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么一說,楚慕反倒不好意思了,“我救您的命是領了報酬的,您愿意教我功夫和這些完全是情分,不愿教我是本分,您可別拿著救命之恩壓著自己,我也不是那種以救命之恩要挾人的人。”
薄以年頷首一笑,他這一笑,冰雪融去,春暖花開。
楚慕看的有點呆了,這大概是這個男人第一次真心的笑吧。
薄以年側首看著楚慕,“楚大夫還是自然一點來稱呼我吧,你那個您叫的我仿佛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樣了。”
楚慕一笑,“是我大意了,薄公子不要介意啊。”
薄以年頷首,“楚大夫和我見過的一般小姐不同,她們基本養在深閨,會的大多是琴棋書畫,就算有的會功夫或者騎術,那也只是爾爾,但是楚大夫不同,雖然身為尚書府的小姐,卻醫術高明,是一個大夫,功夫卻不低,明明是個小姑娘,卻沒有一點揉捏做作,你這樣的女子不該被埋沒。”
這看是在夸獎楚慕,卻是在解釋,他為何會答應教她功夫和布陣。
楚慕聞言一笑,“和薄公子這樣的人相處起來,很舒服。”
“我也是。”薄以年笑道,“和楚大夫一起在屋子里,我不會覺得不自在。”
兩人會心一笑,楚慕繼續低頭看書,而薄以年則閉目養神,自然眉頭因為疼痛緊緊地皺了起來。
在外面聽到兩人對話的流星和流揚對視了一眼,像是在說,主子可從來沒有對我們這么溫柔過!
而且那書架上和桌子上的書,都是今兒個才搬出來的!明顯就是給了拿給那個楚大夫看的。
半個時辰之后,薄以年已經睡著了,楚慕看著薄以年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這人也是真的挺能忍的,這么痛居然一聲不吭,只是緊皺著眉頭,這足以看出,這個男人以前吃過多少苦。
這時候流星走了進來,楚慕回頭比了一個噓聲,流星趕緊閉上嘴,走過來,楚慕把取下來的銀針放在流星手中,從旁邊拿了一條毯子搭在薄以年身上,轉身往露臺上走去,流星趕緊跟上。
楚慕把瓷瓶交給流星,“這個還是按照前日的方法把燒水給你們主子泡澡,今日我在他其他兩個穴位施了針,應該要沉睡兩個時辰以上,你不用喊他,等他自己醒來之后讓他去泡澡。”
流星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慕,“楚大夫你是說我們主子他現在是睡熟了?”
楚慕嗯了一聲,“用藥的話,肯定不行,他如今的身體,想必很多藥都試過了,沒有效果吧?”
流星點頭,“以前主子就睡不好,吃藥大概能睡一兩個時辰,后來吃藥也不管用了,幾乎都是淺眠,身子也越來越差了。”
“你放心,這種事以后會越來越少,我會調理好他的身子。”楚慕說著又拿了一張藥方給他,“去抓這些草藥來混著雞肉熬湯,給你公子喝,補元氣的。”
“楚大夫,謝謝您。”流星真誠的看著楚慕,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您救了我們主子。”
楚慕一笑,“別婆婆媽媽的,照顧好你們主子。”
“我看楚大夫你今日是自己走過來的,不如我送您回去吧?”
“照顧好你們主子是首要的,現在時辰還早,我自己走回去便可。”
走出品茗軒,那成天被烏云籠罩著的太陽竟然露了面,楚慕感受著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溫暖的想要伸個懶腰,她走在路中央,張開雙臂感受了一下陽光的照拂,這么多年,今日終于松了一口氣了。
“喂,讓開!”一輛馬車緩緩行駛過來,停在楚慕面前,車夫對著楚慕呵斥道。
楚慕今日穿著的是紅色的衣裙,外面搭著雪白的大氅,紅白相間,顯得她的皮膚白里透紅的,站在陽光下,更亮人了。
楚慕淺淺一笑,“抱歉。”往后退了一步,馬車繼續前行。
這時候車簾被人掀開,一個女子伸出頭看到楚慕,她見著楚慕身上的紅衣,眼里閃過一絲怒意,大喝一聲,“停車!”
楚慕已經看到女子的面容了,她眉頭微挑,站在那里不動的,等著車里的女子下來。
果然馬車停下,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手上還拿著一根長鞭,她兩步走到楚慕面前,冷聲道:“脫了!”
楚慕看著她面不改色,“姑娘沒衣服穿了?可是我又不是什么好心人,難道誰向我乞討,我都要給?”說著她的聲音瞬間冰冷,“我的衣服,你想要就要?”
說完揚聲道,“大家來看看,有這樣求人的嗎?下車就讓我脫了?”她眼里閃過一絲冷意,“知道的是你看上了我這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一個姑娘家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癖好呢,在大街上就讓別的姑娘脫了,你說我雖然長得好看也不是你想看就看的啊。”
那個女子沒想到自己今天居然遇到一個這么不要臉的人,她惱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大街上讓一個姑娘脫了啊!”楚慕哼聲道。
“誰讓你今天穿紅色的衣服的!”那個女子見自己說不過楚慕,揚鞭朝楚慕打去,“你今日穿紅衣,就是惹到我了!你必須脫了!”
楚慕微微側身,躲過女子的鞭子,臉色更冷,“今日我為何就不能穿紅衣了?誰規定了我今日不能穿紅衣?”
“反正你就是不能穿!”女子手上的動作不停,一個勁兒的往楚慕身上抽鞭子。
楚慕都巧妙的躲開了,女子每次都抽空了,但是旁邊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了。
“這有點野蠻了啊,一個姑娘家的拿著鞭子亂抽人,還讓別的姑娘脫衣服!”
“哎喲,看上去長得多乖巧的一個姑娘,居然這么惡毒,大街上就讓別的女孩子脫衣服,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
“我看她就是嫉妒人家那個姑娘漂亮,穿著紅衣服更好看,所以才讓人家脫衣服的!”
“你們快看馬車上的徽圖,那不是齊王府的馬車嗎?”
“難怪啊,今日齊王世子出殯,這大概是齊王府的小姐吧。”
“齊王世子死了又不是國喪,怎么就不允許人家穿紅衣了啊?”
“難道真像那些人說的,齊王府的人想謀朝篡位?”
“這可說不定呢!”
“哎呀,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一年前因為把人推入湖中差點淹死了,被齊王妃送到后家去的齊王府那個刁蠻的郡主嗎!”
楚慕一邊躲著李雪的鞭子,一邊聽著旁邊的議論。
這就是為何,她剛剛沒有離開的原因。
既然她這個堂妹想把齊王府的名聲弄得更臭一點,她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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