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位名動天下的染殿下啦。”湛魅很好心地回答道。
只不過她顯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果不其然,她很快補刀道:“只不過現在已經成了姐姐的禁臠了。”
秋槿涼驚了:“……”
什么鬼?
什么禁臠!?
她之前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不過現在湛魅這么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
但是這又如何呢?
秋槿涼此刻的心思全然在“如何救出秋謹言”這件事上,對于其他人實在是提不起性趣。
于是秋槿涼淡淡地回道:“你想多了。”
“姐姐莫不是想說花十萬兩白銀買下這位皇子,只是因為看他可憐,想做好人好事,而沒有什么別的想法?”湛魅針鋒相對。
所謂別的想法,很明顯,就是圖色。
所以此話一出,其他幾個人驚疑不定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楚子染身上。
被這么多視線注視著,楚子染卻面無表情、無動于衷。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湛魅,又瞥了一眼秋槿涼,什么也沒說。
眾所周知,什么都不說等于默認。
所以,他算是變相承認了自己是秋槿涼的禁臠……?
只不過……楚子染是那種一看就很清心寡欲的人,面對這種探究性的目光,怎么會表現得如此坦然淡定呢?
真是讓人不解。
祁白梓是目睹過教坊司全過程的人,自然知道楚子染的歸屬權。
所以他眸光暗了暗,表情有些晦澀難懂。
似是感受到了祁白梓的低氣壓,秋謹言關切地望了一眼祁白梓,然后目光在祁白梓、楚子染之間游移不定。
再結合秋槿涼的反應,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這就是三角戀情?
但是他只是隱隱約約有些懷疑,并沒有什么證據。他按下心中的疑惑,并沒有開口詢問。
這種事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秋槿涼畢竟實在官場上浸潤過幾年的,對湛魅這種露骨的問題采取的策略就是反問:“怎么?妹妹這么關心姐姐的私生活,是因為寂寞難耐了嗎?”
秋槿涼的言辭極具攻擊性。
她本來就是那種主動進攻型的人格,只是平常比較收斂罷了。
“我不缺男人。倒是姐姐你,竟然還出入教坊司,看來姐姐不近男色的名號,有些名不副實啊!”湛魅反唇相譏。
“……”這下秋槿涼詞窮了。
這小丫頭言辭也太過于犀利了些。
名聲本就是束縛著秋槿涼的枷鎖,這下猝不及防被她點破,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不過秋槿涼很快就想好了辯詞,正面回應道:“這就是妹妹不懂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本郡主為了佳人一擲千金又何妨?大皇女殿下都想要求此溫香暖玉,難道你比大皇女還高貴嗎?”
大皇女,就是秋汐。
秋槿涼自己的名氣壓不住湛魅,所以借大皇女的名聲來狐假虎威。
這招很有效果。湛魅果然不敢正面剛了。
她把目標轉向了楚子染:“這么說來,染殿下確實很搶手。也確實是呢,十萬兩白銀,教坊司賺翻了吧?”
“他又不是貨物,怎么還論起搶手來了?”秋槿涼立馬反駁。
這句反駁倒不是因為她跟湛魅的私人恩怨,完全是理念上的不合。
她還是比較信奉人本思想的。
只不過這句反駁多多少少有些無力。
因為鳳起大陸的主流價值觀確實如湛魅所言——大多數人都認為,沒有武功的男子只是待價而沽的貨物罷了,是沒有人權的。
楚子染倒是臉色平靜。
他屬于那種高自尊的人,不會自輕自賤到把自己當成貨物。
對于物化他的言辭,他一向是不喜的。
雖然他聽慣了這種言辭,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心里不膈應。
只不過他涵養極好,不會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怎么,能花錢買到的東西難道不是貨物嗎?”湛魅睥睨而笑。
這已經上升到人格侮辱了。
秋槿涼深深地看著她:“我看中的是他身上不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東西。”
“我花錢,不是為了享受,而是因為珍惜。”
看著秋槿涼十分正經的樣子,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空泓一直在旁觀他們。
一遍旁觀還一邊搖頭。
有時候還砸咂舌,一臉看戲的表情。
看他投入的神情,似乎還看得很津津有味。
見氣氛沉默下來了,空泓茫然道:“你們怎么不說了?繼續啊。我戲還沒看夠呢。”
秋槿涼:“……”
糟糕,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以至于忘了還有個人。
于是她露出了十分標準的微笑,客客氣氣地說道:“小生失禮了,讓先生見笑了。”
“哪有哪有,”空泓擺了擺手,露出了星星眼,“在下仰慕槿郡主殿下已久,如今終于得見,心里十分激動。槿郡主果如傳言一般,猶如天仙下凡,氣質不凡,清麗脫俗。”
空泓還從抽屜里面拿出了澄心堂紙和澄泥硯,從金絲楠木筆架上拿起一只名貴的安徽宣筆置于象牙筆擱之上。
他一邊研著徽墨一邊道:“冒昧地打擾了,在下想請郡主殿下留下一幅字畫,在下愿以此屋內任何一件貨品作為交換,還望郡主殿下答應。”
他用的筆墨紙硯都是上好之物,自然不會折煞了秋槿涼。
他語氣誠懇,似乎真的把秋槿涼當成了“jing神偶像”。
祁白梓和秋謹言都覺得此情此景有些不可思議。空泓之前還一本正經地看骨看相,現在卻在無腦吹捧秋槿涼,怎么看都有種荒誕之感。
楚子染則是瞇起了眼,靜靜地看著空泓表演。
早在看到空泓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空泓是何許人也了。
楚子染在天茶山遇到過他。他就是天茶七賢之一——空泓。
天茶七賢分別是獨孤煜、慕容帆、上官遠、凌影、碧華、空泓、白盡之。
他們的名字和順序特別好記,只要記住“孤帆遠影碧空盡”就是了。
只不過天茶七賢很是低調,世界上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叫什么。
湛魅很不樂意了,她之前就認識空泓,自然知道他不是那種跪舔之人,現在空泓的表現真是極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覺得空泓踩一捧一是故意的,明知道她跟秋槿涼不對付,還褒揚秋槿涼,簡直就是故意來氣她的。
只不過她很會裝,雖然生氣,卻沒有發作。
秋槿涼見到空泓把筆墨紙硯全都擺出來了,也就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好吧。老先生希望我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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