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許多年無人敢當面這么罵他了,許況二話不說,抬腳就朝徐琛踹去。
徐琛背過身,打算生生受下這一腳。
他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書生,身無功名,而許況與縣令關系匪淺,他便是有理,也定然無處說,若沒有楚錦兒,徐琛自是不會服軟,可錦兒嬌弱,對人類沒有多大防備心,若是許況用強,錦兒定逃脫不了。
今日他身上是必要帶些傷的。
有傷便有證據,沿街百姓都會是證人,縣令便不會為了許況而隨即處置了此事。
然,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倒是許況悶哼一聲。
“老大!”余下衙役驚慌地喊道。
徐琛轉頭看過去。
只見原本氣勢洶洶的許況此刻正捂著后腰,刀尖從背后穿透到腹部,他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在許況身后,一個黑臉衙役面無表情地抽出自己的長刀。
那衙役后退幾步,他握緊刀柄,刀刃上的血珠子一滴滴往下落,他卻笑了一下。
“你,你竟敢傷我?”許況踉蹌一下,軟倒在地,地上很快多了一灘血,許況眼前陣陣發黑。
那衙役又退了幾步,直接退到門邊,他再掩飾不住恨意,“你早該死了!”
“你不過見了我娘子一面,就對她起了歹心,你,你——”衙役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像是隨時都能再看許況一刀,“我娘子死了,就死在我面前,都是你,你這個畜生!”
許況好色,見到相貌好的,不管是大姑娘,還是小婦人,只要沒錢沒勢的,他都能想法子弄到手,便是弄不到手,也會強迫非禮一番,他身后有縣令,每每事后都拿銀子堵住那些人家的嘴。
這衙役娘子相貌秀美,許況見了一回,原本就動了點心思,不過她到底是他下屬的家眷,許況忍住了,只是有一回許況就在他們家附近的酒館喝醉了,路過衙役家門口,想到那小婦人,心里癢的厲害,便上前敲了門。
當日那衙役正巧上職,小婦人以為是衙役回來了,便直接開了門。
當晚,衙役娘子就服了藥,死在衙役懷里,臨死前才敢說出這事。
許況酒醒后知曉自己做的有些過火。
這還是頭一回死了人,他也嚇的不輕,哪怕有縣令在,這人命關天的事,若是被捅了出去,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許況找到衙役,直接跪在衙役面前,自己扇自己的巴掌,扇的臉腫脹不堪,他痛苦流涕,朝衙役懺悔。
此事自是瞞不過縣令的,縣令又當著衙役的面狠狠打了許況三十板子,也將許況打了個半死,另外還讓許況家財一半都給衙役。
這衙役跟娘子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兩小夫妻一向琴瑟和鳴,如今他娘子死了,衙役沉默了幾天,竟也接受了縣令懲處的結果,他收了銀子,又打了許況一頓,說此事就過了。
許況心里也虛,自打傷好了之后,他怕衙役報復,一直沒敢讓這衙役近前,這衙役也沒反駁,拿了許況的銀子整日的吃喝玩樂。
許況讓人每日都注意這衙役,聽聞這衙役所為,提著的心總算是慢慢放下了。
在許況看來,女人如衣服,一件沒了,再買一件就成了,有了銀子,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
等衙役將許況給的銀子都花光了,他就求到許況面前,愿意重新為許況做事。
許況自是沒有立即應下,他又考量了許久,才同意的。
不是許況非要此人,是他這幾個手下多是酒囊飯袋,唯一有些功夫的就是這衙役了,平日帶著他也能撐撐場子,今日是許況愿意讓這衙役回來的頭一天。
眼瞅著許況進氣多出氣少,余下的衙役哪里還記得要帶走徐琛跟楚錦兒?
他們小心抬著許況,往外沖。
許況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縣令發怒,他們都討不了好。
很快,院子里只余下徐琛跟楚錦兒,及蹲坐在門邊的黑臉衙役。
楚錦兒抬頭,她踮著腳尖,想朝徐琛身后看。
剛動作,徐琛又按著她的后腦,將人按回了胸前,“莫看。”
楚錦兒自然是不怕死人的,她只是好奇,“徐琛,怎么了?”
“沒事。”徐琛直接將人帶著往房間去,“我先送你回屋。”
臨走前,他轉向蹲坐在門口的黑臉衙役,“此刻跑還來得及。”
方才不過三兩句話,徐琛已猜出事情大概,他對這衙役有同情,自是愿意提醒幾句,“若你不想被抓住,便往南跑,穿過去成縣,去高云縣。”
“為何?”男子仰頭,他滿臉絕望,他本是不想活了,可把命陪給許況,他又不甘心。
“高云縣縣令與許縣令有齷齪,兩人不合已久,許縣令便是想去高云縣搜人,高云縣縣令也不愿。”徐琛簡略見識幾句。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