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心中暗叫不好,自家兒子還是年輕氣盛太過沖動,而那邊太上長老幾人也是一怔,不過到沒有覺得王景此番做派有什么不妥,那王業敢犯下此等罪孽便是不此時斬殺,之后他也是要賜死的,不過當眾處罰更能殺雞儆猴,給王景漲上許多聲威。
郭林二人卻是心中暗凜,此子心狠手辣下手果斷,絕非看起來那般無害。
王語嫣早在剛才遞出錦囊后便悄悄挪到了自家哥哥身旁站好,還輕輕拉了一下哥哥的手,以示安慰,王禹風也知道這些事情已經與自己沒什么大的干系了,只是此事未完并不能離開,感覺到妹妹的小動作,回頭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一副‘好哇你此前將這些事情竟都瞞著我,看我回去再與你算賬’的表情。
見到王業血濺當場兄妹二人雖然嚇了一跳,但也不覺得他可憐,畢竟他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王語嫣心中唏噓也為王雪感到高興,想著便向王雪看去,王雪在臺下淹沒在人群中,小聲的捂嘴哭泣,已是淚流滿面,但見姐姐大仇得報,抬眸向王語嫣投去感激地眼神。
王景一劍刺死王業后,將劍身在王業帶著雙目圓整不敢置信的表情的尸身上擦了擦血跡,動作慢條斯理卻讓人看得背脊發涼。
他鏗鏘有力地說道:“此人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不僅縱仆行兇,脅迫弱女迫害王家族人,還將其侮辱殺害,且事后還多方掩藏,騙取我的信任,潛藏至松鶴派,為我松鶴派帶去污點,種種惡行,吾輩當得而誅之,今天我將他誅殺于此,眾族人子弟當引以為戒,以儆效尤!”
一席話說的正氣凜然,不得不說這王景十分會作勢,王語嫣耳邊已傳來各家族人子弟大聲叫好稱贊地聲音。
二長老見自己的兒子,連一句臨終遺言都沒說得出口,便被處決,他突然沒了聲音,猶如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緩緩挪向了王業地尸首,撲通跪倒在地雙手顫抖著緩緩伸出,抱緊兒子的身軀,放聲大哭了起來……
大長老有些猶豫著是否還要上去勸勸他,而四長老王山溪早已在臺下焦慮地等候多時了,見此事已告一段落趕緊上臺拉住王禹風悄聲詢問,一邊瞪向王語嫣說道:“你這小丫頭,如此大的事情怎不與我先商量一二,萬一你有所疏漏你哥哥真著了那人的道該如何是好!”
王語嫣低眉斂目地站在一邊輕聲回到:“是語嫣年幼無知,做事不夠周全,四長老教訓的是。”心中卻冷笑,早在哥哥被誣陷作弊時,四長老可是默不作聲在一旁看著,此時又來一番作態,實在叫她喜歡不起來。
四長老還欲再訓幾句,卻聽那邊王景對地上的二長老與其說是勸導,不如說是說教,“…二長老節哀,王業坐下此等錯事,二長老身為他的父親也是難辭其咎,若是早些年此事剛出時,二長老將他好生嚴懲教導,此事也不至于鬧得如此不可收拾了。”
二長老原本還沉浸在唯一的兒子死掉了的悲憤傷感之情里,哪里聽得王景說出這番殺人誅心的話來,刺得他腦中那根弦驀地繃斷了,抬起頭來眼中迸發出瘋狂之意看向王景和大長老。
“好,好,好!好一個道貌岸然的王家,好一個大義滅親的王景!你以為,你能得以去到松鶴派,成就如今的修為地位,當真是憑著你的本事而來的嗎?!還不是你那殫精竭慮費盡心思的爹爹布下的陰謀詭計才幫你從那王恒手中奪取而來的!你若是如此大義凜然,何不將此事與族中眾人好生交代交代!那王恒的一對子女卻也在一旁看著,你倒是也給給他們二人一個交代!”
此言一出,眾人鴉雀無聲,猶如平地驚雷,炸得大家心中一跳。
“呵呵呵……我王景得以進入松鶴派自然是憑我自己的本事,你怕是氣糊涂了,在此瘋言瘋語擾亂人心,小心我將你治罪!”王景卻是絲毫不知,理所當然覺得自己毫無問題,當即大聲反駁。
大長老心叫一聲糟了!趕緊上前,“王馬德,休要胡編亂造,污我兒名聲!”
