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已破,江煢星本想拿出飛行法器就這么離開,梁蔚笙卻想起什么,道:“不行,我還得再帶一個人離開,你們先走,不用管我。”
“誰?”江煢星問。
紫鳩宮里現在兵荒馬亂的,時不時就會看到不知道哪個陣營的修仙者提著法器氣勢洶洶地飛過頭頂,或是驚慌失措的煉氣期侍女提著裙擺奔跑,貿然亂轉很有可能跟人莫名其妙地打起來。
“你還記得跟我住一個院子的那個姑娘嗎?她并不想留在這,我打算帶著她一起走。”梁蔚笙道。
江煢星想了想,那個院子偏僻,已經屬于紫鳩宮外圍,倒也不算繞路:“行吧,我們跟你一起過去。”
“多謝。”梁蔚笙一邊往那邊跑一邊道。
“別客氣,誰讓我認識你這么個多情種子呢。”江煢星揶揄道。
梁蔚笙略帶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心地善良——”
“見不得美人落難。”江煢星十分順溜地接道。
梁蔚笙的臉一下子漲紅了,他看見跟在江煢星身邊的姬徹羽,突然找到了反擊的理由:“你不也為了找羽姑娘,將紫鳩宮翻了個底朝天?”
沒人注意到,姬徹羽的腳步幾不可見地停滯了一下。
“這怎么能一樣!”江煢星下意識提高聲音,略帶慌張地看了一眼身側的羽姐姐,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慌的,“我,我不跟你一塊兒去了,紫鳩宮外見!”
說完她不等梁蔚笙回答,召出小白云,越過圍墻徑直出去了。
“哎?”梁蔚笙沒想到她這么不禁逗。
接著,白影一閃,姬徹羽留下一句“注意安全”,也緊隨其后離開。
行吧。
梁蔚笙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往小院繼續跑去。
此時蜂擁而來的修仙者們都在往密室的方向匯聚,這種偏僻的犄角旮旯無人注意,他雖然只是煉氣期,但小心些應該也不會有事。
梁蔚笙一路順暢抵達偏僻小院。
雖然只住了沒兩天,但它看起來還是比別的小院更親切一點。
一進門,他就喊:“姑娘,陣法已破,我帶你離開吧!”
那女子正坐在廊下,聽見他的聲音,略帶茫然地看過來。
“走吧,趁著現在四處正亂,是逃跑的好時機!”梁蔚笙道,“你應該并不想呆在這兒吧?”
女子神情微動。
梁蔚笙見狀,繼續勸說:“你家里人在哪兒?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還有個哥哥……”女子道,“也是修仙者……”
“那我送你去你哥哥那兒!”梁蔚笙伸出手。
女子看著他伸出的掌心,遲疑著將手放上去。
“走了!”梁蔚笙將她拉起來,取出飛行法器,往江煢星和姬徹羽離開的方向飛去。
剛飛出去沒多遠,前面迎面飛來一個陌生男子,梁蔚笙心中一緊,正欲戒備,卻聽見身旁的女子驚呼:“哥哥!”
這么巧?
他在附近的屋頂上停下。
對方也落在不遠處。
“哥哥,你是來找我的嗎?”女子眼中驟然爆發出光彩,急切地往前走了幾步。
陌生男子笑笑:“沒錯,我是特意拐到這邊來看看你的,你這是要去哪?”
女子不疑有他:“我想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男子笑道,眼神若有若無地看向她身后的梁蔚笙。
“哥哥,我不想再呆在紫鳩宮了,在這兒的每一天都跟等死無異,”女子又往前走了兩步,撒嬌似的道,“我要離開這兒!”
“哦……”男子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看向梁蔚笙,“閣下是?”
“我就是個路過的,打算順便救她出去。”梁蔚笙并不想讓對方誤會,“既然你是她哥哥,那我也就功成身退了,告辭。”
男子頷首。
梁蔚笙轉身,打算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剛飛出去幾十米,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他猛地頓住,難以置信地緩緩轉頭。
身后屋頂上,女子背后露出一個森冷刀尖,血從刀刃上滴落,在屋頂瓦片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男子唇角仍然噙著笑意,他猛地抽出自己的刀,失去支撐的女子仰面摔倒在屋頂上,瞪大的雙眼凝固成一副茫然的神情。
血很快染紅她的前襟。
“你在干什么!”梁蔚笙難以置信地吼道。
男子擦干凈自己刀刃上的血跡,居高臨下地道:“她已經嫁進紫鳩宮,卻還想著離開,甚至勾結外男……不知羞恥。”
“她不是你妹妹嗎?”梁蔚笙低聲道。
男子涼涼地看著他:“我只是在清理門戶,與你何干?”
梁蔚笙怒斥:“身為修仙者,竟然比凡人還要迂腐!”
男子雙眼一瞇,周身爆發出筑基期修仙者的威壓:“我還想問你,跟她是什么關系,為什么無緣無故地幫她逃跑?”
“我……”直面筑基期威壓,梁蔚笙一時喘不上氣來,他一直覺得自己身為煉氣圓滿,離筑基也不過只有一步之遙,今天才發現原來這一步是如此的遙遠。
幸好,他的儲物戒里還有二哥給他的防御法器,他取出法器打開,周身壓力頓時一輕,終于能夠順暢開口講話:“我跟她沒有關系,只是見不得一個妙齡女子在這個鬼地方虛度年華,才好心出手相助罷了!”
男子盯著他手中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防御法器,眼底貪婪之色一閃而過:“此話當真?呵,我不信,你若是對她沒有什么別的念頭,又怎么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救她?”
梁蔚笙皺眉,正欲繼續解釋,對方卻突然逼近:“連游蛟老祖的女人也敢動,我這就替尊上殺了你這色膽包天的小賊!”
刀刃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刺眼的光,梁蔚笙急急躲開:“我沒有!”
“下去跟閻王爺解釋吧!”
借著防御法器的掩護,梁蔚笙躲開這一刀,匆匆往江煢星和姬徹羽離開的方向飛去。
他知道只憑自己解決不了這個筑基期修仙者,必須得找援兵才行。
那人以為他是想逃,緊隨其后。
煉氣期的飛行速度不如筑基期快,時不時就會有幾道法術從梁蔚笙身后襲來,又被防御法器抵擋住。
就算傷不了人,那男子仍舊像貓玩弄老鼠似的,不停出手嚇唬他。
梁蔚笙頭也不回,徑直往紫鳩宮外飛,期間從儲物戒里取出補充靈力的丹藥,不斷地往嘴里塞。
飛行法器、防御法器的維持都要消耗靈力,更別說防御法器還在不斷替他承受傷害。
他一個煉氣期,體內儲存不了太多靈力,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見底。
一旦靈力告罄,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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