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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女貴不可言-第170章 春日來人
更新時間:2022-01-28  作者: 枝上槑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姜女貴不可言 | 枝上槑 | 明智屋小說網 | 小說在線閱讀 | 枝上槑 | 姜女貴不可言 
正文如下:
上任巫雄令無視官規、在城內另覓了宅屋居住,以致三堂荒廢久不補修,后園就更是如此了。

目之所及,庭閣朽敗、假山亂疊。倒有一株上了年頭的桂樹,眼下雖枝葉凋零,卻不難看出日后枝葉繁茂的景象。

除此之外墻角還有數株四季常青的冬青,皚皚冬日里難得的一點綠意,也算是意外之喜。

菖蒲念叨著,等過些時日,不拘蘭花還是杜若,必要在園中栽些花草,這樣女君閑暇時來此休憩也有得觀賞。。

說著又發起愁來:“不知咱們要在此待多久……”

“才來就想著走,豈非要掰著手指頭過日子。”

“女君就不想離開?”

姜佛桑笑了笑,正要說什么,突然停住腳:“你聽?”

菖蒲疑惑,她什么也沒聽到呀?屏息凝神,果然聽到隱約一聲叫喚。

主仆倆相視一眼,躡步到北墻根。聲音越來越清晰,原是從墻外傳來的。

“快叫人去看看。”

從人很快回來,手里捧著臟兮兮一團。

“呀!是個貍牲!”菖蒲走過去看了看,“女君……”

姜佛桑上前合掌接過,還在叫,叫聲已經很微弱了,“快入室。”

到了內室,先用葛巾給它擦拭了一遍,而后找了件舊衣墊著,就放在炭盆邊。

菖蒲感慨:“沒有田鼠可食,想必餓壞了罷?凍成這樣,真可憐……”

貍牲小小瘦瘦,看著至多也就兩三個月,方才身上沾著泥水,擦拭后才露出本來毛色,竟是通體雪白。

感知到熱源,小家伙閉著眼往炭盆處又拱了拱。菖蒲怕它燙著,擋了一檔,沒想到小家伙急了,四肢亂爬,非是要靠近不可。

顫顫巍巍尚且站不實,倒是執拗。只可惜體力跟不上,很快就趴著不動了。

姜佛桑伸手撥了撥它尖尖的小耳朵,小家伙喵了聲,弱聲弱氣。還看了她一眼,水汪汪,頗有些委屈在里面。

“女君,它眼睛是藍色的!不對,”菖蒲轉過去,驚詫地咿了一聲,“一只藍眼、一只黃眼,竟是不同色!”

“倒是少見。”姜佛桑也有些意外。除了眼有異色,這小家伙清理之后白絨絨一團,很是秀氣,“瞧著倒不太像野貓。”

“大寒的天,它又這么小,若是旁人家養了捉鼠的,應不至于餓成這樣。”去掉毛就剩骨頭了。

想起庖室還有肉湯,讓菖蒲盛了點在淺口陶盆里,放到小家伙面前。

嗅到香氣,小家伙又叫了幾聲,再次睜開眼,掙扎著把頭埋進了陶盆……吃飽喝足,前爪空撓了幾下,又虛舔了幾下毛,而后蜷縮成一團再不動了。

這副憨態可掬的模樣讓人看著心下一軟,“既如此,且養著罷。但愿它能熬過這個冬日。”

雪直下到三月底才停。仿佛一夜之間,草綠花榮、萬物復蘇。

凝結了一冬的牧馬河淙淙流動,日夜不休的歡唱。天上的日頭也終于不再是冷淡淡生人勿進的模樣,開始有了溫度。

巫雄的春似個靦腆嬌羞的女郎,雖遲了些,終還是姍姍來了。

和春一同至巫雄的還有一個人。

離開蕭府之前姜佛桑做了些安排,他們前腳剛離開棘原,后腳甘姬的“家人”就出現。

不出所料,果有人被牽動了心腸,暗中一路追查這個家人——當然是查不到的。

蕭琥拍板、明明已有“定論”的事,誰還會追查不休?除了利益相關,極大的可能就是幕后之人。

投石未必能問路,但疑心必生暗鬼。馮顥和一眾部曲在棘原蹲守許久,終于摸到些線索。逢瀚水開河,一路追去了定州。

“……對方先下手為強,屬下還是晚了一步。那男子與甘姬年歲相當,臨死之際嘴里一直念著對不住阿姊,手指著墻角遲遲不肯閉目。屬下順其所指挖出一個木匣來,里頭除了一筆不菲的銀錢,還有一封書信。”

信是甘姬親筆——甘姬因其姿容得鴇母待價而沽,在歡樓時琴棋書舞都習了些,頗認得幾個字。

從信中得知,兩人是同胞姐弟,父母皆死于逃荒路上,胞弟輾轉流落到了定州,卻未說明兩人是如何聯絡上的。

全篇沒有可疑處。只在信的末尾,甘姬語焉不詳地寫了句“待幫夫人辦完這樁事便可得團聚”……

能讓甘姬稱為夫人的,顯然不可能是她們這些小輩,而只可能是佟夫人。

菖蒲掩唇驚呼:“竟真是佟夫人指使?”

姜佛桑將信翻來覆去看了兩遍,問,“甘姬胞弟家境如何?”

馮顥道:“除了那匣銀錢,可謂家徒四壁,寄身的村落也甚貧窮。”

姜佛桑搖了搖頭,“作畫給瞎子看,說笑給聾子聽。”

春融不解何意,姜佛桑也未詳說,讓馮顥且下去歇息。

傍晚蕭元度歸來,原本心情不錯,得知從棘原來得人是馮顥,臉上就像刮了陣陰風,雖還笑著,多少有些變了味。

先前因為自己的揣度險些誤事,如今有了線索,姜佛桑也沒打算瞞他。

孰料他拿到那封信看都未看,直接道破:“線索是否指向佟夫人?”

姜佛桑見他滿臉不以為然,更印證了心中猜想——蕭元度確實知道些什么,甚或他根本就清楚要害他的那個究竟是誰。

不管是誰,佟夫人可率先排除了。

“夫主是否疑心——”她認為至少兩人在這件事上立場是一致的。

蕭元度卻不這樣認為,“我的事,你無需過問。”

而后揚了揚手里的信,“非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后果自負。”

蕭元度就像元日前的自己,心里將你你我我區分得一清二楚。

是不信任,也是沒必要——兩人從來不是“自己人”,疏離防備才是常態。

姜佛桑也沒再跟他強調什么“夫婦一體”。

其實他心里未必不清楚,他的榮辱可能會牽連到自己、他的敵人也極可能朝自己下手……只是自己的處境與安危從來不是他會在意的。就像撇開這些,他是生是死姜佛桑也全不在意。

既如此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菖蒲和休屠就發現,明明入了春,院子里卻似還在冬日一般。

五公子與女君先前雖也少說話,見面好歹也會敷衍兩句,近來卻連敷衍都沒了,格外僵持。

又或者只是五公子單方面的僵持,女君瞧著倒是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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