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后,老天爺還算給面子,沒在鬧什么幺蛾子。
大家各司其職,各自忙碌,都希望能順利的度過這次難關。
窯廠在阿玲的努力下,很快就投入了生產。
因為接了不少碧水的訂單,下半年的生計基本就要靠這座窯上的產出了。
驚蟄對這事十分重視,分出不少人手,過來幫著阿玲燒窯。
與碧水的生意往來,交給了阿杏,不得不說阿杏是這方面的人才。
訂單,價格,或是每次出去需要淘換回來的物資。
全跟許阿公商議好了,根本不需要驚蟄再操心。
淤泥清理的差不多的時候,根叔他們帶了小些的孩子回來。
山上氣候變化的快,危險也多,太小的孩子幫不上什么忙,還要分心照顧。
如今水退了,不如將他們帶回來,還能讓人少操些心。
至于大些的,還是由幾個阿婆領著,在山里搜集山珍。
大家都經歷過吃不飽飯的日子,都怕不多儲存些吃的,往后會餓肚子。
反正根叔都安排妥當了,驚蟄便不再插手。
小姑比以前更忙,時常好幾天都見不到她人。
不過看院子里越來越多的皮子和肉干,驚蟄也大概明白,小姑最近都在忙什么。
最讓她放心不下的,還是一直沒有消息的谷雨。
自他離開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外面的消息驚蟄是一絲一毫也不知道的。
她怕這次災情影響的范圍太大,將他困在白石城或是其他什么地方。
下游的漁村,來送東西時說,好幾十年都沒見過江源發這么大的水了。
江源還算好的,下游河水改道的地方怕是更嚴重。
這讓驚蟄更擔心了,可現在封地上的事還沒處理完。
也分不了心去操心外面的事情,只是心里總不踏實。
這幾天,她正帶人將被淹沒的土地重新平整出來,實在沒法子搶救的,也只能忍痛放棄了。
看著大片被沖毀的田地,驚蟄心疼難言。
今年是沒戲了,但明年,地還是要繼續種的。
這樣突如其來的天災誰都沒法遇見。
若明年不想再遭受這樣的損失,就必須做點準備了。
用清理出來的淤泥,將新整的土地墊高了一些。
又在山腳下規劃出了一大片山地,設計好了排水的溝渠。
準備在這里,開一片梯田出來。
這邊的土地雖不如下邊的平整肥沃,但地勢高,不怕澇,這點是下面沒法比的。
灌溉有水車,不必憂心澆灌的問題。
加固了山體,還能預防山體滑坡,一舉多得。
去年剛來時,驚蟄就有這個打算,想修梯田來著。
可考慮到自己只在這里留三年,而且當時并不了解江源的情況。
人手也不是很夠用,修筑梯田費時費力的,就沒有提上日程。
世上真是沒有早知道,大半年過去,還是要執行最初的計劃。
今年已然白費了,驚蟄可不想這樣的事,明年再經歷一次。
她答應了阿娘和族長,還剩兩年時間,必須要給村里打造一座糧倉出來。
鉚足了力氣,帶著人在山腳下開荒。
日日累成狗,孟景瑞來看過驚蟄幾次,看她累成這幅模樣,忍不住開口勸她。
“你何必把自己逼成這副模樣,我說過的,我的就是你的,江源的一切我都可以與你共享。
你是不是小看我,覺得我孟景瑞養不起你們。
不就是洪水嗎,即便山崩地裂了,我也不會讓你們挨餓呀。”
孟景瑞說這番話的時候,十分認真,即便他不認真。
這話驚蟄也是信的,可她來江源,并不是為了避禍,為了舒坦。
她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彌補自己的過失。
不可能遇到一些災禍,挫折,就放棄自己,躺平隨緣吧。
謝過孟景瑞的好意,表達了自己不想做咸魚的崇高理想。
將孟景瑞打發了,到頭便睡。
這一忙就到了夏末,還是沒有谷雨的消息,驚蟄有些坐不住了。
山腳下的梯田已經初見雛形,不需要驚蟄再像剛開始那樣事事操心了。
這日好容易碰上回來休息的小姑,便拉著她去一旁商量。
“小姑,我想去趟白石城找找谷雨哥,他走時說最多一個月就回來了。
可如今都快兩個月了,人沒見著,消息也沒半句,我實在放心不下。
災情過后,外面的情況如何,我們也是半點也不知道。
不出去看看,我坐立難安了。”
小姑想了片刻,“去白石城,不如回村里一趟。
谷雨那小子,機靈的很,在外面闖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用不著咱們替他操心。
該回來時,他自然會回來的。
我到是想回村里一趟。”
又湊近了些,在驚蟄的耳邊道。
“雷家父子的火雷已經差不多能派上用場了,你最近忙著,我便沒與你說。
我想送些去邊塞,順便回一趟村里瞧瞧家里的情況。”
這些本來計劃讓谷雨干的事,如今他不回來,封地又遭了災,驚蟄到將這些事給忘了。
“那小姑回吧,可我還是想找人去白石城看看。
即便不找谷雨哥,好歹也探探外頭的情況。”
小姑點頭同意,“你不能去,你得留在江源,我不在,你可別出去亂跑。
去找孟景瑞商量,讓他找人去白石城。
好歹他是官方認證的王爺,在外面辦事比咱們方便。”
兩人商量好后,小姑就連夜上山去拿火雷。
這東西是個新玩意,又易燃易爆,驚蟄特別叮囑,運輸的途中,必須帶上雷家的二哥一同前往。
去了塞上,要教會阿爹他們正確安全的使用之后,才能離開。
送走了小姑,驚蟄又去找孟景瑞商量,派人去白石城打聽消息的事。
孟景瑞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叫阿二去安排。
他的日子與以前一般無二,這次水災對他并沒有太大影響。
驚蟄最近除了早早過來看種苗,別的時間很少待在這邊院里。
與孟景瑞見面的機會就少了,他也知道驚蟄事忙,便不似從前那樣總纏著驚蟄要她陪了。
自從他跟著莊叔他們學管事之后,人就變得穩重了許多。
在人前,不似以前那般肆意跳脫,說話做事都很有規矩。
只單獨與驚蟄和關系親厚的人相處時,才會顯露以前那樣沙雕中二的氣質。
驚蟄又陪他說了會話,才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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