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碟子放在石桌上，而后拉著徐琛坐下，自己則站在徐琛身后，抬手，放在徐琛的肩頭。

徐琛整個身子僵硬，他回頭，“錦兒？”

“徐琛，你每日讀書很累吧？我給你按捏一番。”楚錦兒興致勃勃，不過她力氣不大，按揉徐琛的肩頭，非但沒讓他放松，反倒是越發的緊張。

楚錦兒可不知道徐琛的復雜心思，她從肩頭按捏到胳膊，眼瞅著要捏到手腕，徐琛反手抓住楚錦兒的手腕，將人拉著坐在身側的凳子上，他問：“錦兒是如何知曉這些？”

“青雀跟我說的。”

“青雀又是誰？”徐琛只聽楚錦兒提過歡姐姐跟小蓮。

“青雀就是青雀。”楚錦兒不知道怎么解釋，她絞盡腦汁，半晌，才繼續，“跟翠鳥一起。”

“今日那只翠鳥又過來了？”徐琛自己都沒意識到當他知曉青雀是楚錦兒才認識的飛禽時，他暗暗松了口氣。

“嗯，青雀跟翠鳥一起來的。”楚錦兒自不會隱瞞徐琛，她又忍不住伸手，替徐琛捏著胳膊，一邊解釋，“青雀是孫，孫——”

除了徐琛，楚錦兒還真記不得人類的名姓，她回憶了好一陣，還是想不起青雀說的到底是哪一家。

“孫姓人家？”縱使在縣城讀了好幾年的書，這縣城孫姓人家有許多，他也不是一一知曉，徐琛對旁人家的事也沒甚興趣。

楚錦兒點頭，又搖頭。

“那青雀說了什么？”楚錦兒還在費力想，徐琛不忍讓她一直琢磨此事，便轉了話題，問道。

“孫——”楚錦兒又卡住了。

徐琛干脆替她說，“錦兒說孫家便成。”

“孫家小妾會這個，她天天替孫家——”又卡了。

“孫家家主？”

“嗯。”不管了，反正徐琛說的都對，楚錦兒點頭，繼續說：“揉，一年后，就生了孩子，小妾還替孫家——”

罷了，名字還是記不住。

“旁人？”

楚錦兒點頭，“又捏，又生了孩子。”

楚錦兒說的不算清晰，可徐琛是何人？他很快理清了楚錦兒說的大意，這青雀許是孫家養，人類做事自然不會防備鳥雀，這鳥雀說的應當是那孫家后院中的齷齪事。

那小妾是孫家家主的小妾，卻又與旁人有染，生了兩個孩子，卻是不同的父親。

那青雀說的定不止此事，這種后院的腌臜事處處都有，徐琛不愿楚錦兒多聽這些，他正色道：“錦兒，人間有光正之處，自然也有陰暗不堪，我不愿你聽聞這些不堪之事，亦別學，你這樣就很好。”

楚錦兒純真良善，不曾見過臟污，他只盼錦兒能多看看人間善意，以后才能明辨是非。

楚錦兒似懂非懂，不過她最明白的還是徐琛最后一句話。

徐琛說她很好。

楚錦兒是條魚，心中自是沒有是非黑白，她只知道徐琛是最好的，說的話都是對的，她要聽的。

不過有句話楚錦兒還是要說的，她喜滋滋地挎著徐琛的胳膊，歪著頭說：“我想給你生——孩子。”

本來她是想說生小魚，不過在人間，繁衍后代叫生孩子。

這是翠鳥說的。

噗——

徐琛一口茶噴了出來。

他驚訝地看著楚錦兒，“這又是青雀跟翠鳥教你的？”

他坐正了，打算要好好跟楚錦兒說道說道。

豈料楚錦兒竟搖頭，“我自己想的。”

先前歡姐姐說她還未成熟，不能生小魚，變成人身后，翠鳥說這身子已經能生人類的孩子了，翠鳥還說生了孩子，徐琛就再也不會不要她了。

徐琛顧不得擦拭嘴角，他將點心朝楚錦兒跟前推了推，“錦兒，這種話以后切莫在旁人面前提及，還有，生孩子之事——”

“咳咳——”哪怕楚錦兒懵懂，徐琛仍舊不自在，他說：“這事須得成親后才可，再有，生孩子是大事，需要提前準備許多事，錦兒還小，還不能生孩子。”

在徐琛眼中，錦兒姑娘還跟孩子一般，縱使，縱使日后他與錦兒成婚，也得在錦兒懂事后，他有些成就才成。

他不愿以后的妻兒跟著他受苦。

錦兒提及此事，徐琛不得不多想了些，他端詳著楚錦兒的臉，在摸了摸自己的，思緒不免跑的有些遠了。

錦兒與他日后的孩子定是最出色的。

“那何時才能生孩子？”楚錦兒可是想了一整日了，她若是有孩子，定會養大些才會讓他自己出去找食吃的。

咳咳——

徐琛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無法直視楚錦兒灼灼的目光，只好說：“這，這要許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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