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吳莩薪的手筆。
那他這么做的原因……祝禮復而想到了上次的35億。想來是競拍失敗,然后吳莩薪把怒氣撒到了林嘉安身上吧!
又或者他認為林嘉安是個碟中諜?
那這么說起來,還是他們間接的坑了一把林嘉安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記得差不多了之后,他說:“好的,林小姐,我會將這件事情通報給秦總的,你放心。”
“現在有什么我能幫你做的嗎?”
電流閃過一瞬,然后傳來了一聲林嘉安爽朗的笑聲。
“那個出租車司機還在這里。我可是應允了會幫他解決那些事,才套出了這些關鍵信息的!既然祝助理這么說了,那就麻煩你幫幫他了?”
祝禮思索了兩秒,“好的,林小姐,我先幫那個司機安排一個去處。等我先把事情上報給秦總,待他來做后續決策。”
“好的,麻煩你了,祝助理。”
掛斷電話之后,祝禮便去著手安排相關事宜了。
秦子臻去到醫院的時候,白璉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護士說她車禍受的傷其實并不重,相反司機要嚴重得多。
打了個電話給祝禮,讓他做好通知司機家屬、擬定補償方案,又再繳完費之后,他能做的也只是等待了。
可等待最是難熬。
秦子臻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焦急和擔憂肯定是有的,但悲傷絕望又遠遠不至于。
他覺得這樣不應該,白璉是他的救命恩人,且救的不只是他的生命,還有他的靈魂。
可如今這個救命恩人正在急救室里搶救著,生死未卜、未來未知,他對她的感情卻淡薄的像是一個普通朋友。
應該是這樣的嗎?他不知道。
難道血緣如此不可違背,他還是繼承到了秦楩淡漠的基因?
憤懣了幾秒之后,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以前他的態度是什么樣的呢?
以前白璉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冷靜地在病房外等待著嗎?
秦子臻努力地回想著,但他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從記憶海中,調取到一絲一毫的記憶、無法調取到當初半絲半縷的情感。
努力了半晌都沒有得到成果之后。他決定放棄,也決定就此下一個定義。
白璉于他而言也沒有那么重要……
然而這個念頭還沒有在他的腦海當中成型、結果,有個聲音就開始瘋狂地攻擊他的神經中樞,意圖驅趕他的意識、控制他的思想。
‘不,你愛她,秦子臻你愛她。’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不愛她?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你,想想當時她對你說過的那些話,撐著你熬過了好多年的時光!’
‘你不愧是秦楩的兒子,你身上流著他骯臟絕情的血,你不配得到愛!’
‘你愿意為了白璉做一切,摒棄掉你那些可笑的自尊和倔強吧!她是你最重要、最愛的人,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你愿意為了她放棄你的自尊和驕傲,你愿意為了她違背底線和原則!你愿意的!’
這些聲音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重復,仿佛秦子臻不肯點頭應承,它就絕對不會罷休。
可這些話何其可笑啊!?且不說他沒有在自己的心中感受到對白璉濃烈的愛意。就說怎么可以為了愛一個人,就放棄做人的底線和原則呢?
有束縛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有禁錮的愛才是最應該期待的愛。
自由過了度才是被控制。
他在腦海當中拼命地反駁那道聲音,那聲音復述一遍、他就反駁一次,且他一次比一次堅定、想法也一次比一次堅毅。
‘秦子臻,你別自欺欺人了!你別反駁、別辯解、別找借口、別為自己開脫!’
那道聲音的手段不再溫和,在發現簡單地重復語句并不能洗腦之后,它就開始強硬地想要把這個意識植入進秦子臻的腦海當中。
秦子臻集中注意力抵抗,那股力量就越來越蠻橫霸道,像是轉化為了一根細針扎入了他的大腦皮層,又扎破了每一根腦神經。
“不,不可能!”他實在忍耐不住,眉頭緊鎖著低吼出聲。“我沒有,不會的!我不愛她,不愛她!
感激不是愛,施恩也不是給予愛!”
他越是負隅抵抗,那股力量給他的壓力就越大。秦子臻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那些微薄的氧氣已經無法供給他思考。
‘你愛她!你就是愛她!不要再抵抗了!’
