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煥算著時辰準備帶著吳齊去徐家交換紅綠書紙,下文定的時候,突然發現吳齊人不見了,整個吳家找了個遍,卻沒有找到那小子的身影。
吳煥想到那小子可能臨陣脫逃,忍不住勃然大怒,誓要將那混小子揪出來往死里捶,今日這樣的日子,他一個退縮,就害的人家姑娘都跟著聲名受損,平白被他連累。
家里來了不少的親友,吳煥和王氏都盼著這事只是一個烏龍,不敢將這是宣揚開來,就盼著吳齊那臭小子一會兒能從哪個茅坑里冒出來。
雖然這樣想,但王氏在屋里已經急得快哭了,整個人情緒不穩,說出口的話也是滿滿的情緒化:“這個混小子,讓我抓住他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到底去哪里了啊!這可怎么跟徐家交代啊!”
緊接又神情委頓的說道:“到底去哪里了啊?只要現在冒出來,我就不罵了,以后我都不管他了。”
吳煥氣的一張臉都變黑了,他沉聲對王氏說道:“你讓人去把蕭蕭叫過來,問問她是不是知道,最近家里生意上吳齊和她接觸多,說不準能從她那里知道情況。”
吳煥寧愿相信吳齊是個不知輕重,把生意看的太重要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他真的臨陣脫胎了。
謝蕭蕭來到舅母房中的時候,看到王氏捏著帕子啜泣的模樣,滿眼疑惑的看了舅舅一眼,忙走到她身邊問道:“今日這么個好日子,舅母這是怎么了?”
王氏拿著手中的帕子按了按眼角,滿容愁緒地問道:“蕭蕭,你表哥他人不見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謝蕭蕭心里不由一個咯噔,一顆心急急墜落。
難道對蔣思思余情未了,所以這會兒又念起舊情了?
想到吳齊最近逐漸穩重的模樣,感覺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謝蕭蕭努力相信吳齊如今日漸成熟,做事情不至于這么離譜。
可是他現在確實沒了蹤影。
生意上的事情,有舅舅在家,不需要他出面主持大局。況且現在臨近春節,很多生意準備就等著年前賺一筆,然后歇業過年了,不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情。
謝蕭蕭轉臉對舅母問道:“舅母,表哥這兩天有反悔的意思嗎?”
王氏搖著頭恨聲說道:“沒有,我之前也擔心逼太狠了會促成一對冤家,還仔細的問過他的意思,他倒是說的好聽,但憑父母幫著張羅,可是現在怎么能臨陣逃脫了呢?”
沒有改變心意,那就不是早有預謀。
謝蕭蕭又對舅舅問道:“舅舅問門房的人了吧!他們怎么說?”
吳煥臉色陰沉,整個人身上都透出一股暴躁:“說是一炷香之前的功夫,吳齊牽著一匹馬出門去了,沒說要去哪里,只是看著一臉急色,像是有什么急事。”
謝蕭蕭心底的失望漸漸上涌,她神色冷凝的問道:“是有什么人來見了吳齊嗎?”
“外面沒有人來找吳齊,他就是自己離開的,都沒有讓小廝跟著。”
在這樣的時候,沒有人上門來找吳齊,吳齊著急的私下離開,卻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那就是這件事情不能對家人說,說了一定不會讓他離開。
看來這私事是突發事件,沒有人上門通知,那只能說明……
謝蕭蕭嘆了一口氣,冷靜的說道:“把吳瑜叫進來問一問吧!肯定是她帶來了蔣思思的消息給吳齊,把他支走了。”
吳煥和王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蕭蕭問道:“吳瑜帶來蔣思思的消息?蔣思思還能有什么消息?”
謝蕭蕭心疼的看一眼舅母,心情復雜地說道:“蔣思思沒有死,她現在是恭王府的侍妾,之前給吳齊寫過信。”
王氏整個人如遭雷擊,這件事情她之前千防萬防,眼見著吳齊的終身大事就要如愿的安排好了,卻還是鬧出了這么一出幺蛾子,吳瑜今天就是成心來找不痛快的啊!
