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一聲小得幾乎沒有的聲音下意識地從唇齒之間溢出,瞬間點燃了女人心中的希望之火。
“阿慕”
“阿慕”
呼喊聲越來越大,繼而小了一陣,不一會兒又大了起來,斷斷續續,起起伏伏,到后面還隱隱地帶上了哭腔。
阿慕只在水里泡了一會兒,就趕緊往回趕了,雖然知道那女人不一定想要看見自己,但自己還是想要時時刻刻看見她的。
尤其不能再讓清那個小白臉再靠近她了!清那小子早就盯上小女人了,自己可不能讓他得逞!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讓他嘗嘗自己拳頭的滋味!
阿慕這樣想著往山洞去的步子又加快了幾分,剛轉了一個彎,恰好看見清那小子走進了山洞。
男人在這一瞬間突然無比地贊同阿依說的私人空間,強忍住心中的不悅,阿慕同時身形一縱向山洞口疾馳而去。
剛站定,就迎面撞上了退出來的清。
“啊!阿慕,你在這里呀!阿依呢?巫和首領讓我來請你們,有大事商量呢……”
“她不是在里面嘛。”
阿慕沒有理這小子,提到小女人,心底反而暗戳戳地想著剛才的一切,想到那些陌生而軟軟的觸感,下身又有了抬頭的跡象。
低咒一聲,趕緊壓下心中的綺思,走進了山洞。
“她沒在,我看過了……”
聽著清肯定的話,阿慕下意識地不悅,卻又因為他說的不在而害怕戰栗起來。
幾步掠到草簾子前,阿慕停下動作,先是側耳聽了一下,確定沒有聽到她的呼吸聲,終于徹底慌了神,一把扯開簾子。因為用力過猛,草簾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屋子里空無一人!她的弓箭,骨刀,竹簫,獸皮衣裙,甚至早上直接給她摘來的花兒都在,唯她不見了蹤跡!
她生氣了嗎?
她會去哪里?
她還會回來嗎?
男人心中瞬間爆炸出千萬種猜想,害怕,懊惱,自責……一切負面的情緒正在心里不斷地積聚!
“她呢?”清看著情緒明顯不對的某人,心下不安,忍不住連聲質問。語氣深然,完全沒有他平日里展現出來的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阿慕沒有理他,勁直走出山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四周,最后目光死死地盯著最為茂盛的那一面山林。
又看了一眼相對開闊但同樣沒什么人活動的斷崖處。權衡再三,毅然向最為茂盛的那處而去。
“哎,你去哪兒?”清追出山洞,正在四周查看呢。阿慕突然的行動讓他有些莫名其妙,見他不理自己,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山林太大,兩人兜兜轉轉,分分合合都還是沒有找到絲毫的線索。兩人心中的擔憂與慌亂此刻到達了最高點,因為共同的目的,讓他們又恢復了協作。
“咱們去其他方向看看吧!也許她沒有來這里?”
“或者,咱們先回去,讓部落里的人一起來找。”
清冷靜地分析著,不斷地提議,阿慕沉默著不說話,他深知他的提議是最為有利的,可是……
“那女人怕蛇!”
男人惱怒異常,連名字都不叫了。心中的擔憂與害怕,幾乎要將他吞噬殆盡,因著某些原因,自責與懊惱更是鋪天蓋地。
“蛇?”清有些懵圈,很明顯,他不知道什么是蛇。
“就是長蟲。”阿慕難得地解釋了一句,然后快速地做出決策,“這樣,你回去,叫上部落的人往其他幾個方向找,我接著往里再看看。”
“可是……”清還待分說,阿慕卻已經強勢地接過了話頭。
“就這樣吧……”阿慕驟然剎住有些激動得問清,“你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兩人再沒有說話,紛紛屏息凝視,努力聽著山林里的聲音。一開始只有鳥鳴,蟲叫,接著還有風吹動樹葉嘩嘩颯颯的聲音,最后是一聲聲悠遠而激動人心的呼喚。
“阿慕小郎”
“阿慕”
確定了方位,兩人一道向著聲音的方向奔騰而去……
常年縱橫與山野之間的阿慕,比清早幾步來到阿依的身邊,而他所見到的一切卻讓他目眥欲裂,撕心裂肺。
但見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小女人此刻癱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根木棍,腳邊的樹枝上掛著一條已經死去的蛇。
“阿依!”男人幾個縱跳掠到女人身邊,看著女人已經有些烏紫的嘴唇害怕得直顫抖。
“阿慕”懷中的女人已經快要昏迷了,眼睛輕輕地閉著,一直不間歇地聲聲呼喚著自己。
心臟似乎被什么東西抓住了,窒息,疼痛,充斥著心臟的每一個角落!還有一種隱秘而不合時宜的甜蜜與激動!
迅速地找到傷口,阿慕想也沒想就把阿依腳踝處的傷口里的毒血吸了出來。
一口,兩口,三口……直到再吸不出來,男人才又扶住女人,輕輕地搖晃,深情地呼喚。
“阿依,醒醒,我來了……別怕,我來了……阿依——阿依……”
“阿慕……”女人醒來,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終于清醒過來,痛哭出聲。
“嗚嗚”
清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如此場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暗惱自己的無能。
“我去找點草藥,這長蟲……蛇……這蛇有毒……”清實在看不下去,終于找到理由,往別處而去。
“你在這里等等,別怕,我也去找找草藥,找到就回來,你別怕……”
“嗯。”阿依已經緩過神來了,勉強地站起身,扶著樹,示意他快去快回。
幾分鐘后,阿依看著眼前的兩堆草藥有些愣神,一堆是阿慕找到的徐長卿,一堆是清找到的重樓。
懷著某種隱秘的小心思,在心里腹誹了一陣兒,阿依選擇先用藥效更好的徐長卿。至于那堆重樓,則是帶回去,換藥的時候敷。
阿慕背著阿依,一路走了回去。路上清試圖和他分擔一下,他卻吝嗇得要死,直把著不松手,硬是一個人背著走完了全程。
清被迫吃了一頓飽飽的狗糧,心緒第一次煩躁得難以自抑,甚至有些隱隱怨責天道不公,山神不明。
這一想法一出來,他自己率先嚇了一跳,為自己對山神的不恭而后悔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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