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南
時景穿越過來也有段日子了,一直以為自己算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但蘇府的這一次家宴讓她直呼“好家伙”,原來她竟有那么多親戚!
建業侯府蘇家,在慶國也算是世襲的勛貴,從太祖開國之初就在朝堂活躍,歷經五百年而屹立不倒。
與別家勛貴相比,蘇家素來以詩禮傳家,門下子弟從三歲開始就要啟蒙進學,女子也不例外。
廣撒網,自然就容易出好苗子。
幾乎每一代蘇家子弟中都有文才特別出眾者,考取功名出仕的更是不計其數,時間久了,在文臣之中,蘇家的地位便很是赫然。
如今的建業侯蘇馳已經年邁,剛從翰林院掌事的位置上退下來,接替他執掌翰林院的,是他的長子蘇茂。
而他的長孫蘇止青則是京都城四公子之一,國子監的優秀學子,同時也是明年春闈頭名的最大競逐者之一。
不過,時景在研究蘇家的發跡史時,也有了十分有趣的發現。
她覺得,蘇家能有今日的地位,族中子弟擅長讀書做官當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還是他家盛產美女,而且這些美女還特別好生養。
從慶國開國至今,蘇家雖然沒能出過皇后,但得寵的妃子卻幾乎代代都有。
更別提那些世家大族了,太夫人,夫人,少夫人中,總有一位出自蘇氏。
這錯綜復雜的強大姻親網,保證了蘇家能在慶國的名流貴族間屹立于秀峰之上,而五百年不倒。
不過,自從十四年前忠勇王妃觸棺殉情之后,蘇家的其他四房不知因為什么原因遷回了江南,只有長房長居京都城。
但這也不怕,蘇家的人特別能生……
蘇馳膝下四兒三女,四個兒子總共又生了十三個兒子八個女兒。如今傳到蘇止青這一代,也有了七名孫輩。
再加上那些外嫁出去的女兒,那子子孫孫的可就數不清了!
時景剛進門的時候,看著滿屋子珠翠搖擺的舅母嫂嫂表姐妹以及侄女外甥女簡直眼花繚亂。
待到去了家宴的花廳,見著密密麻麻擺下的十幾張桌子,她臉上的表情就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了。
乖乖!真能生啊!
這還只是長房的親戚啊,若是在江南的二舅三舅四舅五舅也這么能生,那……
光是想想那烏泱泱的一大堆親戚排排坐怎么也看不到頭的樣子,時景就覺得頭疼。
蘇飛白熱情地說道:“小景,大伯父知道你不記得過去的事了,讓我帶你去認認人。”
他從身邊的開始介紹起來:“這是長房的大哥,這是二哥……”
時景木訥地跟著蘇飛白的介紹一個個地叫了過去,等她將這些親戚都叫了個遍,剛才還冒著熱氣的菜都已經有些涼了。
她現在終于明白,臨出門前,樽兒為何要反復地詢問自己是否要稱病不去?
當時的她不以為然,以為不過是一頓尋常家宴罷了,出于禮貌去認個臉吃頓飯,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來還是她年少無知了……
時景是郡主,自然要坐主桌。
蘇飛白乃是客人,今日便是為了要給他接風洗塵才設的家宴,當然也要坐主桌。
建業侯許是覺得和兩個小輩擠在一起沒意思,略坐了一會兒,板著臉交代了時景兩句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但花廳里的氣氛并沒有因此活躍。
蘇家盛產蘇止青這樣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大部分的子弟年紀輕輕就被教得暮氣沉沉,像個小老頭似的。而蘇家的小姐們走的也都是端莊淑女的路線,食不言寢不語,吃頓飯跟繡花似的。
這頓家宴吃得時景味同嚼蠟。
好不容易撐到了結束,大表哥蘇茂竟當著眾人的面對她開始了女德教育……
“小景,最近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說你沉迷男色,將月伶館的琴師收了房。身為女子,豈能做這樣有辱身份的事呢?你母親若是泉下有知,曉得你成了這副模樣,不知道該多傷心!”
這下,時景不想再忍了。
“大表哥,此言差矣。我慶陽可是將來要娶夫的人,收個男人入房又有什么關系?
身為男子,大表哥不也是納了好幾房妾室嗎?
說起來,我還聽到了一點傳言,說大表哥對醉紅樓的楚翹姑娘念念不忘,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止青大侄子前不久還跟楚翹姑娘喝過酒呢,說不好,還是人家的入幕之賓。
大表哥連這都不當一回事,卻來管我郡主府的閑事,怕是翰林院的差事還不夠多吧?”
“你!”
“你!”
蘇茂和蘇止青同時站了起來,氣呼呼地拿手指指向了時景。
“姑姑,父親只是出于關心勸誡您一句罷了,您不愛聽,就不聽吧,為何非要說如此傷人的話?
再說,醉紅樓的楚翹姑娘怎么了,我和她喝酒談詩,說起來還是一句佳話。可姑姑和那琴師的事,卻不知道被多少人暗地里嘲笑譏諷,那可都是罵名!
別人罵的是姑姑您沒錯,可我們是您的親人,聽見了心里難免難受,這才多嘴說一句,您何必那樣大的氣焰?”
蘇茂撫著胸口點頭:“你身上也流著我們蘇家的血,可否想過這樣的行徑也會影響蘇家的名聲?”
時景冷笑一聲:“大表哥管得可真寬,蘇家既沒有養過我,又沒有教過我,現在卻來指責我影響蘇家的名聲?”
她眸光流轉,冷冷說道:“我自小在慶宮長大,由陛下親自教養,大表哥今日指責我,難不成是嫌棄陛下教壞了我?這話,你大可以對陛下親自說,可萬不要再與我叨叨了。我不愛聽。”
說罷,她站起了身來:“親戚,也認過了。家宴,也吃過了。若是沒別的事,那我便就告辭了。”
她拍了拍蘇飛白的肩膀:“改日再找你吃飯!”
蘇飛白又是尷尬,又是著急:“小景……大哥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雖然這話說得很無力,但他也只能盡力地打個圓場。
時景沒有理會,對著花廳中一道道不友善的目光冷聲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認同我的做法,甚至覺得我丟了你們的臉面,那沒關系,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后不必來往便是了。”
她頓了頓:“其實你們的代入感不必那么強的,我姓時,不姓蘇,我是個怎樣的人原本就和你們蘇家沒有半毛錢關系。”
話音剛落,她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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