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徐琛一邊挨個指給楚錦兒看，他順便還舀了一瓢水，好留著給楚錦兒今晚洗漱。

“等你洗漱好，再掀開這個鍋蓋。”徐琛指著另一口鍋，“我明早會煮粥，還有雞蛋，你自己剝了吃，錦兒可會？”

楚錦兒還不曾自己動手盛過粥，她覺得自己會，便點頭，用力晃著手中的瓢，“我會！”

而后將瓢往鍋里一栽，水濺了她滿身，這姑娘渾不在意，舀了半瓢水，晃晃悠悠送到徐琛面前，“看。”

半瓢水對一般人來說不算重，可楚錦兒才有了手腳，半瓢水與她來說就是不可承受的重物，不過片刻，她手一歪，瓢里的水往徐琛潑來。

若是他避開，這瓢水最多會濺濕他的鞋襪，可楚錦兒恐怕得濕半身裙子。

徐琛忙伸手，抓住瓢邊，另一手握住楚錦兒的手腕。

水到底還是濺出來半瓢，都灑在徐琛身上。

虧得如今不是深冬，水有些涼，也不至于凍出病來。

“徐琛，我，我，你——”楚錦兒不怕水，她極喜歡在水中暢游，冬日也覺不出冷來，徐琛濕透了衣裳，她也覺不出不對，只是人類若是落水，會沒命。

“莫急，我沒事。”徐琛忙握緊她的手腕，安撫道。

他放下瓢，拿起一旁的木勺，說：“洗漱的水用瓢舀，粥要用勺子，洗漱的水放入木盆，粥要放入碗中，可懂了？”

楚錦兒似懂非懂。

徐琛嘆口氣，這恐怕不是一日兩日能教會的，他說：“罷了，明早我晚些去學院。”

不過楚錦兒總要自己學會穿衣吃飯，徐琛就從最容易的舀水盛飯教她。

等兩人都收拾好，睡覺又成了問題。

昨夜楚錦兒還同意自己睡，今夜她如何都不愿了。

街上發生的事到底還是讓她害怕了。

她扯著徐琛進屋。

“錦兒，你我未成親，不可同居一屋。”楚錦兒力氣不大，若是徐琛拒絕，她還真扯不動，只是他看不得楚錦兒眼圈泛紅的模樣，只能順著她的力道，進了屋。

“不管，你陪我睡。”楚錦兒攥緊了徐琛的衣袖。

“錦兒，這不合禮數。”事關楚錦兒的名節，徐琛是如何都不能應下的。

“一定要成親？”楚錦兒墊著腳，她抬頭，天色太暗，她鼻尖幾乎要碰到徐琛的鼻尖才能看清他的神色。

“是。”徐琛慌亂地后退了一小步，他轉開眼，無法直視楚錦兒眼底的純凈。

楚錦兒又跟著上前一步，她很果斷地決定，“那我們成親。”

“你可知曉何為成親？”徐琛輕笑一聲，他搖頭。

“知道。”楚錦兒點點頭，她聽好多來過人間的同類都說過。

徐琛眉眼挑高，這錦姑娘連穿衣盛飯都不知曉，又從何得知成親一說？

心中有疑惑，徐琛也沒多問，他說道：“錦兒既知曉成親，那便應當明白成親不是小事，亦不能隨口說，成親是要父母之命，也應當是兩情相悅的。”

“不管，我就要與你成親。”楚錦兒又有些迷糊，什么父母之命，兩情相悅，她只知道若是不跟徐琛睡一起，她會害怕。

徐琛就知道這姑娘還是沒懂何為成親，他狠狠心，扯開楚錦兒的手，轉身就走。

“錦兒你先休息，我就在門口守著你。”

他快步走到門口，方要打開門，身后傳來腳步聲。

楚錦兒跑的急，腳步踉蹌，呼吸急促，他腳步微頓，直到楚錦兒從后頭抱著他的腰。

這姑娘總能讓他意外。

徐琛呼吸一滯，他又是一嘆，而后視線落在自己腹部那雙交疊的手上，“錦兒，你是姑娘家，以后不能如此投懷送抱，會惹人非議。”

“你若是走了，他們要吃我該怎么辦？”楚錦兒帶著哭腔問。

徐琛本來還想勸，聞言，他轉頭，終是問出了口，“錦兒，你到底來自何處？”

昨日他心底就有隱隱的猜測，只是那猜測太過驚世駭俗，他刻意忘記，今日在街上那一出，徐琛又不得不多想，直到此刻，楚錦兒的驚懼不假，他無法再自欺欺人。

楚錦兒松開手，勾著頭，卻仍舊沒離開，她說，“我不能說。”

“那我問你，你點頭或是搖頭，可好？”

“這就不算說了？”

“不算。”他得知曉楚錦兒的來歷，以后才知道如何做對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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