔包,但屏幕里穿著粉色少女套裝的游戲小人一動不動。
“你掉線了?”
沒人回應他,景召草草結束了這一局。
剛好,有人敲門。
他趿著拖鞋去開門。
鐘云端是跑過來的,還馱了一個塞得鼓鼓的蛇皮袋,她扶著墻哼哧哼哧地喘著氣,腦門上都是汗,沒戴口罩的小臉紅彤彤的。
景見問她:“怎么了?”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要走了。”
太突然了。
景見反應慢了一拍,愣了幾秒才問:“去哪?”
“西西戈爾。”
她的家鄉,西西戈爾。
她總是那么神秘,她很不尋常,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在西西戈爾。景見其實也猜到了,她不屬于這里,可即便已經猜到了,還是覺得猝不及防。
“還回不回來?”
“我也不知道。”
鐘云端剛剛掉線是接劉皮特的電話去了,劉皮特說,她的大舅舅肖恩綁了撫養她長大的沙瓦夫人。她必須回去,沙瓦夫人對她來說是母親一樣的存在。
肖恩是非常心狠手辣的人,不會顧念血緣,所以她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命回來。
“你得回來。”景見不是同她商量,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你不是要報恩嗎,做事情要有始有終。”
對了,要報恩。
鐘云端把她從家里馱上來的一蛇皮袋錢拖到景見跟前:“這些都給你。”
景見撥開袋口看了一眼,里面全是現金,臉有點黑:“誰要你錢了?”
他好歹也是包租婆的兒子,哪有那么缺錢。
鐘云端表情呆萌:“可是我只有錢。”
不是還有人嗎?
景見用手指敲了一下她不太聰明的腦門:“一定要回來。”
她心想萬一回不來——
景見又敲了一下:“聽到沒?”
鐘云端老實巴交地點頭:“聽到了。”辭行的話說完了,她得走了,腳下磨磨蹭蹭,“那我走了。”
景見抓住她的手。
她回頭:“嗯?”
人瘦瘦的,手倒是軟。
剛剛那一抓,完全是下意識動作,景見松開手,別開頭,擦了擦門上莫須有的灰:“把你的錢帶回去。”
“哦。”
鐘云端把蛇皮袋馱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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