“……你說,我爹娘,是被大長老設計的?”王禹風和王語嫣二人,聽聞此言震驚后便是紅了雙眼,王禹風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徑直走到了二長老面前質問到,卻是隔開了大長老。
王語嫣聞言也是心中一陣驚怒交加,跟著哥哥走了過去。
大長老心中已是悔恨不已,方才便應當將其拖下去,不讓他在多說一句,現在卻為時已晚,“王馬德!你有什么仇怨便沖我來,景兒如今金丹既成得道有望,你休得胡言亂語擾他道心!”
那二長老聞言反而不再激動了,而是冷冷看了一眼周圍的所有人,眼中恨意毫不掩飾,聲音滿含悲憤與滄桑,卻是對著王禹風和王語嫣說道:“…是,現如今失去了唯一的兒子我已一無所有,也沒什么不可以說的了,呵呵……你兄妹二人的父母,的確是當年大長老設局誘騙你父母出去送死,好為他的好兒子王景讓位鋪路!”
大長老生怕他再繼續說下去眼中狠厲之光乍現,當即運劍朝著二長老斬去,口中厲聲喝道:“王馬德,你今日胡言亂語攀扯污蔑我兒,我將你碎尸萬斷!”
太上長老王崇剛聽聞此言也是心中大驚,但深知此時不是細究此事的時候,王景代表的不僅是松鶴派的權勢,更重要的是,他等同于未來王家的接班人,若是此時被二長老攀誣成功,那往后便將永遠成為王家以及王景身上洗不去地污點,所以身為金丹期修士他早已看見大長老的動作了,不僅沒有阻止還暗自點頭,此人還算機警,免了自己親自出手的麻煩。
卻聽大長老一劍斬下,發出“叮——”的一聲巨響,大長老手中長劍應聲脫手而出,飛向一旁,劍尖插入地面,發出一陣顫抖。
“林洪!你這是何意?!這可是我們王家的內務,你也想摻一腳嗎!”太上長老驚怒不已,沒想到壞事的卻是林洪,想來是早就在等機會好趁機落井下石了。
“呵呵,王兄此言差矣,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事關剛剛回族的景道友,此時還要慎重處理啊……不然,難以服眾啊。”林洪心中暗喜,沒想到今日卻是勾出了條大魚,那王景若是被病詬,將來他王家在金山城這一帶怕是只能屈居于郭林兩家之下了。
王景此時心中驚疑不定,他畢竟剛剛進入金丹期,時日尚淺,心境和境界尚未穩固,聽聞此事一開始只覺得可笑之極,可當他看見自己父親的反應時,卻突然感覺他過往的那些驕傲似乎有些分崩離析,他幾乎忘記了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么,卻只能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
大長老一擊被擋,反被金丹期修士的勁道震開幾步,此時他心知大勢已去,只得換了一副面孔哀求道:“二弟,你我二人如此多年的情分,你卻當真要將這情分毀于一旦嗎?”
“呵呵……王昱,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態,那我可憐的孩兒被你那好兒子擊殺時,你卻又在做什么?”二長老僵硬又陰翳地扯了扯嘴角,“聽好了,當年,你們的父親王恒,乃我王家第六代弟子中最為出色的人才,二十五歲便已筑基圓滿,離金丹期僅差半步,那時,松鶴派派人來到我們金山城,選拔招攬弟子,僅有一個名額,后來,太上長老因與松鶴派來人有舊,所以此次名額便落在了我們王家頭上。
王恒的天賦才華都被我們看在眼里,連太上長老最開始所屬意的人選也是他,可是這時,我那好大哥王昱,我們王家那掌管刑堂本應公正不阿的大長老,卻不知從哪兒弄回來的半張殘圖,告知你爹娘五行草的下落,此圖不甚清晰,卻大致表明那五行草正位于海河洲的一個險地里。
王恒夫婦二人,多方打聽后確認這殘圖上所標記的位置的確無誤,但卻并不肯定是否有那五行草的存在,所以心中尚有存疑。
但是,王昱為了給你們爹娘下一記猛藥,便買通你二叔王柯,將你平日里所喝的靈藥替換了,讓你重病了一場險些斃命,你爹娘大急,慌亂之下大長老站出來贈予了昂貴的靈藥暫時緩解了你的病情,卻讓你爹娘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那五行草給你尋回,哪怕不知那個地方是否真的有五行草。
于是王恒便主動與太上長老相商,拒絕了松鶴派的弟子名額,并且主動讓給了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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