王氏氣的急喘幾口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不由滿眼恨意的說道:“吳瑜就是看不得我們好,這么大喜的日子給我找晦氣,到底是誰把她給請到家里來的?以后她再敢登我家的門,我直接拿刀剁了她。”
吳煥轉身走出去,尋找吳瑜的身影,謝蕭蕭顧不上安撫舅母,簡單對舅母叮囑道:“舅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現在就去恭王府一趟。如果能找到吳齊就把他帶回來,但是你要做好吳齊不能及時回來的打算,所有事情都得做好兩手準備。”
謝蕭蕭現在只盼著吳齊能知道輕重,就算是去見蔣思思,也能快點回來,不耽誤了正事才好。
可是想到蔣思思在這會兒讓吳瑜帶口信,只怕吳齊去了多半難以脫身,大概就是為了攪黃吳齊的婚事。
謝蕭蕭一路疾走,對王氏門口的丫鬟使喚道:“現在就去把馬車牽到門口,快點,我要用車。”
丫鬟一路小跑著身影消失在了轉角的地方,謝蕭蕭到大門口的時候,馬車也已經準備好了,她登上馬車,對著車夫吩咐道:“去恭王府。”
這會兒去恭王府肯定找不到人,吳齊進不了恭王府,但是只要去問到蔣思思的去處,應該就能找到吳齊了。
馬車一路呼呼喝喝的疾馳,到恭王府的時候,門房的人十分殷勤的請她進府:“王妃正在后院呢!謝姑娘直接進去就是了。”
謝蕭蕭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的打算,她看著門房的老奴問道:“蔣思思是不是出去了?”
老奴一個怔愣沒反應過來,謝蕭蕭轉口問道:“就是恭王的侍妾阿仇,她是不是出門了?”
老奴這下明白過來,笑著說道:“是出去了,說是出去見賢王,和王爺說好的,所以王妃就讓她出去了。”
謝蕭蕭急迫的問道:“她去了哪里?”
老奴搖著頭說道:“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不過車夫回來了,阿仇說一會兒會跟王爺一起回來,把車夫支回來了。”
“幫我問一下車夫,他之前把阿仇送到哪里了?我要去見她。”
老奴看出謝蕭蕭的急切,轉身讓腿腳快的小廝去把車夫找過來,車夫被小廝著急忙慌的拽來,對于謝蕭蕭的發問沒有絲毫隱瞞,直言說道:“我把人送去了如意軒就回來了。”
京城中數得上的首飾鋪,店鋪中的雅間是貴夫人身份的體現,一般人上不去,進去了也會保證絕對的私密性。
蔣思思竟然帶著吳齊去了那里?
這是要整個吳家跟著倒霉嗎?
謝蕭蕭一顆心都好像淹沒進了寒潭里,她神色焦急的上了馬車,讓車夫抓緊去如意軒。
她原本以為蔣思思最多就是坑吳齊一把,讓他錯過吉時不能定親,但是如果她讓吳齊去如意軒赴約,又和賢王約好了在那里見面,那么這事就完全變了性質。
賢王就算是再不把蔣思思看在眼里,她也是賢王的人,怎么能容忍其他人覬覦?
蔣思思真是好狠的心啊!
謝蕭蕭既覺得悲涼,又忍不住扼腕嘆息,想到從前吳齊那么真心實意的對待蔣思思,如今卻被蔣思思擺了這么一道,忍不住替吳齊感到不值。
等到馬車到了如意軒的時候,謝蕭蕭一下馬車就見到了賢王的馬車停在了店鋪外,她一顆心像是被浸泡在了冰水里,感嘆吳齊一顆真心到底喂了狗。
一切事情仿佛突然間塵埃落定,謝蕭蕭滿心焦急都變化成一副認命的態度。
現在著急也沒用了,事情已經成為既定事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謝蕭蕭腳步沉重的走進如意軒,店門口的小二臉色不好的伸手攔住她,躬身說道:“店鋪現在歇業了,麻煩姑娘去其他店家吧!”
