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會逃出來?”蘇禾霓又不是蠢的,豈會被她哄了一兩句,又聽信了她。
窒息的感覺讓虞晚舟腦袋昏了昏,蘇禾霓質問她時,手上又是一緊,她幾乎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背。
蘇禾霓冷冷地睨著她,用力地把她甩到了床榻上,扭動著自己的手腕,“說!”
虞晚舟猛地咳嗽了幾聲,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幾下,在聽到蘇禾霓的呵斥聲后,連忙轉過身看向她。
“我私下同策宸凨說好了,他也答應了我,在押送你們的路上,找兩個替死鬼,假裝是你和鎮南王。”
“策宸凨?”蘇禾霓秀眉高高地挑起,語氣有些不善,“他眼里向來只有任務,便是娶你,也是為了自保罷了,他能為了你,違抗圣命?”
蘇禾霓俯身逼近了虞晚舟,伸手探入了枕頭底下,摸出適才她說的那柄匕首。
匕首出鞘,寒芒閃過虞晚舟的眼睛。
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
“他當然不肯!可我用性命威脅他了,若他不把你們救出來,那成婚當晚,我會死在新房內。”
公主死在了新婚當夜,而策宸凨又是罪臣之子,外頭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只會傳,駙馬爺是為了報仇,才假意娶公主,殺了她,讓南蜀皇室蒙羞,達到他報仇的目的。
這樣一個逼迫,策宸凨一定會答應。
因為他的目的,是覆滅整個南蜀,來祭奠策家的冤魂。
蘇禾霓也是前些日子從暗探口中得知的消息。
原來,他不是為權勢低頭,忘記仇恨的膽小鼠輩。
她沒有喜歡錯人。
“他答應你了?”
蘇禾霓下意識的轉頭看那木盒子里的銀票。
虞晚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連忙道,“他答應了,所以在押送你們啟程之前,會來我這里拿這個木盒子給你們。”
言則,策宸凨會過來。
蘇禾霓怔愣了片刻,忽而瞇起眼眸,兇惡地盯著她,紅唇在燭光下勾起的弧度甚是陰冷。
“我聽明白了,你在威脅我!”
虞晚舟心下沉了半寸,如今的蘇禾霓倒是沒有那么好騙了。
她急急地搖頭,“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呢!”
虞晚舟沒有比此時更想看見策宸凨,只有他來了,才能證明自己的話。
她想起前幾日同他鬧得不和,不禁有些后悔了。
其實那日,她知道策宸凨想聽她問什么,但是她只當不懂。
玉錦問她的時候,她知道策宸凨去而復返,就站在了窗外,所以她也沒有說實話。
她心中的確是有些惱怒,更何況,她覺得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即便她問了,策宸凨的解釋也許能讓她釋懷。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在世人眼里,她已然成了一個笑話,什么也改變不了。
平日里這人就很少會來自己的寢宮,更何況是鬧翻了。
忽而她在淅淅零零的雨聲里聽見了腳步聲,那人跑得很快,快的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應當是聽錯了的吧。
可當策宸凨一腳踏入殿內,持著冷劍,大步邁到她眼前時,她恍惚了幾息。
同蘇禾霓一樣,他渾身都被雨淋濕了,而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侍衛身上卻是穿著蓑衣。
雨水順著他堅毅的臉龐滴落,沒入了脖頸處。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視線從蘇禾霓的身上往虞晚舟的方向看過去時,在她被掐的紫紅的脖頸處,瞳孔狠狠地一震。
少年陰鷙的輪廓不斷有雨水滴落,“蘇禾霓......”
“策宸凨!你答應過我的!”
虞晚舟急急地打斷了他,眼神示意地瞥了眼那木盒子。
策宸凨淡淡地從那木盒子上頭收回了目光,開口時,嗓音低啞得不像話,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
“蘇禾霓,所有的事情,公主已經為你打點好了。”
聞言,蘇禾霓卻是笑了起來,她邊笑邊搖著頭,“你是真的聽信了她的話,被她這面容蒙蔽了心智,還是你也在騙我!”
最后幾個字,她幾乎是吼了出來,雙目赤紅著,手里的匕首對著策宸凨比劃了一下之后,又轉身拉起了虞晚舟,
將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頸處。
“公主良善,被海寇抓走時,一直念著還未把你救出來,懊悔得不行,我不懂你口中的騙,是從何而來。”
他不緊不慢地說著,站在那里并未上前,冷靜沉穩的樣子看上起的確并不在乎公主的死活。
策宸凨身后的幾個侍衛眉頭擰得很緊,心里頭又是為公主擔心,又是為她不值。
“你怎么能信她!你怎么能信!”
可即便策宸凨這般不在乎的模樣,還是狠狠地刺激到了蘇禾霓。
她用力地跺著腳,手中的匕首已經沒入了虞晚舟脖頸處半寸。
“我才是和你指腹為婚!我才是要嫁給你的!你怎么能信她!”
太后和皇帝匆匆來遲,站在殿外,僵愣住了。
他們面面相覷著,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震驚之色。
誰能想到,一向心高氣傲的蘇禾霓郡主,心儀之人,竟是她平日里口口聲聲鄙夷的罪臣之子。
太后想了想,沒有走進去,她伸出手,也攔下了皇帝。
虞晚舟的婚事,是太后給她謀劃的,她也想看看,策宸凨這小子究竟把她看得有多重,究竟......值不值得那丫頭的一片癡心。
皇帝沒有進去,是想看看自己這嫡親公主在策宸凨心里的分量,往后可否能幫他拿捏住策宸凨。
殿內,蘇禾霓幾乎是癲狂了,她執意著策宸凨怎么能信虞晚舟。
策宸凨眸底飄過一絲復雜,他同虞晚舟對視了一眼,又很快移開,以免被蘇禾霓瞧出來。
只見他抬手側目,對著身后的那十幾個侍衛道,“都退出去。”
侍衛們互相看了看,僵持了片刻,并不情愿。
策宸凨根本就不拿公主的命當一回事!
他們自是不愿意。
可當策宸凨眼刀剮過來時,他們頂不住這迫人的氣場,只得低下頭,退了出去。
“他信我......他信我是因為他想救你。”
虞晚舟咬唇,說話的聲音已經嘶啞無比了,適才被她掐了脖子,又被匕首割了一刀,喉嚨愈發疼痛了起來,連說話都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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