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聽見他在嘆氣,自己的眉目也沉了下來。
她還沒說什么,就聽見門被人敲響了。
策宸凨走過去,打開了門,整個人就站在門口,擋著來人。
“見過攝政王。”
是阿童的聲音。
虞晚舟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抓著帕子。
“王爺,皇城中關于陳家那位初玥小姐的案子有些蹊蹺,皇上命我來查探,不料在這里遇上了王爺。”
阿童說話時,俯身行禮,低著眉眼,并未有想往屋里頭探的神情。
策宸凨擋在門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冷聲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在找那位險些遭陳初玥毒手的舟舟小姐,聽說她在您這里。”
適才她上樓的時候,聽到客人和小二正說起這位舟舟小姐。
好巧不巧,就在同一個客棧里。
“我想詳細問問她,還請王爺行個方便。”
策宸凨壓著眉宇,掃了她一眼,思量了片刻道,“可以到是可以,不過你一會看到她的臉,不要驚嚇到她。”
阿童正想著這話是何意,就見策宸凨移開了身子,她一抬眼,就能看見屋里頭坐著的那位舟舟姑娘。
這眉眼,臉蛋輪廓,不就是南蜀那位公主么!
阿童心沉了半寸,眉頭緊蹙了起來。
果然是那位南蜀公主!
男人冷漠低沉的嗓音響起,“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她不是她。”
說罷,他轉身走回了屋內,掀袍坐在了虞晚舟的身側,寬厚修長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輕拍了幾下。
阿童一步一步地走進去,仔細地端詳著那位舟舟姑娘。
她聽見策宸凨同這位舟舟姑娘道,“有一樁案子要問問你。”
聞言,那位舟舟姑娘眉心沉了下來,明顯地有些不悅。
這位舟舟姑娘雖然同那位南蜀公主有著一張臉,可這神情卻是截然不同的。
南蜀那位公主,動不動就哭,她也曾見過那公主和桑元卓起沖突的模樣,端的是氣勢迫人,眼前這位舟舟姑娘,倒是有一些小門小戶的樣子在。
不過是問話罷了,她就板著臉,很是不爽。
瞧著脾氣也不是很好。
可世人都說,南蜀的那位公主,最是端莊得體,從未見過她發過脾氣。
難道,真的不是同一個人?
阿童站在虞晚舟的面前,“打擾舟舟姑娘了。”
“有什么可問的?”
舟舟姑娘蹙著眉心,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桌子上。
她的雙眼無光,似乎是個瞎子。
阿童俯身道,“是這樣的,前段時日,有個叫陳初玥的小姐,曾對你下毒手,是么?根據大理寺的調查,之前被她迫害的女子都死了,偏偏姑娘你能活下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這舟舟姑娘打斷了話。
“那是本小姐福大命大,那個賤蹄子現在如何了?死了么?”
賤蹄子?
阿童眉心又沉了半分。
這樣粗鄙的言辭決計不會從公主的嘴巴里說出來。
策宸凨在旁寬慰道,“等她身上的命案都查清楚了,本王就賜她死罪。”
聞言,舟舟姑娘笑了起來,她媚視煙行地側首,“看來王爺想娶本小姐是真的,不過就這點誠意還不夠。”
“你還想要什么?”
策宸凨低聲哄著,阿童上一次見到他這樣溫柔的樣子,還是在三年前。
“本小姐還沒有想到,等什么時候想到了,什么時候再同王爺說罷。”
“好。”策宸凨沒有半點脾性,點頭應了下來。
舟舟姑娘又道,“我快餓死了,小二怎么還沒有把魚翅給我端過來?”
說罷,她推了推策宸凨,毫不客氣道,“你去催催。”
策宸凨蹙眉,瞥了她一眼,又看了阿童一眼。
他知道虞晚舟是故意把他調走,讓阿童進一步了解她。
“好。”
他低啞著聲線,起了身。
阿童是在門關上的時候,才開了口。
“舟舟姑娘和那位陳初玥小姐有什么過節么?”
“過節?”
舟舟姑娘笑著摸著自己的臉蛋,“不就是我這張臉蛋么。”
阿童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這張臉上。
可以說這舟舟姑娘和那位南蜀公主真的是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小鎮上的人都說,我和她陳初玥長得很相似,而不同就不同再本小姐比她更好看。”
“因為嫉妒?所以她想毀你容貌?”
阿童記得她看過的案卷上是這么說的。
“是,但又不是。”
舟舟姑娘蹙眉嘖了一聲,“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誰知道那個賤蹄子在想些什么事情。”
“這是什么意思?”
阿童聽不明白。
舟舟姑娘有些失了耐心地撇撇嘴,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面。
“這個話,我也和縣令說過,不過這兒的縣令好像是陳初玥的什么表親,護著她,我說的話,他們根本就不聽。”
她越說越激動,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手砸的通紅。
一只腳踩在了剛剛策宸凨坐過的那張椅子上。
行徑頗為粗魯。
“那天,她在巷子里堵我,說什么我這張臉還長得想誰,什么什么公主,嗨呀這個我記不得了,反正她說我這張臉不能被別人看見,不然就影響了她飛黃騰達。你說她是不是有病?嫉妒我的容貌直接說就是了,還編這么不著調的借口。”
“那你是如何脫險的呢?”
“都說了是本小姐福大命大!”
舟舟姑娘抖著腿,拍著心口,“有人經過那個巷子,瞧見了她要害我,本小姐呢,在這個小鎮上交友頗廣,大家都給我一個面子,所以才就救下了我。”
屋內靜默了片刻。
阿童看著這個舟舟姑娘,伸出的手里拿著一根針。
只是她不知道,策宸凨就站在屋外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阿童走近舟舟姑娘,“你的眼睛是什么時候瞎的?”
話音落下,她突然就拿著針對著虞晚舟的眼睛。
針距離她的眼睛半寸之處停了下來。
有風聲過耳。
屋外的策宸凨堪堪收住了掌風。
阿童只當是那扇半敞著的窗戶有風吹了進來。
舟舟姑娘渾然不覺眼前有針,惱怒不悅地道,“本小姐年幼時發了一次高燒,眼睛就瞎了,你問這個做什么?”№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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