“我沒有,我沒有!”
在巨大的疼痛之下,他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額角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球和面容都被憋紅了。
‘你有!’
“我不!”
腦海的聲音和他同時發出一聲低吼。
兩股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避讓的力量撞擊在一起,產生了巨大的壓力。身體因為無法負荷這樣的壓力,而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
于是秦子臻暈了過去。
然而身體卻弄巧成拙,秦子臻昏睡過去,意識也歸于沉寂。然后那股力量就攀附上了他每一根神經、融進了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
這一次,它輕而易舉地控制了他的思想。
而在某個神秘的一角,一個巨大的符號眼閃爍了一下紅光,隨后它身后巨大的齒輪在飛速轉動著,有幾處甚至濺出了星火。
無人知曉,偏移的故事又漸漸走回了正軌。
秦子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病床上,愣了幾秒鐘之后,他才想起自己來醫院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他瞬間變得慌張了起來。
還沒弄清楚自己的現狀是什么,他就立馬掀開了被子,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甫一下床,就被進來準備查房的護士給攔住了。
“誒誒誒,秦先生,你怎么慌里慌張的?這還吊著葡萄糖呢,別回血了!”他將秦子臻扶回病床上,又幫他蓋好了被子。“你還是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過勞之后忽然暈倒,這是你身體給你的預警!下次再熬夜可能就是猝死了!”
聽到這樣的語言,秦子臻面上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他唇齒微啟,像是不屑于給出太濃烈的情緒。
“誰允許你這樣跟我說話的?你們院長是誰?讓他來見我!”
“你怎么……”護士一愣,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松,開玩笑地說:“你是要挑起醫鬧嗎?”
秦子臻表情更不悅,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我讓你把你們院長叫過來,否則……我有100種方法讓你們醫院開不到明天!”
“你!”護士徹底懵了。
但秦子臻卻不給他再遲疑下去的機會,他眼神淡淡的,可氣勢和警告意味都很足。
護士也許是被唬住了,呆滯了幾秒之后,就小跑著出了病房,其中還踉蹌一步,險些摔倒。
院長很快就來,興許是來的過程當中查了一下這個病人的資料,發現其身份不簡單,所以態度格外的恭敬。
那個原先懷疑秦子臻要醫鬧的小護士也來了,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身子還在微微地顫抖。
“秦,秦總!”院長比對著鞠了一個躬,額頭冒出了幾滴細汗。“是我們院的護士不懂事了,希望秦總原諒!”
秦子臻冷笑一聲,但也沒有關于護士再說太多,而是把重心放在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上面。
“璉…白璉的情況怎么樣了?”
院長擦了擦冒出的細汗,聽到這話之后又是一愣。“白,白小姐……”
顯然他對于這個病人沒有半分的印象。
但秦子臻的話又不得不回,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隨之一起來的副院長、各科室主任身上。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那個小護士站出來說了話。“我知道!”
于是大家又把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頂頭上司和頂頭上司的上司都用殷切的目光看著自己,他緊張極了,一句話哆嗦了半天也沒能說完整。
眼看著秦子臻皺了眉,他才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白小姐的手術在上午已經結束,手術非常成功。白小姐沒有受什么重傷,如今也沒有什么大礙,休養一段時間便可以恢復健康!她……”
“哪間病房?”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子臻打斷了。
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于是他又愣住了,直到秦子臻再重復了一遍問題之后,他才想起來回答。
“在,在602號單人病房!”
他還想說些什么,秦子臻卻不耐地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秦,秦總,沒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了嗎?”院長不放心地又問了問。
“沒有了,你們走吧!”語罷他又補充了一句。“給我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醫生,璉璉要是有半點后遺癥,我要你們整個醫院的人都失業!”
“懂了嗎?”
倘使別人這么一說,他們只會覺得那人在白日做夢、信口雌黃。可如今說出這些話的是秦子臻,是頂級豪門秦家未來的繼承人。
他們不得不信。
幾人殷勤地點頭哈腰,然后又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病房。
秦子臻在病床上坐了幾分鐘,不自覺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言行舉止,覺得有些奇怪。
但這樣的念頭又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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