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面上的笑意恰到好處的掛著,沒有半點慌張。
跪到了她皇帝老爹的面前,她也是不慌不忙。
淳貴妃第一個發難的對象就是她。
“皇上,你看見了嗎!”
她指著虞晚舟,雙目赤紅,手指在抖。
“她和我城兒的死,根本逃脫不開關系!”
皇帝看著虞晚舟跪在跟前,眉頭深皺著,他倒也沒有信了淳貴妃的瘋話。
虞晚舟這樣嬌嬌滴滴,柔柔弱弱的樣子,怎么會殺人,殺的還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六皇子。
策宸凨是同虞晚舟跪在一起的。
夫婦本就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皇帝念著戰事還得靠策宸凨去平定,故而聲音也緩和了幾分。
“晚舟,你可有要說的?”
他給了解釋的機會,皇帝想著不論虞晚舟說什么,他都可以原諒她這次的不懂事。
可偏偏虞晚舟搖了搖頭,什么也沒有說。
淳貴妃冷哼了一聲,譏諷道,“公主是不屑于解釋嗎?還是拿捏住了皇上一定要用你的駙馬領兵出征,所以才如此淡定?”
聞言,虞晚舟輕蹙著眉頭,看向皇帝,神情怔愣愕然。
“父皇,戰事如此緊張嗎?若是當真需要駙馬,請你一定吩咐。”
皇帝狠狠地瞪了一眼渾然不知的淳貴妃。
她口不擇言,竟是把他的底牌都給亮了出來。
正說著話,太后被尹嬤嬤參扶著走了進來。
王御醫給她扎了幾針,她吐了幾口黑血出來,jing神氣雖還未恢復,但比前幾日好多了。
瞧著那幾口黑血,太后也不用問,就明白了過來。
淳貴妃和皇帝容不得她了!
此事她并未聲張,對外也只是說王御醫按穴道的手法很不錯,讓他每日到西宮來侍奉太后。
皇帝并未起疑。
而淳貴妃一心撲在撕了虞晚舟上頭,壓根也沒有注意到。
見太后來了,皇帝連忙起身,扶著她入座。
“只是一些小事,沒想到還是驚動了太后您老人家。”
太后按了按太陽穴,眉頭緊蹙著,瞧著就是渾身都不舒服的樣子。
皇帝在一旁看著,轉頭一臉關切地叮囑著尹嬤嬤要好生照顧太后。
若非知道了是他在背后起了殺心,太后還真的以為這皇帝待他是不錯的,險些就心軟了。
“究竟是什么小事情,讓嫡親公主跪著,讓這么一大群官家女眷都跪著?”
太后微微一嘆,不滿地瞥了眼皇帝,“你還想瞞著我?”
皇帝有些尷尬地交叉著手在身前,俯身道,“這不是見您近日身子欠安,不想驚動您嗎。”
太后冷哼了一聲,抬眸冷眼掃過正死死地瞪著虞晚舟的淳貴妃。
她那個樣子,就像是要殺人一般。
“又是和淳貴妃有關系?”
雖是一句問話,可太后心里清楚得很。
皇帝一時間沒了話。
“六皇子死了沒多久,本宮哀慟緩不過來,還請太后您體諒一下。”
淳貴妃朝著太后俯身,待她直起身子的時候,卻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的捂著嘴,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
“我這是在說什么胡話!太后從未有過子嗣,自當是不懂的。”
太后臉色一冷,搭在扶手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殿內跪了一眾女眷,皆是大氣不敢出。
在這個當口,卻只有虞晚舟敢說話。
“皇祖母雖無子嗣,可她待我父皇是真心的,對我疼愛也是真心的,淳貴妃你怎么能這樣傷她老人家的心?”
淳貴妃卻是笑出了聲,“瞧瞧,誰說我們這位公主草包?她伶牙俐齒得很!皇上你看見了嗎?”
皇帝皺著眉頭,甩開了她拉著自己龍袍的手。
“太后,還請您看在她喪子的份上,輕饒她的胡言亂語。”
皇帝是真心偏愛淳貴妃的。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出言維護淳貴妃。
太后眉眼未抬,似乎連看都懶得看淳貴妃,她挑眉看著這跪了一地的女眷,“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六皇子喪期未過,正好碰上了楚二小姐的生辰,楚家即便是要辦,也應當低調一些,可下面人的傳話說,這楚家大操大辦,一場生辰宴罷了,竟然連府中的家具都一并換成了新的,她們楚家根本就沒有把整個南蜀皇室都放在眼里。”
楚閣老夫人糾結了幾番,在淳貴妃話音落下后,連忙磕頭解釋了起來。
“這是一場誤會,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了。”
楚閣老夫人惱羞得那張老臉都紅了。
“昨夜我和閣老吵了一回,鬧得有些厲害,砸了一些家具,這今日就要請客,也不想失了禮數,這才......這才換上了新的。”
太后聽著微微頷首,并未說什么,只是看著其他女眷,“那這些人呢?都是參加生辰宴的賓客?她們受邀參加,又有什么錯?”
不等人回話,太后又看著虞晚舟,“今日公主入宮來看看哀家,并未參加宴會,你們為何要她也跪在這里?”
“公主是沒有參加宴會,可她送了一個大禮給楚家,我兒喪期,她居然還有心思挑選珍貴的禮物給楚家,可我兒入土那日,她卻沒有來。”
“公主沒去又如何?”
太后沉沉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那日哀家也沒有去,皇帝也沒有去,你是不是要把我們都怪罪了?”
淳貴妃面色慘白,幾乎是被太后的話堵得透不過氣來。
安靜了幾息,她突然指著虞晚舟,情緒激動了起來,“那公主還有心思為楚二小姐置辦生辰禮是怎么回事?聽說公主府的人一大早就把禮物送了過去!”
虞晚舟蹙眉,“此事門房也同我說過了,說是天一亮,楚府就派人來請我過府,下人們怕擾了我休息,就回絕了他們。”
所謂的公主府一早上派人去送禮,不過是楚閣老夫人為了自己的面子,吹牛罷了。
此事,不僅兩家門房小廝能作證,就連在街上擺攤的小販們也能作證。
“至于那個禮盒,的確是我準備的,但我念著六皇弟喪期未過,邊疆戰事也未平,城內又涌入了不少難民,這些糕點是她們逃命途中帶著的,我不忍見她們苦難,讓人花銀子買下了這些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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