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以年回來的時候,楚慕已經在竹屋等著了,見楚慕正坐在露臺上看著湖面發呆,他抬步走過去,他走路的聲音很輕,但是竹屋還是會發出聲音,楚慕回眸,看到薄以年走來,對他一笑,“回來了?”
薄以年頷首,拿起一旁放著的手爐,走過去放在楚慕的手中,“等很久了?”
楚慕搖頭,“沒多久。”
順便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薄以年聽了之后,心中嘆氣,這個姑娘啊,從未把她自己放在第一位過,她一心只想守護住李家的江山,守住自己父皇母后的性命,卻從未替她自己想過。
而她一心想守護著的父皇,卻在此刻想利用她來牽制自己,如果她知道了,會怎么想?
應該會心甘情愿的被她的父皇利用吧。
想到這里,薄以年拍了拍楚慕的頭發,輕聲道,“楚慕,也許那個頂著你的容貌死去的‘公主’是齊王害死的,但是對將軍府下手的人不一定就是他。”
楚慕眉頭微蹙,“不是齊王會是誰?”
薄以年一笑,瞧著認真的楚慕,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還沒用午飯吧?”
楚慕頷首,“不算餓。”
“那也要按時用飯。”薄以年讓流星去準備。
“準備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我先給你施針。”楚慕道。
薄以年頷首轉身走近屋內,開始寬衣在軟塌上躺下,楚慕把炭盆推了一下挨著軟塌近一些,才拿起銀針為薄以年施針,她溫暖的手觸碰到薄以年冰冷的肌膚,她眉頭皺了皺,“怎么這么冰?”
“從城外回來,吹了冷風,不礙事。”
楚慕垂眸,“你別生病了,你這才剛開始解毒,如果生病了,會很麻煩的。”
“好。”薄以年回答著楚慕,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楚慕見他睡了過去,手上的動作輕了不少。
為他施針完,便在一旁坐下看書。
方才已經睡著的薄以年此時睜開眼睛看著楚慕的背,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半個時辰過去,流星準備好了飯菜送過來,薄以年也睜開了眼睛,正在給他取針的楚慕抬眸就和他對視,大概是因為炭火的原因,他原本蒼白的臉上有些紅,楚慕抬手在他的額頭上探了一下,輕笑,“沒發燒,看來我的醫術不錯,你的氣色好了不少。”
薄以年笑著等她把針取完站起來更衣,楚慕把銀針遞給流星,抬頭為他系帶,薄以年一怔,垂眸看著她,楚慕臉紅著笑了笑,“其實我之前就想幫你的。”
只是之前如果自己那樣做,太唐突了。
薄以年手上的動作一頓,抬起手等她為自己系帶。
楚慕為他把帶子系好,拿來大氅給薄以年披上,問,“今日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
薄以年看了她一眼,“為何這樣問?”
“因為你今日比較沉默寡言。”楚慕抬眸和他對視,“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薄以年倒是沒有覺得今日自己沉默寡言,笑了笑,“吃飯吧。”
薄以年回來的時候本就已經過未時過半了,兩人吃完飯就已經申時了,楚慕今日在外已經呆了夠長的時間了,便起身告辭了。
送走楚慕,流揚有些不解的上前問自家主子,“主子,您為何不告訴楚大夫,皇上的想法呢?”
薄以年回眸看了流揚一眼,擺了擺手讓流揚退下。
如果她只是楚尚書府上的大小姐,他倒是大可以告訴她,并且在皇帝的旨意到達尚書府之前,帶她離開,但是她并不只是楚尚書府上的大小姐而已。
她是在尚書府中的公主。
是皇帝的女兒。
就算他說了,也無濟于事。
倒不如讓她自己選擇。
楚楓從將軍府出來沒一會兒就遇到了曹勝陽等人,幾人便約著一同去吃酒去了,所以楚慕是流星送回家的。
回到府上,她先沐浴,之后再讓玉兒給自己上藥,洗漱出來,見上午被烏云遮住的太陽此時竟然露了臉,楚慕便讓玉兒在院中準備了工具,自己坐在院子中搗藥制作藥丸。
楚尚書過來的時候見楚慕正在搗藥,他抬步走了進來,“你這藥丸有何功效?”
“這是清心丸,可治療氣短和心梗等癥狀。”楚慕抬眸看了楚尚書一眼,接著道,“受到刺激的人,吃這個藥丸很有效果的。”
楚尚書頷首,“還第一次聽說這種藥丸。”
楚慕笑了笑,她以前跟在師父身邊的時候,第一次聽聞的藥很多。
所以師父是真的很厲害。
“父親過來找女兒有什么事情嗎?”楚慕的印象中,這是楚尚書第一次親自到她的院中來。
楚尚書看了楚慕一眼,心中有些許歉疚,但是皇命不可違,既然皇上已經說了那樣的話,他自然不能違抗。
斟酌了一會兒,楚尚書低聲道,“大皇子要出京辦事,皇上擔心大皇子的安危,也沒有信得過的太醫,便想讓你跟著大皇子一同出京,做大皇子的隨行大夫。”
“大皇兄要去哪兒?”楚慕眉頭微蹙,她手中的患者臨時丟手肯定是不行的,就李雪和趙夫人都需要好幾日才能丟手,表姐那個倒是只用把玉肌膏用好就行,可是薄以年的...就算快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況且,王少卿府上發生的事情,這一兩日也不可能就會有結果,這時候讓她和皇兄一同出京...
但是讓皇兄一個人出京?
她也不放心,現在的齊王正虎視眈眈,皇兄一出京可能就會被刺殺。
“去豐州,是保密出行,除了皇上相信的幾個大臣之外,沒人知道。”楚尚書看著楚慕,沉聲道,“最遲半月之后就會出行,你看...”
“半個月之后?”楚慕在心中計算了一下,那這樣她擔心的事情應該完全沒問題了,只是薄以年的毒...
“對,定在半月之后。”
楚慕頷首,“母親知道嗎?”
“知道了,此刻還在生氣呢。”楚尚書嘆氣站起來,拍了拍楚慕的頭,“對不起,為父知道這樣很為難你和你母親,但是皇命不可違。”
“女兒知道。”楚慕站起來,“您回去好好和母親說,明日女兒也會去勸說母親的。”
送走了楚尚書,楚慕才開始沉思,這一次的豐州之行...
秦玄舟當時問她,為何自己不問他為何在那里...
這其中難道真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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