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下了樓,見門外一個陌生人看穿著打扮.不像是賊只見那人仿佛有些焦急,在門外來回地踱步。
杜文浩走到那人跟前,那人還在不停來回地走,杜文浩便道:“是你找我嗎?”
那人這才現面前站了一個人,趕緊停下,先是一愣,繼而拱手說道:“您就是杜云帆,杜先生?”
杜文浩點頭說是。
那人看了看五味堂內人頭攢動,到處是人,便低聲說道:“請先生借一步說話。”
杜文浩道:“那我們就去五味堂后院說話吧。”說完帶著那人進了后院。
到了后院,那人從懷里掏典一封信來雙手遞給杜文浩,道:“先生,在下是古大人所派,這是古大人給先生的一封書信,讓在下親手交給先生手上。”
杜文浩一邊拆信一邊問道:“哪個古大人?”
那人低聲說道:“戶部尚書古大人
杜文浩哦了一聲,展開了信一看,眉頭即刻皺到一起,看完后,那人低聲道:“先生若是看完了,依照古大人的吩咐,這封信必須要即刻銷毀。”
杜文浩點了點頭,將信交給那人,那人晃火鐮將信點燃,直到變成一只黑色的蝴蝶翩然落下,還在地上踩了兩腳方才罷休。
杜文浩道:“那我們時候動身?”
那人道:“越快越好,古小姐危在旦夕了。”
杜文浩點了點頭,道:“也好,你容我去給我夫人交代幾句,就同你走。”
那人道:“先生不用帶任何的東西,我們的馬車在門外候著
杜文浩點了點頭,朝著店內走去。
“什么?晏紫病了?什么時候的事情,為什么一定要你去啊?”林清黛驚愕道。
杜文浩道:“看古笑天的意思應該不會是說謊,再說了,他信里雖說沒有道出紫兒是個什么病,但是懇切的語氣卻足以說明他沒有說笑,看來我必須得去一趟。”
林青黛猶豫了一下,道:“要不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杜文浩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出了門,見門外果真有一架四匹馬拉的馬車,給杜文浩送信的人見杜文浩出來,趕緊放下馬蹬,躬身候著。
杜文浩走到車前,轉身說道:“不用了,家里如今事情多,我走了,就全靠你了,柯堯如今也是顧不上,所以這邊你是要辛苦一些了
林青黛點點頭,憨頭提著藥箱出來,那人道:“先生,這個也沒有必要帶了,府上什么都有
林青黛膘了那人一眼,將藥箱小心放在車上,冷冷地說道:“我們老爺習慣了自己帶藥箱去,你們京城是什么都有,那為什么還叫我們老爺去給古大人的孫女看病啊?。
那人被林青黛搶白了一番,也不敢多言,只得將藥的放在車內人,然后輕聲說道:“先生,可以走了嗎?”
杜文浩點了點頭,上了車,見林青黛一臉的不舍,便勸慰道:“回去吧,別擔心。”林青黛的眼圈都紅了,但卻忌諱著流淚,認為是個不吉利的征兆,于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來,道:“好的,我知道了。”眼看著馬車由近漸遠逐漸消失在視線里,林青黛才和憨頭轉身回去。
杜文浩以為會在肖家莊歇息一夜,這樣也正好可以去會一會趙康父子和付戈東,豈料馬車只是在肖家莊外的官驛換了四匹馬,然后簡單地吃了一個飯,就起程了。
杜文浩也不多問,一路上兩個人一個在車前駕車,一個在車內睡覺,馬車一路飛馳,杜文浩之前還擔心晚上走夜路會遇到土匪,沒有想到,一路平安,一直連著趕了十二個時辰的路之后,天從亮到黑再從黑到亮,杜文浩從睡夢中醒來,現馬車停下了,車外聲音嘈雜。掀開窗簾一看,好像是在一咋。集市上,再將下簾掀起,卻不見駕車的人。
杜文浩這才覺得坐了一天一夜的車,身子都要散架了,于是跳下車去,四下張望也不見那人,見到一旁有個賣面的小攤,也覺有些饑餓,便坐下要了一碗面小攤上沒有一人,于是杜文浩便和面攤的老板攀談了起來。
一問才知道這是一個叫鸞鎮的地方,因為做風箏做的好而得名,再一問原來這個地方離京城不過百余里,看來度還真的是挺快的。
很快面端了上來,杜文浩也不管那人去了哪里,自己只顧埋頭吃面,很快就吃完了,擦了擦嘴,還不見有人過來,便覺有些蹊蹺。
“小哥,你看見我這馬車上駕車的人了嗎?”杜文浩問道。
面癱老板是個年輕人,見杜文浩雖說穿著不俗,但是看著卻十分隨和,這個時候面攤也沒有什么生意,有個人陪著聊天也好,便答道:“客官說的可是那個和您年齡差不多的那個人?”
