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是秦子臻誤會了他的意思,但她也沒有解釋,而是笑瞇瞇地接過了那張卡。
做人切忌死要面子活受罪。
以她做項目賺到的那點微薄的工資,還有自己打其他零工賺到的外快,擺在秦子臻的面前是完全不夠看的。
用那些不夠看的錢買的生活用品,她都不知道有沒有資格進他秦大少爺的家門。
只要不是帶著羞辱意味的錢,誰又會嫌它多呢?
“那就多謝秦大少爺了!”她接過卡就溜進了車里,可是半點也不想再和他站在民政局門口惹人注目了。“我們晚上見!”
林嘉安其實沒有太多的東西要收拾,簡單地收拾了一些常用生活用品和貼身衣物之后再無其他。
畢竟那不是她要長久居住的地方,秦子臻應該也是一時腦熱所以才做了這個決定。兩個生活習慣、價值觀、生活閱歷完全不同的人住在一起,注定不會長久。
也許過不了幾個星期,她又提著他的小包袱回到學校來了。
再不濟等開學,到時候她也可以重新回到宿舍。所以她完全是抱著一種暫居、借住的心態去的。
這是林嘉安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來別墅區,廖明智那個不算,充其量就是一個圍著鐵柵欄的自建房區。
其廣度、安保嚴密程度、奢華度都與這景泰苑無法比擬。
林姥姥進了大觀園,開車的是小劉司機。鑒于兩人已是熟人,她也沒有了什么顧忌,所以進了別墅區之后就降下車窗左顧右盼。
看到一座形狀怪異的假山、一棵枝葉繁茂的老樹、一汪碧綠的小池……她都要在心中暗自驚嘆好一會兒。
小劉司機從后視鏡上瞧著她也覺得有趣兒,說話都帶上了些寵溺的笑意。“是吧,這景泰苑還怪好看的!咱們家秦總這審美眼光還挺好,挺懂得享受生活的!”
“想當初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覺得新奇,我這一輩子哪能住進這樣的豪華大別墅區啊?”
“不過后來跟秦總跟的時間長了、去的地方多了、見的也多了,才漸漸習慣了。”
林嘉安樂呵呵地應和著。
這小劉司機自來熟還話癆,逮著一個話題,不需要別人回應也能講很久。但人又是個熱心腸,上次去慈善晚宴,她裝胃疼時就感受到了。
景泰苑確實挺大,進了門又轉轉悠悠了好一會兒才到秦子臻買下的那一棟。
車一停到門口,就有一個年近半百的大伯小跑著來到了車旁。
小劉司機見了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陳叔。”
這一叫林嘉安就有了印象。
陳叔,全名為陳舒。是秦子臻幼時喪母之后,外祖家不放心秦楩,或者說不放心秦家這一大家子,然后送過來照顧他生活起居的管家。
對于秦子臻而言,陳舒是為數不多可以讓他汲取到溫暖和親情的人了。
所以他很敬愛、也很尊重陳舒。
林嘉安對這位面容溫和、敦厚的大伯產生不了任何抗拒抵觸的心理,眼見著陳叔對她笑,她也即刻掛上了笑容。
然后學著小劉司機,脆生生地叫了一聲:“陳叔好!”
“誒誒,你好你好!”他伸出手像是想接過林嘉安手里的背包。“少夫人好!”
林嘉安哪敢讓長輩幫她拿東西,何況東西不多,她自己也能提得了。于是她一下背上了書包,昂首闊步地就往前走。
但聽到陳叔對他的稱呼之后,她還是踉蹌了一下。
少夫人……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沒有做貴太太的命,雖然陳叔是充滿善意的,但是對于這種在封建社會下、貴族階級中產生的稱呼,她真的接受不了。
林嘉安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陳叔,不用叫的這么客套生疏,叫我安安就好!”
“誒誒,好的好的,安安!”
陳叔熱情到讓林嘉安覺得有些惶恐,但她拒絕不了這些善意,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和他交談下去。
“安安,子臻一個人不喜歡住太大的房子,所以景泰苑的這一棟他買的面積不是很大,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嘉安掃了一下眼前這一幢比自家房屋高大寬敞了不知多少的別墅,“嗯”了一下。
原來我也只是個小丑而已!
“安安,子臻這個人比較粗糙,不太懂得享受生活。除了……那株曇花,他也沒有打理過別的植物。”陳叔吞了幾個字,她沒有聽清。“所以這個小花園一直是我在打理,但我已經是個老人了,也不太清楚你們年輕人喜歡什么。”
“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嘉安看著滿院顏色迥異的玫瑰花,還有院門上爬滿了薔薇,默不作聲。
老人竟是我自己?!?!
“安安,子臻他這個人有些無趣,平日生活也沒有什么愛好,就連家布置的也沒有什么溫情感。
花園我能打理,但這家的裝潢我總不能去插手了,所以呀就一直等著一個女主人來改變呢!”
陳叔推開了正門。
從玄關看去,整個屋子就灰白黑三種顏色的布局,估計當初訂購家具時就是一整套,也沒有再jing心挑選一些其他來填裝房屋。
雖然很簡約,一眼看過去舒適又整潔,但確實就像陳叔所說,沒有什么家的溫情感。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她尊重秦子臻喜歡的風格,不作評價。
“安安,我們先進來吧,你的行李就一直提著也怪累!”陳叔從鞋柜里幫她拿出了一雙帶著兔子的耳朵的、粉紅色的毛絨拖鞋。
不要拒絕長輩的善意、不要拒絕長輩的善意!!!
她在心中默念了幾遍,然后穿上那雙粉紅色兔子耳毛絨拖鞋。
還怪舒服!
“子臻他剛剛公司有事處理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得回來!”
林嘉安的腳在小兔子柔軟的絨毛中任意地舒展了一下,“陳叔,我住哪呀?”
說到這,陳叔忽然又笑了起來,眼角擠出的褶皺都透露出一種愉悅來。
“在二樓最里面那一間,安安,我帶你去!”
林嘉安忽然背脊一寒,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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