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手,接過她簽好了字的文件,轉身離開。
林濃移開眼,背對著門口躺下。
季攀夕,再也別見了。
十月金秋,天慢慢轉涼了,早上下了一場細雨,來得慢,去得快。
午飯后,方路明給商領領打了通電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方路明挺高興的,“季攀夕自首了。”
“他犯了什么罪?”
季攀夕可不止做過一樁壞事。
方路明都是聽他哥說的:“買兇殺人,人證物證都有,而且都是他自己提供的。”
這幾天梵帝斯的股價跌得一塌糊涂,季攀夕是最大的贏家,偏偏這時候,他去自首。.xbiqunet
方路明覺得太蹊蹺了:“我懷疑他中了邪,居然會自首,真是老天開眼吶。”
下午,商領領去醫院探病,帶了一盆風信子種球。林濃氣色好了很多,手腕已經插線了。
商領領把盆栽放在了窗戶上:“花店的老板說,明年三四月份能開花。”
老板還說,風信子寓意重生。
“我剛剛在外面碰到了你的主治醫生,他說你不怎么吃東西。”
商領領帶了湯過來,她跟林濃并不熟識,但陸女士是個好心腸,讓景河東燉了鍋滋補的湯。
商領領盛了一碗出來:“我公公的廚藝很好,你嘗嘗。”
林濃嘗了嘗。
“好喝嗎?”
她點頭,突然想到季攀夕的廚藝也很好。
壓在枕頭下的東西掉了出來。
商領領幫忙撿起來:“這是什么?”
“平安符,我媽媽給我求的。”
有人給她求平安符。
她會好的。
商領領坐了會兒:“我該回去了。”
林濃把保溫壺蓋好,遞給商領領:“謝謝你。”
“什么?”
“你的建議。”
季寥寥庭審那天,林濃幫商領領撿了筆。
商領領接過筆:“謝謝。”
林濃說不用謝。
商領領看著季寥寥被帶走的那個方向,小聲說了句:“她比她哥要蠢多了。”
為了報仇,林濃可以豁出去,但前提是她必須百分之百確定季攀夕就是兇手。
季攀夕也很清楚這一點,一句林濃,我不是兇手就讓林濃沒有辦法真的狠下心。萬一真是意外呢?畢竟找不到任何證據。
是商領領提醒了林濃,季寥寥沒那么聰明。
商領領前腳剛走,林濃的主治醫生常主任后腳就過來了。
“林小姐。”他遞給林濃一張驗血單子。
林濃看完后問是什么意思。
“你懷孕了。”
林濃是晚上送過來急救的,醫院不可能在急救之前去給她做妊娠檢查。這幾天她反胃吃不下東西,常主任給她重新驗了血。
“孕卵著床前后藥物對胚胎的影響是全或無,要么受到影響導致自然流產,要么完全不受影響繼續——”
常主任還沒有解釋完。
林濃打斷了:“不要。”她臉上很冷靜,只是手用力抓著被子,“這個孩子我不要。”
一定是季攀夕,一定是他動了藥。
“不需要考慮一下嗎?”
她沒有給自己考慮時間:“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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