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要走,穆連生不讓,拉拉扯扯間便驚動了外面把守的兵丁。
手中的紅纓槍跺的甲板咣咣的響。
“干什么呢,安靜點。”
嚇的船艙里的人,立馬禁了聲。
穆連生不讓青年離開,是怕他將自己的那些壞心思捅給莊管事知道。
如今好容易得了莊管事的應允,可以見孟景瑞一面。
若自己的那些個計劃,提前讓孟景瑞知道了,自己就被動了。
無論如何,誰也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壞自己的事情。
放緩了語調,好言相勸道,“呂郎,我知你心疼妹妹,是個極愛家,極孝順的人。
咱們剛去都城時,是有些諸事不順。
可經過這大半年的經營,不是都好起來了嗎。
再堅持堅持,等這次的事情辦妥了,咱們在都城的日子也能更進一步的。
凡事都有個過程嗎,你這般急躁,怎么能成大事。
我不怪你出言不遜,咱們都是一頭的,我做這些也不是為了大家好嗎。
你得信任我,理解我,才是啊。
怎么能當中拆臺,竟說喪氣話呢。
來,打起jing神,向前看。”
呂郎不為所動,這一套他太熟了。
以前聽在耳里,還覺得渾身充滿了干勁,對穆連生說的那些好日子充滿了希望。
可經過這大半年的親身經歷,和今日莊管事對穆連生往日種種的揭發。
他才突然回過味來,這穆連生真真不是個好東西。
盤剝他們為自己鋪路,根本沒將他們的死活放在眼里。
再聽他說這樣的話,只覺得穆連生此人虛偽至極,讓人惡心。
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他,怕自己忍不住,往他臉上招呼。
穆連生再接再厲,繼續勸道。
“你看看江源的條件,要啥沒啥。
再想想都城的日子,熱鬧繁華,完全沒有可比性嗎。
是個人都知道,該如何選吧。”
被叫呂郎的青年,一臉的不耐。
“你即如此嫌棄江源,為何還計劃要將江源攥在自己手里?”
穆連生換上笑臉,以為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
“哎呀,呂郎!
咱們可都是有大志向之人,正因為江源封閉貧困。
才需要咱們的努力與智慧,來帶領江源走向輝煌嗎。”
呂郎聞言,更覺得穆連生大言不慚,沒臉沒皮。
一時竟然想不出該用什么話來形容他才好。
若此時孟景瑞身邊的人在這,
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定要笑他,不知所謂,異想天開了。
呂郎也覺著穆連生是在白日做夢,可真是什么都敢想。
“你少跟我說這些,自去了都城,這大半年來,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就不能說些新鮮的?
我沒什么大志向,我只想太太平平過日子。
你畫的大餅,可不管飽。
咱們過去的幾十口子人,現如今還擠在一個大雜院里。
若不是因為江源和公子護糧有功,怕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那些在封地上從未做過粗活的姊妹和嬸娘,現在還要靠替人縫補漿洗度日。
吃穿用度與以前在封地上相比,更是天差地別。
我們攢的錢鈔,全叫你拿去填了無底洞。
到頭來,就換了一個連兵丁都能對你大呼小叫的狗屁主簿。
指望你?再過個一年半載的,我們怕是都得餓死在都城了。
都城是繁華,但那繁華可跟我們有半分錢的關系嗎?
我只想帶著我家里人回封地安心度日。
即便不能如從前那樣,也比跟你在都城餓死強。”
呂郎沒被穆連生勸服,他這一番話,卻說的其他人也動了想要回來的心思。
穆連生一瞧,這可不行,人心若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吧。
總之不能讓他跑到莊管事那里去告密。
更不能讓他繼續說下去,亂了旁人的心思。
他既然想回來,那便讓他回來,反正他那妹子不肯獻身,指定也是上不了位的。
等回去了換個聽話些的便好。
至于他們一家,留在都城也是浪費糧食,想回便回。
不過那也要等著他將事情辦完了才能放人。
眼珠一轉,準備叫人將呂郎關進下面的船艙里看管起來。
關之前,還要說一套軟硬兼施的話來敲打他。
也敲打被呂郎攪亂了心緒的蝦兵蟹將。
“你既然打定了注意要回來,我也攔不住你。
但我決計不允許你壞了我的事,你在下面待著好好想想。
你即便帶著家人回來了,也過不了幾天好日子。
今日莊管事和公子,對我們什么態度你也看見了。
我不在,你們即便回來,也過不上以前那樣伸手拿來的日子。
這江源早晚都是我的囊中之物,等我再回江源,可沒你的好日子過。”
狠話放了出去,當然也要說幾句軟話來安撫。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再給你個機會。
若你能迷途知返,認識到自己目光短淺,誠心與我認錯。
我便大人大量,既往不咎,還拿你當自己人看待。
你若是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狠心,任你自生自滅了。”
呂郎聞言哈哈一笑,“就憑你,還想占了江源?
我以前真是鬼迷心竅看走了眼,信了你的邪。
跟著你這種人,離開家園出去討生活。
我目光短淺,我看你才是沒腦子的人。
想關便關吧,跟你這種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抖肩甩開準備押他去下面船艙的人。
“不用你們,我自己會走。”
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對這些從小一起長起來的青年道。
“你們也長點腦子吧,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別凡事都聽他瞎白呼,即便不想回來,也多給自己留條退路。
省的以后跟著他受罪。”
眾人面面相覷,從這一刻開始,便與穆連生離了心。
呂郎正要往下面的船艙里去。
外面就傳來了兵丁的聲音。
“穆主簿,快些出來,外面有人找你。”
穆連生聞言來了jing神,連聲應道,“來了,來了。”
抓起桌上的官帽往頭上戴,邊往外去,邊整理衣衫。
著急忙慌的差點絆倒,也顧不上再管呂郎的事了。
出了船艙,瞧見帶了一隊騎兵的阿二。
挺直了腰背,站在甲板上,居高臨下的問道。
“可是小王爺請我過去相見?
你且等著,我準備一下就來。”
誰知阿二說出的話,卻差點沒將他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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