謝蕭蕭臉上的無奈和小二如出一轍:“賢王讓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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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打消了小二的阻攔,還十分會來事的說了一句:“賢王現在在二樓的雅間里面,姑娘只管上去就是了。”
謝蕭蕭點點頭,一步步走上二樓,卻感覺自己的腳步重如灌鉛,心里也不由后悔,她到底還是仁慈了。
她一早就俘獲了賢王妃的真心,其實有很多機會構陷蔣思思并且弄死她的,她到底不是那狠毒之人,做不出那樣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事。
甚至還想著她只要不去恭王府,時日一長,蔣思思說不準就能放下那些仇怨。何況她被困在恭王府也出不來,又只是個侍妾,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沒想到她是出不來,可是那些陰謀詭計卻是一個接著一個,對身邊的人下起手來絲毫不留情。
謝蕭蕭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走廊盡頭的雅間門口站著兩個隨侍看守著。
她走過去,隨侍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并不放她進去。
謝蕭蕭在門口自報家門:“賢王?我是謝蕭蕭,有事情找你。”
里面傳來一聲冷淡而威嚴的命令:“讓她進來。”
謝蕭蕭一進去,就看到了手腕上流著鮮血的蔣思思,還有手里握著酒壺,一臉潮紅的吳齊。
謝蕭蕭心里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這會兒見到這樣的場面,并不算多吃驚,轉身在賢王身邊坐了下來。
賢王睨了她一眼,沉聲說道:“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
謝蕭蕭眼神涼薄的看了一眼蔣思思,譏嘲著說道:“蔣思思為王爺jing心設計的局,關我什么事情?”
賢王一臉不虞,感覺自己的頭上綠成了一片青青大草原。
他往王妃身上潑臟水,那也是給自己戴一頂假的綠帽,沒想到轉臉就被身邊的侍妾戴了一頂真的,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賢王神色淡淡的看她一眼:“我進來的時候,他們兩人正抱在一起,說要一起死,阿仇還說是你害她。”
謝蕭蕭轉臉看了蔣思思一眼,兩人冷凝的視線隔空制造了一場冰天雪地,帶著廝殺對方的意志。
謝蕭蕭看了一眼失去意識的吳齊,神色淡淡的說道:“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過一個侍妾,我值當害她?”
蔣思思尖聲叫囂:“就是你。”
謝蕭蕭朝著蔣思思抬了抬下巴:“我要收拾你當然會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你看你在賢王面前不得寵的模樣,我值當搭上家里的表哥害你?”
賢王指著意識全無的吳齊說道:“不是你陷害,那就是他自己找來的。”
敢沾染賢王的人,這罪名一旦落實到吳齊身上,他死路一條。
她轉臉看著賢王,拋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王爺,您身邊的侍妾出個門風聲這么容易傳出去嗎?這侍妾寒酸到身邊連個陪著的人都沒有?這處處都是漏洞,您不至于全部視若無睹,相信她的片面之詞吧?”
賢王不動聲色的看她:“這么說這事與你們都無關?她自己找死?”
謝蕭蕭垂著眼眸聲音輕緩地說道:“王爺知道嗎?她是蔣家嫡女——蔣思思,曾經聲名狼藉,最后躲進了恭王府。要不是我在恭王府遇見她,竟不知道明面上已經宣布死亡的蔣思思,還能在恭王府興風作浪的各種找我麻煩。”
這種時候,所有事情都實話實說,表現出自己的誠意,至少她要有和賢王談判的余地。
今天想要把吳齊平安無事的帶走,這就是一個極大的難題,唯一把吳齊摘出去的方法,就是讓蔣思思自己挖坑自己填。
這事她干過,有經驗,她不介意讓蔣思思直接在坑底躺平。
賢王對蔣思思的從前的事情沒有多大興趣知道,只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嘴:“她為什么要找你的麻煩?以前你們關系不睦?”
謝蕭蕭嗤之以鼻的說道:“她心思歹毒害我不成被我反殺,所以結下的仇。其實要是落在別人身上,少不得要感激我一番,沒有我她能進恭王府嗎?可是這個人就是一條陰毒的蛇,恩將仇報,改不了那惡毒的本性。”
蔣思思聽著謝蕭蕭對自己的指控,站起身不顧手腕上往外流的鮮血,憤憤難平的指著她說道:“明明是你惡毒,害我聲名狼藉,要不是遇到賢王,我差點就死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謝蕭蕭朝著吳齊揚了揚下巴,對蔣思思質問道:“就算是我害你了,那他害你了嗎?他曾經恨不能把你當眼珠子護著,今日他要文定,你就這么害他?王爺要是絞死了他,你能安心?”
蔣思思看著吳齊的眼神突然就軟下來,卻又在突然間轉手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把匕首對著謝蕭蕭刺過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謝蕭蕭一個撲倒,狼狽的躲開了蔣思思的偷襲。她卻一個轉身,不給謝蕭蕭一點喘息的機會,拿著匕首又朝著蕭蕭襲來,臉上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然:“我今天害了他,就陪他一起去死,但是你也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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