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雖如此,馬嬤嬤還是跟在了策宸凨的后頭,只是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策宸凨進屋的時候,馬嬤嬤瞧了一眼新房,那被褥都扔到了地上,委實羞得她沒眼看,背過了身去。
只聽屋內傳來駙馬低聲輕呵虞晚舟的聲音。
馬嬤嬤從懷中掏出了小本子,用毛筆記著:駙馬雖是面冷,但對公主頗為呵護。
“公主,宮里派人來去帕子了。”
虞晚舟猛地驚醒,從床榻上坐起,“帕子......帕子還沒有準備......”
她看著策宸凨的眼神示意屋外還有人站著,她低聲驚慌說著,一邊伸手探向了被褥下面。
可這么一摸索,卻是沒有摸到那白帕子。
“帕子不見了!”
她睜大了眼睛,小手拉住了策宸凨,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
那新婚夜的白帕子是宮里特制的,沒有辦法臨時找一個出來。
“......公主,綁在你肩膀上了。”
淡漠的眼眸掃向了虞晚舟的左肩。
昨夜她受了傷,他是等那喜婆離開后,才給她上了藥,順手用那帕子給她綁上傷口的。
“公主,清醒了?”
虞晚舟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我適才睡迷糊了。”
她伸手拉下了幔簾,嬌滴滴的道,“你背過身去。”
策宸凨瞪著落下的幔簾,心下有些不快。
昨夜還是他給上的藥,那時怎么不扭捏了?
他的呼吸沉了幾分,但還是依著她的話,轉過了身去。
聽著幔簾外的動靜,她偷偷地拉開了一角,確定他的確是背過身去后,這才放心的把衣服拉了下來。
只是策宸凨給白帕子打的結在后頭,她找了許久才找到,用力地扯了扯,卻是解不開,外頭馬嬤嬤已經出聲在催了,策宸凨應付著,她記得滿頭都是汗。
又過了幾息,幔簾突然被拉開,她吃驚地回頭,看著策宸凨伸手過來,在她的后背輕輕一扯,那帕子就解開了。
策宸凨拿著帕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是在說她在欲擒故縱。
虞晚舟羞紅了臉,急急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打結在后頭讓她險些夠不到。
還故意把結系的那么緊,讓她只能求助于他!
策宸凨蹙眉,莫名地又看了她一眼。
原先,他覺著虞晚舟并非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子,可現下看來,他爹當年同他說的沒錯,這天下所有女子都一樣。
馬嬤嬤接過了策宸凨遞過來的白帕子后,確認了上頭有血后,便從袖中拿出一塊紅布包住,回宮稟報去了。
虞晚舟一直躺在床上,羞憤難當。
直到正午該用膳了,玉錦來請她,她才勉強出來。
這是她同策宸凨頭一次坐在一起用膳。
以往她是公主,這人是侍衛,一直是候在一旁伺候他的。
席間兩人皆是不發一言,身旁侍奉的人都是宮里帶出來的,是太后的人。
倘若不說點什么,恐怕這些人會多想。
虞晚舟便是夾了幾個菜給策宸凨,“王御醫說駙馬的身子得jing心調養,往后我讓人每日都給你準備參湯”
“參湯?”策宸凨挑眉看了她一眼。
虞晚舟還未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忙問道,“駙馬不喜歡人參的味道嗎?那我讓人換成其他的,鹿茸如何?”
策宸凨垂眸靜默了幾息,修長的手指在筷子上摸了摸,然后道,“公主應當不止給我準備了參湯吧?”
尉遲浩!
之前尉遲浩受命貼身保護她的時候,她曾命人日日給他準備參湯,此事尉遲浩到處炫耀過,人盡皆知。
侍奉在旁的宮人們只當駙馬爺這是在翻舊賬吃飛醋。
可虞晚舟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給尉遲浩準備的參湯,是命玉錦偷偷滴了夾竹桃汁的。
每日滴上那么幾滴,時日一久,他的身子也就差不多了。
后來策宸凨在海邊處理掉他的時候,應當是發現了,所以才有此一問。
“給你的自是不會給他的一樣。”
虞晚舟是真沒有動那個心思,畢竟她還得靠著這人幫自己覆滅南蜀,為她母后和虞家報仇雪恨。
“換成其他的吧,公主給過旁人的,我不要。”
策宸凨原先也覺得那參湯沒什么,也很清楚是她除人的手段。
只是如今她提起要jing細養著他的身體,卻又是參湯,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的了嗎?
虞晚舟應了下來,轉頭讓人把王御醫請來,細問之后再給他備上,末了,她轉頭問著策宸凨,“駙馬可歡喜了?”
公主那膽小謹慎的模樣像極了害怕策宸凨有半點的惱怒。
宮人們看在眼里,覺著如宮中傳言一般,公主癡戀駙馬,而駙馬看上去卻是有些捉摸不透。
像是很在乎公主心里曾經有過誰,曾經對誰好過,卻又像是并不怎么在意公主,甚是別扭的樣子。
待馬嬤嬤回府后,這些宮人事無巨細的把事情稟報給了她。
“嬤嬤,你說這駙馬究竟是不是因為太后的逼迫才想皇上求娶的公主,他其實是不是壓根就不喜歡公主?”
“我總覺得駙馬為救公主,在寢宮被蘇禾霓刺傷一事,是他故意為之,裝給大家看的。”
馬嬤嬤聽著這些宮人說起午膳時的事情,皺著眉頭一思量,鄙夷地掃了他們一眼,尤其是那幾個公公。
閹人就是閹人,兒女情長的事情是半點都不懂。
“駙馬若非在乎公主,豈會計較公主先前同尉遲家那位公子的事情?”
眾人了然地點了點頭。
原是如此啊。
此時,墻角后頭站著一個人。
玉錦端著茶快步走回了房間,將門一關,告訴虞晚舟,“公主放心,那些人都沒有起疑。”
只是府里養著這么一幫太后的細作,終歸不是一回事情。
虞晚舟思索了一番后,走到了前廳,讓玉錦把這些宮人都喊過來。
平武在走廊里看見了那數個宮人快步往前廳走著,有些好奇,便是走到書房內將此事告訴了策宸凨。
主仆二人便是站在前廳的外頭,看看公主又想搞些什么名堂。
虞晚舟的聲音嬌嬌柔柔的。
“公主府初立,我也從未管過這么大一個府邸,府中很多事情,還得需要仰仗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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