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只在村里待了兩天,稍作休息,就帶著柏西的阿爸快馬離開了村子。
香蘭十分難過,情緒也不是很好。
驚蟄問了阿娘才知道,柏西他們族里的男丁被擄走去做苦力了。
柴達著個叛徒,出賣了村里的消息,二叔探明了消息,救出了兩人。
這次出去,是將情報送去塞上的。
驚蟄了然,這些事情她幫不上忙,還是顧好眼前吧。
實驗田里的麥子,已經破土而出,綠油油的瞧著就叫人歡喜。
村里的人都十分驚詫,這才什么時節,地里的土才剛剛翻整好,種子還沒種下呢,這頭就已經出苗了。
這是什么神奇的作物,都跑來想看個究竟。
驚蟄對出苗率很不滿意,種子是她jing挑細選,一粒粒種下去的。
土地也是整了又整,嚴格按照科學配比發酵的糞肥,即便這樣jing心的照顧,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發了芽。
若是成長階段再與干旱,蟲害,能收獲的大概只有百分之十了。
不過讓她欣慰的是土豆長的很好,苗壯葉綠,很是頑強,在試驗田周圍郁郁蔥蔥。
村鄰們來問,驚蟄就不厭其煩的與他們講解,講的次數多了,伙伴們都聽煩了。
再有人來,就有口齒伶俐的伙伴們幫著解答。
自二叔離開,香蘭的情緒就很不好,曾經溫柔的香蘭阿姊,如今也會因為孩子的哭鬧聲發脾氣。
就連她最愛的香料也不能使她心情平靜。
直到后山的果樹開出了第一朵花,她那焦躁的情緒才有所緩解。
鉆進林子,收集花朵,制作香料。
根叔忙著修枝授粉,教授對園林感興趣的伙伴,時常說些昆蟲鳥獸之間的相生相克。
驚蟄聽了幾次,都覺得受益匪淺,老人的閱歷與經驗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這日驚蟄他們,正忙著將柳大爺制作的蜂箱,放在果林的四處。
阿玲氣喘吁吁的沖上了山,大聲喊著,“生了,生了!”
驚蟄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阿娘生了,但算算日子,又覺得不對。
等眾人都圍了過來,阿玲喘勻了氣,才明白原來是先前禽鳥孵的蛋已經有破殼的了。
眾人結束了果林里的工作,下山去看,卻被阿婆擋著,不讓上前。
“還沒全孵化出來呢,你們嚇到母鵝它便不孵了,那小鴨小鵝可破不了殼了,快都散了吧,過幾天就能看見了。”
伙伴們失望的散了,阿婆卻叫住了驚蟄,將她帶進帳篷里,阿玲也神神秘秘的朝她擠眼睛。
掀開那筐人工孵化的蛋,已經有兩三只在啄殼了。
驚蟄激動的搓手手,她真的萬分感謝這位阿婆對這些蛋的照顧。
原本她對這筐人工孵化的蛋,沒報太大的希望,因為沒有高科技,溫度很難控制。
當初提出來,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這位阿婆一口答應下來,還真的成功了。
她與阿玲高興的抱在一起,笑了起來,又怕聲音太大驚嚇到小鴨小鵝。
忙禁聲蹲在筐邊,給奮力啄殼的小東西加油鼓勁。
阿婆笑瞇瞇的看著二人,伸手幫已經探出腦袋的小東西破殼。
剛破殼的小東西,身上濕漉漉的,嘰嘰的叫著,在稻草里拱來拱去,想要找個暖和的地方。
那頭聽見叫聲的大白鵝聽見叫聲,撲棱了幾下翅膀,嘎嘎的叫了幾聲。
阿婆忙蓋上墊子,給小家伙和剩下的蛋保暖,也怕小東西的叫聲,引的兩只還在孵蛋的大鵝離了窩。
驚蟄聽見大鵝的叫聲,慌忙的拉著阿玲沖了出去。
在她記憶的深處,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那會剛上大學,在學習禽類的飼養與孵化,學校里有專供他們觀察和實踐的場地。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家禽,誰料被一只護崽的大鵝追的在場地里亂竄。
那只大鵝也是奇怪,那么多人,就只追著她不放,被啄了幾口,很久才消了青紫。
因為這事,被同班的同學說笑了四年,直到上了研究生,還有人拿這事與她玩笑。
所以驚蟄聽見鵝叫聲就背脊發冷。
最喜歡的菜就是鐵鍋燉大鵝。
走時心有戚戚的叮囑阿玲,千萬別去招惹抱窩時的雌性生物,不然后果很酸爽。
進了院子聞到一股十分香甜的味道,小姑與小滿蹲在灶房門前眼巴巴的望著。
驚蟄湊了過去,香蘭正巧將鍋里蒸好的鮮花餅端了出來。
雪白蓬松的餅身,嵌著粉色的花瓣,雖然造型不美觀,只是一個大餅。
可那香甜的氣味卻一直往人的鼻子里鉆。
香蘭瞧了眼直咽口水的三人,“去洗手把,一會就能吃了。”
待三人洗凈了手,香蘭也將整張餅切成了小塊。
驚蟄捏起一塊放進嘴里,怪不得這么雪白松軟,原來是用了木薯粉。
可這甜絲絲的味道吃起來卻不像粗糖。
又吃了一塊,才品出味來,原來是蜂蜜的味道,甜而不膩,還帶著絲絲的芬芳。
待她還想再吃,卻發現分給他們三人的,已經被小滿和小姑吃沒了。
剩下的小半,是留給阿娘和阿奶他們的。
小滿咂著嘴,“二嬸,明日還做嗎?這個比我吃過的糕餅還好吃呢。”
香蘭將自己碗中剩下的,分給小滿和小姑。
“這野蜂蜜是你小姑好容易尋到的,手被蟄了腫還未消呢,你還想吃,問問你小姑愿不愿意去采蜜了。”
小滿心領神會,將即將放入口中的鮮花餅,送到了小姑的嘴邊。
小姑毫不客氣的將餅吞下,“我考慮考慮,明日若是得空就去找找。”
小滿狗腿的摟著坐在門框上的小姑,“明日你等我,下學了我陪你一起去。”
阿奶從工坊回來,剛進院門就“哎呦”了一聲,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大笑。
驚蟄不明所以,探頭去看,只見阿奶指著臥在墻根下的兩只豹子,笑個不停。
驚蟄出了灶房,這才瞧清楚,剛才她回來被香味吸引,便沒注意。
此時兩只小豹的臉頰腫起,鼓這腮幫,好像豬頭一樣,眼里滿是委屈,不停的用自己的肉墊扒拉著頭臉。
那樣子確實好笑,可看樣子應該很疼把,驚蟄實在笑不出來。
小姑忙向驚蟄解釋,“我采了野蜂蜜,將蜂巢給它兩吃了,誰知蜂巢里還有蜂子,便將它兩蟄了。”
舉著自己腫成豬蹄的手道,“你瞧我也被蟄了,你放心,已經給它們抹了藥,明日就能消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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