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這態度,簡直太合秦望舒心意了,頓時,她表情一變,作出副又惱又怒的糾結表情。
“昨兒半夜,我從山里出來,見到一個隊伍連夜趕路,便湊去看看,誰知,一問卻是神果苗,當時我就沒忍住,全都買了下來”
眉峰緊蹙著,秦望舒用眼神示意李婆子,自個去尋思她這沒忍住全部買下來的話。
李婆子何等jing明,哪里能不往錢上相。
“咋的,人出不上價呀?”不然,怎么會是這副愁眉苦臉。
本就是做戲,秦望舒當然要做全乎了。
“不是”
“那?”
“人完全不出價”
“···啥意思?”
秦望舒抿唇,低頭。
老婆子巴巴等著。
看看這個,在瞅眼那個,最終陳媽媽彎下腰:“都怪奴婢”
錯開眼看一下陳媽媽,回眼,李婆子眼神詢問:什么問題?
眼皮耷拉下去,秦望舒當做沒看到。
老婆子:“·····”
“老夫人有所不知,幾年前咱福源縣掀起過神果熱,然而,這一熱熱了兩年多的神果種卻一棵苗木都沒長成”身板都不敢直的,陳媽媽晦澀道來。
那天,她帶著神果種子回來時陳媽媽在門口等老頭子,之后忙著抓捕動物,避讓,老婆子應該沒提起過。
這會,她之所以會如此,不過是方才捕捉到陳媽媽眼里閃過的一絲訝然。
這才驀然想到,這家里,這事除了自家人不知,明柳等年紀不大,也沒什么機會出門,消息閉塞的小丫頭不知,其他這些進過別家,還曾經為生活奮力奔波的人是基本知道的。
這才想到,借由陳媽來將自己備案好的說辭吐出。
抬手,虛扶了下陳媽媽,在陳媽媽直起身后,秦望舒滿口懊惱:“陳媽媽,這不怪你,是我沒打聽清楚”
“你是說那神果苗無人買?!”沒忍住笑意的老婆子說著說著,笑意便布滿臉龐。
暗道老夫人可能還不知事情的嚴重性,陳媽媽連忙將自己知道的說出:“老夫人有所不知····”
陳媽媽輕言細語的說出當年神果種子引起了多大波瀾,更婉言道出多少人因它傾家蕩產顛沛流離,最終,以在無人相信神果種子結束。
真心沒想到福源縣還掀起過神果熱,老婆子聽罷一言難盡:“我們那些明明都種出來了···難道是年陳有些長?!”
種子便是發芽苗木也長不開,不壯實這事實在讓老婆子想不通。
明明,她們種過的神果種出芽率桿桿的。
可不能讓老婆浪費jing神,見老婆子嘀嘀咕咕的陷入思潮,秦望舒連忙道:“那種子店老板可真是害死我了,我不知福源縣有過這種事,將全部樹苗拿下”
啞然片刻,老婆子安撫道:“沒事,咱田地多,沒人買自己種就是了”
對于神果樹,她是一點不信也沒有產生。
這就為難陳媽媽了。
神情糾結,暗腹老夫人平時jing明慧智,這會怎么說這么明白都會不過意來。
就見幾步外的小女人緊抿著粉唇。
‘看來,四夫人已經懷疑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那悵然若失的聲線響起:“娘,我不是當心種不了,而是當心樹苗是假的”
“·····”苗木哪里還能有假。
驀然瞠目:“你說那些樹苗有可能不是神果樹?”
“雖然,爹他們說一早上就沒遇到個認為咱手里樹苗是真貨的人,但我還是相信的,那葡萄,那蘋果樹我們都見過”
“這葡萄,蘋果都是真的,沒道理其他會假,所以,村長叔他們去衙門了,若是,衙門允許咱賣,咱就進市場,若是不允許····”
不允許,便是不砸在手里也只能自家種。
赫然想到她這一系列的神色,老婆子都有些擔心了起來。
良久,老婆子才抬手拍拍秦望舒肩膀:“山坡本打算種樹,其它若不假,咱便是掙,若假,便將它們當做固土育山的木子料就是了”
“娘”一波三折的一聲喊,喊出了秦望舒內心的糾結懊惱:“木子料值幾個錢呀”
“·····”可不是,可:“咱家虧得起這點錢”
“娘”粘粘膩膩的,秦望舒就要靠向老婆子,而老婆子,早就習慣她著撒嬌討巧,見軟骨頭似的依過來,抬手就想攬她。
誰知,軟骨頭秦望舒依到半道停住了,視線直咧咧看著身后炕桌。
“這誰家發來的帖子”降紫就算了,居然還描銀。
赫然想起不久前接到的這張拜帖,老婆子神色復雜,回身,拾起遞過:“你自個瞧吧”
狐疑老婆子這臉色,秦望舒應聲接過,翻轉,眼一掃,神情呆滯。
“···方老夫人,輔國公府少夫人”
“今兒午前,門房遞進來的”拜帖上都描銀,簡直是想閃嚇她的老眼,讓她對階級又有了深刻又真正的認知:“明兒,你怕是不能跟你爹他們去了”
倒是沒想到老婆子居然沒忘記明兒的事,但就這帖子上的訊息。
她明兒還真不能跟老頭子出門了。
原本,這拜帖得一來一往。
一張問你家啥時候有空,我來你家玩,一張就我家啥時有空,到時你來吧。
這張卻不同,這張是直接說明兒我們就來了。
說起來,這是不太禮貌的。
不過,就像李未那天的事出有因一樣,這兩位從京城遠道而來的,也沒辦法循著禮數的一來二去。
驀然想到兩人的身份,秦望舒糾結著眉頭問:“有沒有帶東西過來?”
“啥東西?”老婆子有些疑惑。
她可不是淺薄之人,一聽到有人來就想到禮物。
就老婆子這反映,秦望舒就心中有數了,抬眼看了眼陳媽媽。
福至心靈的,陳媽媽道了句老奴下去安排餐點離開。
待廳里只有兩人,秦望舒抬手揉眉:“這一個誥命,一個貴婦,咱這陋鄙粗室,怎么承得住”
張口,本想說咱們家這么好,怎么就承不住她們,可話都還沒說出來,心頭升起的另一頭想法卻讓她住了口。
雖是母家親眷,但總歸沒有來往,不親。
既不親,又何來體諒。
突然覺得,這兩位就是來找麻煩的,老婆子跟著揪緊了眉頭:“我已經讓人上下打掃了?鋪蓋行李也去問了”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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