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蕪默默抹了一把嗆出來的茶水,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
她原本想的是,十萬靈石應該能拿下。
賣一棵息虞送給她的靈草的話,六七百萬應該拿得出來,謝平蕪這樣想著,淡定地又喝了一口茶。
她看向了宋晚照,正打算開口說話。
宋晚照便再次一拍桌子,“三千萬!”
謝平蕪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至于外面,直接炸了。
剛剛如果是導彈式的炸,那么這回應該是原子彈了。
好在對面總算是慫了,因為大家都覺得,三千萬包一個花魁娘子一個月實在是……腦子沒八百個包,根本做不出來這種事。
杜秋生和幾人面面相覷,雖然大家一直都知道宋晚照有錢。
但是還是沒想到他可以隨便丟出三千萬靈石。
就算是有靈石礦,大概也能挖空兩座吧。
不過,兩座對于宋家幾百座靈礦來說,大概也不是那么……拿不出來。
但是謝平蕪拿不出來。
好難。
臺下的鴇母已經笑成了一朵漂亮的菊花,興奮得仿佛喝了假酒,“我們有請本次拍賣的最終獲得者,第38號包間的客人出來講話。”
五人:“????”
這是什么羞恥操作。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包間的門便被哐當打開,兩個侍女隨即挑起簾子。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朝著38號包廂內看過來。
鴇母的笑容頓了頓,有點遲疑道:“五位客人要一起和玉竹玩嗎?”
謝平蕪:“???”
玩什么?
隨即,鴇母又笑了一聲,搖了搖手里的牡丹扇子,笑瞇瞇道:“玉竹身子弱,你們玩的時候,記得溫柔一點哦。”
謝平蕪覺得剛剛被嗆過的肺隱隱作痛。
“……不是我們所有人。”她試著解釋了一句。
鴇母卻并不在意這句話,而是捏碎了一道符紙,五人房間內的傳送陣起效,霎時便被傳送到了高臺上,這次是全方位展現在別人眼中了。
謝平蕪有點尬。
“感想就是……”她輕咳了一聲,垂下眼,伸手捏住了玉竹的下頜,露出一個輕慢而挑釁的笑容,“聽說你有情郎了?我想看看,花樓女子是否有真心。”
“亦或是,有一顆真心有什么用。”
少女眼睫微垂,玉竹迎著謝平蕪的目光看過去,那是個美貌并不輸給她的少女。
有一顆真心有什么用?
玉竹的面色蒼白了幾分,是啊,她的真心有什么用呢?
她以為付出真心,便能博得男人的感恩,可是他們都走得干脆利落。她以為自己存著利用的心去勾引,便不會因為被辜負而難過。
可她還是難過,她不想當貨物。
她還是希望是真的被喜歡的。
謝平蕪見玉竹的面色蒼白了幾分,她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立刻道:“你可別想著勾搭他們,我說過了,我只是想看看你這樣的人所謂的真心被糟踐。”
她為了讓自己的表情更兇狠一點,眼神下意識模仿池俟,“我最厭惡你們這種,骯臟漂亮的東西。”
這話是真的很壞。
但是大概比起性命來,這樣的選擇更好一點吧。
玉竹低眉,不去和謝平蕪說話了。
哪怕謝平蕪說的話這樣過分,圍觀的群眾仍舊只是哄笑,開始嘲諷侮辱玉竹。宋晚照似乎有些氣憤,被杜秋生按住了,遲疑了片刻又換為了疑惑的表情。
阿蕪是個對仇人嘴毒得要命的人,但是卻很珍視尊重不傷害她的任何人。
她是個很能明辨是非的人。
“當事人的怨恨情緒到達一定的程度,若是此時死亡,會化為怨靈。”杜秋生用密音對幾人道。
池俟淡漠地掃了宋晚照一眼,眉頭微皺,“按照那三人的行事風格,一貫都是強迫折磨有心上人的花衢娘子,致使對方的怨恨值達到最高,然后殺了她。”
要讓對方折磨玉竹的話,那玉竹一定會被對方先奪走。
若是被奪走了,他們這一通操作就白費了,而且到了變態手里還能活著出來?
所以,如果他們直接把玉竹的怨恨值刷滿了,那對方肯定是直接殺人。想要搶走一個人是有很多不知不覺的方法的,但是殺人就不一樣了。
殺人很容易暴露,因為劍修對于殺意很敏感。
避免了玉竹被帶走,茍住她的命的可能就更大了。
杜秋生微微嘆了口氣,“我以為阿蕪變了許多,卻也從來沒變過。”
她還是個溫柔善良的小白花,杜秋生想著。
謝平蕪見他們知道了,于是開口道:“一起刷怨恨值。”
臺上見五人非但不發表感言,甚至開始了茶話會,紛紛無語。鴇母見場面有些尷尬,只好抹了把額頭,開口道:“時辰也差不多了,待我們將玉竹梳洗一番,便可入洞房了。”
“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卻沒有五套一樣的新郎服……”
謝平蕪隨口道:“能湊齊就行。”
“不愧是三千萬靈石的大人物,行事也如此大方。”鴇母夸贊道。
謝平蕪尷尬地笑了笑,不想再和鴇母說廢話,“那我們也去準備?”
于是幾人被送去洗漱了一番,順便換了一身衣裳。對方大概是覺得拿錢辦事要盡心,給幾人準備的衣裳都十分華麗漂亮。
謝平蕪的是一套紅色的嫁衣。
赤紅色繡著并蒂蓮的抹胸外披著一件廣袖雙鴛長衫子,裙擺層疊,還掛著可愛的金鈴鐺。一頭很長的頭發被全部盤了起來,梳成一個繁復而華麗的發髻,帶著鳳冠,四周插著鈿子與釵子。
這是謝平蕪第一次穿這么華麗的衣服,她難得有點好奇,對著鏡子左右打量自己。
因為發髻莊重的緣故,今日的她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她看了一會,正準備收回目光,便從鏡子里瞧見伸出手來,扶了扶她鬢邊搖搖欲墜的朱釵,低聲道:“有些不一樣了。”
謝平蕪點了點頭,余光注意到池俟的衣衫上也繡著雙鴛。
款式也和她的很像。
此時雖然是五個人站在一處,唯獨他們兩個瞧起來仿佛一對即將舉行婚禮的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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