杜文浩道:“正是。”
“你們這輛車停在這里都快有半個時辰了,我之前還以為車上沒有人呢,我看他走的挺急的應該是有什么急事吧。”
杜文浩這才現自己連那個人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憑用列信就急匆匆地跟著人家老了眾天夜。想著也著實蝶出丁十虧自己不是什么良家婦女,否則讓人給賣了都不一定呢。
杜文浩只得坐在那里和那老板閑聊,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這才見那人提著一個包裹急匆匆地過來了。
“先生怎么起來了?一定是餓了吧?小的這就帶著先生去找個地方先吃飯。”那人走到杜文浩面前說道。
杜文浩正要給面錢,那人趕緊掏出十分錢放在面攤上,杜文浩道:“再多給二十文。”
那人趕緊又多給了二十文,面攤的老板連聲對杜文浩道謝。
杜文浩道:“若不是這位小哥陪著我,我感覺我和孤魂野鬼沒有什么區別了。”
那人趕緊賠笑道:“說的是,都是小的不是。”見杜文浩陰沉著臉,跟在杜文浩的身后走到車前,這才小聲解釋道:“先生莫要生氣,小的只是不敢驚擾了先生,還望先生見諒。”
杜文浩看了看那人,道:“你是谷笑天是什么人,二話不說我就跟著你走了這么長的路,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那人聽杜文浩竟然對古笑天直呼其名,又想起出前,古大人千叮嚀萬囑咐的說是不要失了禮數,之前還想著就是一個稍有名氣的大夫,后來見杜文浩這樣就喊了古笑天的名諱,便不敢小覷,趕緊躬身說道:“小的是古大人府上的管事,名叫古三兒,先生喊我三兒便是。”
杜文浩淡然笑道:“哦,你以后要去什么地方,最好還是給我說一聲,如果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便不會等你,我自己就走了。”
古三兒趕緊答道:“是小的再也不敢了,還請先生上車
杜文浩上了車,看了看古三兒手上的東西,看似沉甸甸的,便道:“你就是為了這個東西將我放在這里一個時辰?”
古三兒道:“這個是古大人讓小的去取的三盒千年上好的人參,說是給古小姐吊命的小的不敢怠慢,這才延誤了時辰,既然先生吃過東西,您看可否我們繼續趕路,爭取今天晚上就能到。”
杜文浩道:“當然救人性命要緊。”
古三兒道:“多謝先生體恤,那您做好了,小的這就駕車離開
馬車離開鸞鎮一直朝著東邊飛馳而去。
京城古家。
古笑天像是一夜之間就蒼老了很多,兩鬢的白又多出了許多,偌大一個大廳里,只有他獨自在里面來回地徘徊。
“老和,”
古笑天聽見聲音趕緊轉過身去,疾步走到門前,大聲說道:“是不是杜云帆接來了?”
“不不是,是剛才太醫院的趙太醫來過了,說說是,紫兒小姐的病怕是,”
“怕是什么?還不趕緊說”。
“怕是無回天之力了。”
古笑天聽罷,一腳揣在那個下人腿上,那人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渾身抖。
古笑天憤然道:“還不趕緊派個人出城去看看,你跪在這里做什么?”
下人趕緊搖搖晃晃地起身轉身就跑了出去。古一飛走過來。見自己的父親鐵青著臉站在門口背著雙手不說話,便上前說道:“父親大人,聽說您已經兩天沒有睡上一覺,沒有吃一點東西,喝一點水了,這樣怎么能行呢?”
古笑天長嘆一聲,道:“不用管我,紫兒怎么樣?”
古一飛看了一眼古笑天,遲疑了一下。道:“不是很好,從古三兒離開到現在一直沒有醒來過,花落一直陪在身邊,也是一直未合眼。
古笑天想了想,低聲說道:“查出來了嗎?”
古一飛四下張望了一下,湊近去低聲答道:“父親大人勿要焦慮,這件事情依兒子看,紫兒一早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我也仔細詢問過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和下人。除了服侍紫兒的貼身丫鬟和婆子之外,廚房的人以及花落房間的人也沒有放過,也讓人在我們府上仔細找過,沒有現任何的疑點,應該不是在府上出的事情。”
古笑天道:“那就奇怪了,紫兒那一天都和我在一起,怎么會”
古一飛道:“兒子也覺得蹊蹺,紫兒已經十四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吞金呢?”
古笑天道:“仔細問過太醫了嗎?確實是吞金?”
古一飛凝重地點了點頭,道:“不光趙太醫這么說,就連馮太醫也肯定說是這樣的。”
古笑天無話了,因為馮太醫是一直給皇上看病的太醫,他說是那還有假嗎?可是紫兒為什么要吞金呢?
正當古笑天愁眉不展的時候,管家跑了過來,欺喜萬分地說道:“老爺,杜先生到了!”
