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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女貴不可言-第377章 要不要他
更新時間:2022-05-14  作者: 枝上槑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姜女貴不可言 | 枝上槑 | 明智屋小說網 | 小說在線閱讀 | 枝上槑 | 姜女貴不可言 
正文如下:
“阿娪,休要犯傻,拋開門第且不論,單憑他對你做的那些……他心上還有人,那個人不是你。”

柏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般好的阿娪,合該嫁這世上最好的郎君,待她一心一意的郎君,豈能受如此委屈與輕賤?

姜佛桑卻很淡然:“阿母,無論側室還是外室,他心上有沒有人、那人又是誰,我從未在意過。我若看上了他,自有辦法讓他只屬于我。我若看不上他,他心上有誰還重要么?區別只在于,我要不要他。”

柏夫人糊涂了,這到底是看上還是沒看上?

“那,那你和他怎還會到如今地步?”

“有些小誤會,不打緊,女兒回去后就能處置。”

不痛不癢的語氣,其實也只是為了寬阿母的心,她和蕭元度早已沒了可能。或者說,從未有過可能。

阿母想把她留在江州、留在身邊的心姜佛桑感受的到,可她不能留,也不想留。

除了不想引禍給阿母,再有就是,倚著母親過活,等同于倚著裴氏過活,即便她這個繼父心胸寬廣,本質上還是寄人籬下。姜佛桑厭倦了寄人籬下。

本不欲在這個問題上欺騙阿母,也明白這種說辭會讓阿母更加懸心,但也唯有讓阿母相信蕭元度是愛她的、她也放不下蕭元度,阿母才會真正放心。

柏夫人一時無言。

她已從仆從那聽說了與蕭元度有關的一切,自然是她特意囑咐了打聽來的。

任憑她窮盡想象,也想象不到阿娪會嫁給這種人。

渾魯霸道、兇頑躁進……早些年逞兇斗狠的事層出不窮,近兩年雖有些長進,可老話說得好,稟性難移。

這等渾人,柏夫人實在無法相信會入得阿娪的眼。

思來想去,覺得定是女兒在閨中時接觸的人少了,婚嫁之事上又沒人給她操心拿主意,所以輕易被人哄騙了去。

“阿娪,便是你不同意阿母方才說得那些,也不必急著回蕭家,就留在沅陽,待到明春。行簡他打算舉辦一場詩畫雅集——”

這是夫妻倆早便商量好的。

一旦姜佛桑脫離蕭家,未免她傷懷,干脆舉辦一場雅集,將江州世家子弟青年才俊召集到一處。以阿娪容姿,再加以裴氏繼女、太守府唯一女郎的身份,想再挑個合意的郎君并不難。

亂花迷人眼,見得多了,指不定也就把那個蕭元度拋到腦后了。

姜佛桑聽后,一時啼笑皆非。

難為阿母,為了她連這種昏招都能想出。

也難為裴守謙,如此荒唐提議竟也答應。

“心意我領了,但是阿母,不必了。”

見她意定如磐,柏夫人遲疑了一下,道:“阿娪,若你實在喜歡十七郎……”

姜佛桑無力一嘆,她喜歡裴迆的事究竟還有多少人知曉?虧她自以為心思藏得很好。

“阿母,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怎么聽說你們這一路相談甚歡,還時常對弈?十七郎也對你照拂有加。”

柏夫人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其實她并不覺得裴迆會是個好的歸宿,一則是出身,再就是性情。

作為同輩中的佼佼者,裴迆外表雖隨和,骨子里卻難免一股世家熏染的傲氣。雖家訓方嚴、動循禮度,不曾有過荒誕怪肆之舉,然這些年悠游山水之間、遲遲不肯入仕,何嘗不是縱情任性的表現?

作為不相干的人來看,沒什么不好,甚至覺得他瀟灑恣意、別有風骨。

可若作為夫婿,那他的夫人必要付出很多,首要就是會包容、懂妥協,萬事以他為中心。

私心來講,柏夫人不希望自家女兒那般辛苦。與其對別人忍之讓之,她更希望阿娪能找個愿意包容她、懂得為她而妥協的人——這個人怎么看都不會是蕭元度。

罷了,只要女兒不回北地,只要她肯迷途知返,誰都好,裴迆也好。

“一路同行,難免有些接觸,行程枯燥,談天對弈也只是為了解悶。”

也就是這一路同行,讓姜佛桑愈發篤定,她對裴迆的確沒有了那些旖旎情思。

毫無疑問,裴迆是天之驕子、高不可攀,令前世的她只能仰望,仰望了多年。

然而多了一世閱歷的好處就在于可以透過一個人的表象看到更深層的東西。

她與裴迆,說白了,是同一類人,都把心藏得很好,對人對事看得都很透徹。

但有時候太過透徹就沒意思了,尤其是在兒女情是上。所以他們這類人注定很難相愛,不然彼此都會很累。

一段婚姻中,一個工于心計或許沒有影響,兩個都如此,結果必然是各懷鬼胎,亦或閉門墐戶、把對方當宿敵來防備。

若因利益而結合,那自然無妨,甚至還可強上加強。

但姜佛桑不覺得自己會與裴迆利益一致,即便裴家門庭煊赫,后宅也仍舊是那方后宅,那里面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再者,盡管連云裴氏與京陵裴氏只是同一個高祖,終歸也還是一個裴,她們母女倆若都嫁入,配得還是堂叔侄,外間不知當作何議論。她是沒所謂,但她不能毀了阿母來之不易的幸福,讓阿母在裴氏一族難做人。

柏夫人多少也猜到她的顧慮,就道:“你無需為我想,我和行簡這些年什么沒經歷過?不會受影響。多想想你自己,只要你還喜歡他,阿母總有法子成全你。”

姜佛桑想了想,問她:“阿母嫁進裴家后,其實也并不如表面輕松,是不是?”

這個柏夫人無法否認,沉默良久,嘆了一聲:“他為我犧牲良多。”

當年,裴守謙求娶之事并不順利,畢竟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晚輩,卻要娶一個離異再醮之婦,受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她與阿母和兄長抗爭的那兩年,他何嘗不也在抗爭?不過,他比她要堅定得多,也要決絕得多,與家里幾近鬧翻,被發配到一個偏遠小縣做縣吏也在所不惜。

他這種出身的人,若要入仕,基本是著作郎、秘書郎這種清要之職起步。區區地方小吏,可以說是一種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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