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青并不意外會被白石覺察什么。
白石的醫術在寫出詳盡的治療風寒疫病的醫書時就已經得到證明了,她看過那醫書,也參悟過白石的行醫心得,自然明白白石醫術了得。
她之所以敢這么做,是因為從前幾次的接觸中已經確定,白石是能守住秘密的人。
就如同之前那兩支野山參,他不僅愿意幫忙,甚至還提出要收她為徒來幫著做遮掩。
作為師徒,哪怕是名義上的師徒,她也該再坦誠幾分才是。
更何況,她也不是腦袋一熱就跑來要主動坦誠,而是早有別的想法。
這番,不過是在做鋪墊罷了。
現在,她在等著白石開口,這樣一切才好順理成章的進行下去。
照她對白石的猜測,他接下來就該開口了。
一切正如她所料,白石沉吟一番后,開口道,
“這兩個藥方,是什么人給你開的?”
她斂下眼底的笑意,面上平靜恭順,
“藥方是家中長輩的舊識,一位住在偏遠山村的老先生開的,說是可以調養我娘和姑姑身體的補藥。
師傅,這藥方有問題嗎?”
白石沒有懷疑她這說辭,只是照舊一副深思的模樣,
“確實都是調養身體的方子,有幾味藥用的相當jing妙,但有幾味藥我看不出用途來,但也沒有害處。
許是我孤陋寡聞了。”
山野間的老大夫,或是隱世的醫學世家,許是有什么別的傳承。
他未曾在醫書上讀到過的那種也說不一定,這種事從前也不是沒有過。
畢竟,有些家族世代傳承的技藝知識,都是不外傳的,外人不知道也正常。
這藥方jing妙,配合這些高品質的草藥,說不定會有奇效。
說來,從前有些殘方、古方配上這些草藥說不準也會有新的可能……
白石眼睛一亮,正好現在醫館里有幾個徒弟幫忙做事,他也能有jing力去研究藥方病理,撰寫醫書了,說不準在他晚年,還能有新的進益。
他是想將畢生所學著書立說,永遠流傳下去,而不是悄無聲息地失傳。
木婉青只靜靜想著自己的打算,也不打擾白大夫的思緒。
很快,前去抓藥的黃師傅回來了,提著兩大提配好的草藥,
“藥已經抓好了,這是二十天的量,先帶回去喝著吧。”
木婉青接過草藥表示感謝后要付錢給醫館。
黃師傅連連擺手,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是老白的徒弟,還給我們低價提供高品質的草藥,幫我們的孩子安排差事做,這錢給了就太見外了,我們不能收。”
木婉青沒有堅持,只是想了想,說道,
“在農莊里幫著種草藥的孩子做的都很好。
現在我們只種了一百多畝地的草藥,來年春天這個數目會翻一倍,到時候還需要這么多孩子去幫忙。”
黃師傅明白過來這其中的意思,笑得合不攏嘴,
“放心,春天是吧,有基礎的孩子還有不少,這三個月我們一定把該交的都教會,不影響春天的時候種草藥!”
去農莊做事的那十個孤兒,不僅平時吃得好,冬天的時候農莊還發了一套棉衣棉鞋,不用擔心過冬的問題。
甚至還把這幾個月的工錢拿出來給其他的孤兒買新棉衣,這個舉國艱難的冬天,他們卻可以安然度過,甚至完全不用為來年的生計擔憂。
這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是現在,很多人也不敢這么想。
但一切就是這么好起來了。
黃師傅雙手交握,想著等來年春天再送去十來個孤兒到農莊做事,這一共二十個孤兒不僅能照顧好他們自己,照顧剩下那小二十個也不成問題。
他們能自立了。
這一點最讓他喜悅和激動。
更讓他激動的是,木婉青走得時候說的那句“也許以后會需要更多的人”。
他想要和老伙計白石分享這份激動和喜悅,卻發現老伙計恨不得整個人埋進醫書里正看得全然忘我。
雖然有些郁悶沒了分享對象,但他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擾老伙計,于是嘟嘟囔囔地帶上門出去了,一個人思考該如何在三個月的時間里調教那些孤兒。
“老白這個徒弟真是沒收錯,大家都是一路人,做起事來方便,處起來也舒服。”
離開濟民醫館的木婉青,走出幾條街后拐進了一家藥館買了兩味藥,沒走多遠又進了一家藥坊買了兩味藥。
這些藥都不是草藥,也沒什么特別,價格不貴,也沒什么毒性。
莫說兩味兩味的買旁人看不出什么來,就是四味藥都放在一家藥坊買,也不一定有人看得出什么來。
但是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測,那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買這四味藥,是用來做毒藥的。
當然,只憑這四味藥是做不出來的,還要再加上其他一些她隨時能催生的草藥才行,這甚至都不是主藥。
這方世界中的毒藥藥效簡單粗暴,不符合她的需求,所以她決定照自己的需求自己改良制作出一種毒藥出來。
一種能被她jing準控制毒發與否的草藥,關鍵不在于毒死人,而在于控制。
據說,這方世界中傳說中的巫術能起到類似的效果,但是一來她接觸不到正統的巫術傳承,二來要用自己的身體養蠱蟲她敬謝不敏。
修煉界中可以運用靈力達到同樣甚至更好的效果,但是礙于她現在的情況和實力,雖然效果好,但顯然是不實用的。
最多只能對木歡這樣極為重要的存在使用一下,在面對更多的更外圍的人員時,還是用藥比較合適、方便且成本低。
不過,這暫時還只是她的一個設想,真正要做出來還需要一些時間去驗證、改良、穩定藥效。
她并不擔心毒藥的制作過程。
照她的估計,只要有個三五天的時間,這毒藥便能初步被制作出來。
她在思考的是,到時候,該用什么來驗證毒藥的藥性呢?
人,大概是不行的。
動物,這時候是冬天,這也不好找啊。
而且,照她設計中毒藥的發作原理,長期效果和非引發狀態的安全性也需要驗證才行。
這些又該怎么處理呢?
制作毒藥不是麻煩,這些才是麻煩。
畢竟這毒藥的目的是為了控制,死人就談不上控制了,活人才需要控制。
既然這般,等這毒藥完成之后,不如就叫它‘傀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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