古笑天聽罷,手一抬,道:“還不趕緊請了進來。”
杜文浩這邊才下了車,就看見古家父子急匆匆從門里走了出來,便迎上前去。
豐笑天一把緊緊地拽住杜文浩的手,嘴角先是劇烈地牽動了幾下之后,才激動滴說道:“總算把你給盼來了,真怕你不來啊。””…道!”賢弟肯來。真是幫了大忙了六,隅※
杜文浩道:“信上也沒有說紫兒是什么病,只說十分嚴重,我哪里敢怠慢呢。”
古一飛道:“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先去看看紫兒吧。”說完幫著杜文浩提過藥箱。
杜文浩見情勢緊急,也不推辭,三個人說著就進了門。、
古笑天道:“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么紫兒會吞金的,是因為想不開嗎?可是有什么是想不開的呢?云帆,你是他是不是怪我將她娘親趕出來家門,要不就是
古一飛道:“父親大人,您先不要胡思亂想了,等云帆看過紫兒再說別的也不遲。”
杜文浩一聽紫兒原來是吞金,不禁愕然,道:“確定是吞金嗎?”古笑天正要說話,只見一個丫鬟跑了過來,一副哭腔,道:“老爺,您趕緊去看看吧,紫兒小姐醒來了,痛的在床上打滾。”
杜文浩一聽,道:“在哪里,趕緊帶我去。”說著催促著那個丫鬟帶著自己一陣小跑朝著一個院子就去了。
“娘,我不要活了,我要痛,我都快要痛死過去了,你給我一把刀吧,讓我一刀捅死我自己好了,求你了,娘,”
杜文浩幾乎是沖進了房門,只見一個穿著一身白色衣裳的姑娘披頭散地在床上滾來滾去,古花落一臉淚水站在那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好生勸慰著。
杜文浩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晏紫在空中亂抓的一雙小手,看著她一臉的汗水和痛苦的表情不由地心疼起來,將她緊緊地樓在自己的懷里,柔聲說道:“紫兒,云帆哥哥來了”小
晏紫痛的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聽見這么一聲,抬頭看了看這個將自己抱在懷里的男人,確實是杜文浩,艱難地笑了笑,還未說話,突然一陣錐心的疼痛使得晏紫一把將杜文浩推開,又在床上翻滾著。
古花落道:“云帆,求求你,救救我的紫兒。”
杜文浩點點頭,道:“夫人放心,我這就給紫兒瞧瞧。”說完,問了晏紫痛的部個和感覺,又進行了按診。診脈望舌之后,示意古笑天和古一飛過來:“是不是吞金我不敢確定,但肯定是腸內有異物導致的急性腸梗阻,從癥狀來看,的確很像金塊所致,以前我也曾診治過此類病案。金塊看樣子比較大,沒辦法用藥物排除,必須馬上給紫兒動手術,所以為了保證手術的萬無一失,我希望在我給紫兒做手術期間任何人都不要進來打擾。”
古笑天不解,道:“什么是手術啊?。
杜文浩見古花落也茫然地望著自己,想了想,沒有別的言語可以解釋,便直接說道:“其實金子本身沒有毒。只是金子吞進肚子里不能消化,故而堵住了腸道,引起腸道梗阻,所以,所以必須剖腹療傷,將紫兒肚子里的金子取出來才行
“什么?”古花落聽罷驚訝差點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一臉驚恐地看著杜文浩,“你說的是,,是大宋朝御醫擅長的那個,,那個華坨破腹療傷神技嗎?”
杜文浩沒辦法解釋,又必須告訴他們要做手術,盡管沒有龐雨琴和雪需兒作助手,也只能一個人上了。幸虧手術器械藥品都帶齊了的。當下支吾道:“毒不清楚這個神技,我會的這個是我家傳的。事不宜遲,不能再拖了,所以要你們幾位拿個主意,只有你們同意了,我才可以這樣做。”
古一飛道:“云帆,還有沒有別的什么辦法的,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剖腹療傷的,你想一想一個人若是都開膛破肚了,那還能活嗎?”
古笑天道:“一飛說的是,云帆啊,老夫就求求你了,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這時晏紫掙扎著坐起身來,道:“爺爺,大伯,娘,就讓云帆哥哥給我做手術吧,我相信他,不要再讓我痛下去了。”
古花落傷心地站起身來,望著杜文浩。杜文浩道:“夫人,你放心,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從前也給一個像紫兒這么大孩子做過同樣的剖腹取金的手術,類似手術做過很多起了,若是不這樣做,我是沒有別的第二種的法子了。”
古一飛抓住古花落的肩膀,然后對自己的父親說道:“我們出去吧。不要再耽擱了。”
古花落不走,古一飛便硬拽著她幾乎是拖著古花落出去了。
古笑天拍了拍杜文浩的肩膀,道:“云帆,紫兒就交給你了。”說完便跟著古一飛他們出門去了,然后對門外的人說道:“關門,你們一直守在這里,隨時聽候杜先生的差遣。不遜任何人進屋,否則先給我拿下再說。”
“是,老爺!”
門關上了,一聲沉重的響聲隔斷了屋里屋外的人。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停滯了一般,窗外月光皎潔,樹影婆娑,清風徐徐,所有的人都不敢大聲說話,甚至不敢大聲出氣,房間里沒有任何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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