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三更)(1/2)
臘月下旬,家里開始備年貨了,也陸續收到了從北邊和南邊送來的年貨。
北邊是裘靖買的一些熏肉之類的,他還記得蘇涼說過喜歡吃南平城一家鋪子的熏肉,專門讓裘琮去買了不少送到京城來。
南邊是藺屾準備的,一份年貨給藺家,一份給蘇府,多是南方的特產。除了年貨之外,還有一大堆年錦成和藺屾他們給顧小暖準備的禮物。
先前年錦成和藺屾曾打賭蘇涼懷的是兒是女,說好誰猜錯了就失去做孩子干爹的機會,結果是最早說要給顧小暖當干爹的藺屾猜錯了。
但他不認,來的信里面完全以顧小暖的干爹自居,一副恨不得長了翅膀飛來京城抱抱顧小暖的樣子。
藺屾沒提起原瑛,但有些事他們已心照不宣了。如果有消息,蘇涼一定會告訴他的,沒說就是沒消息,問了也沒用。
蘇涼也讓宋崎在月初就備好年貨給玄北城和迦葉城送去了。
對聯是顧泠寫的,他還剪了不少窗花。
臘月二十八這天,岑蔓和老沐看著孩子,蘇涼和顧泠一起貼對聯。
出了月子之后,蘇涼就很想活動,不過暫時還不能劇烈運動,便找點事情做。
顧泠刷漿糊,顧泠負責貼,蘇涼負責給顧泠遞對聯,以及看是否貼得端正。
“是不是小暖在哭?”顧泠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問蘇涼。
蘇涼豎耳聽了聽,搖頭,“沒有。我看大神你是得了分離焦慮癥。跟孩子一分開就一直惦記著,總覺得別人照顧不好。”
“還有這種病?”顧泠蹙眉。
“有,心理問題。”蘇涼說,“習慣就好了,我們都不可能每時每刻盯著她的。”
“可是小暖真的在哭。”顧泠說。
蘇涼神色無奈,“大神你這是……”話說一半,她也聽到了圓明閣方向傳來的哭聲。她家娃的哭聲就是這么有穿透力。
隨之響起老沐呼喚她的聲音,“小涼!暖暖餓了!”
蘇涼立刻放下手中的對聯沖了過去。
顧泠也跟著走了,還沒貼牢固的對聯被風掀起,糊到了剛好想過來幫忙的齊嚴臉上……
蘇涼抱著顧小暖喂奶,還吐槽才喂過沒多久。
結果顧小暖不吃,咯咯笑著,在蘇涼懷中手舞足蹈,烏亮亮的大眼睛滿是笑意,仿佛在說好好玩兒。
蘇涼把顧小暖遞給顧泠,“你閨女是個小騙子。”
顧泠笑意溫柔地抱著女兒晃了晃,“這么聰明嗎?”
蘇涼:……看來以后打孩子的事真的只能靠她了,有必要的時候。
這會兒蘇涼的心態已經跟剛把孩子生下來時不同了,可能是顧泠這個爹太好了,讓蘇涼覺得她只能當個嚴厲的母親,把持住理智這一塊兒。
但方才蘇涼聽到顧小暖餓了就飛快地沖回圓明閣的動作,表明她的理智也很有限。
陪顧小暖玩了一會兒,顧泠和蘇涼接著去貼對聯,結果剛離開圓明閣,又聽見顧小暖哭。
蘇涼吐槽,“大神你的胎教看來沒用,我記得你給她講過狼來了的故事。”
顧泠輕笑,“她若那時便能聽懂便記得,我倒要害怕了。”會不會又是個穿越者。
當天經過這么幾次驗證之后,蘇涼和顧泠發現,他們倆只要有一個在顧小暖身邊,她就不鬧騰,倆人都不在,她就時不時地嚎一嗓子。
但蘇涼想貼對聯,顧泠想跟蘇涼一起貼對聯,于是,就變成了一家三口貼對聯,顧泠一手抱著顧小暖,一手貼對聯,雖然慢了些,但別有一番樂趣。
顧小暖被包裹得嚴嚴實實,但遮掩不住她在室外的興奮,笑個不停。
等到貼完對聯,顧小暖迷迷糊糊睡著了,被顧泠放在搖籃里。
顧泠來了興致,鋪紙磨墨,畫了一幅畫。畫中正是一家三口貼對聯的溫馨畫面,不過他自己是背影,因為他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也沒畫過自己的肖像。
顧小暖很喜歡紅色的東西,顧泠親手編制,掛在床頭的中國結已經轉移位置到了搖籃上。
二十九,蒸饅頭。
顧泠和蘇涼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做飯了,趁著顧小暖睡著,兩人在廚房忙活著做花饃。
顧泠揉面,臉上沾了一點面粉,蘇涼看見就湊近幫他擦,結果被顧泠攔腰抱住,低頭吻了下來。
兩人都禁欲很久,唇舌纏綿間,皆情動不已,鍋里的水沸騰了也沒聽見。
最后還是顧小暖的哭聲把兩人分開的。
蘇涼面色微紅,“大神,都出月子半個多月了,我身上干凈了,應該可以了。不如我們今夜……”
顧泠的視線下移,落在蘇涼脖子下方的位置上,“我很想。”
“沒有但是。就這么愉快地定了。”蘇涼接下圍裙,洗了手,就哄孩子去了。
顧泠長舒了一口氣,轉頭才注意到鍋里沸騰的水。再不開葷,他真扛不住了。
等蘇涼再進廚房的時候,花饃已經上了蒸籠。顧泠有個好習慣,一邊做飯一邊收拾,等做好的時候廚房依舊是干凈的。
到花饃出鍋的時候,蘇涼才看到里面有個形狀奇特的,細看,居然是個筍……
“這是專門給顧小暖做的嗎?”蘇涼覺得等顧小暖長大了,一定要告訴她,她親愛的爹曾經想過給她取小名叫小筍。
“給你做的。筍豆包。”顧泠掰開,露出里面的內餡兒來。他做豆包沒有另外放糖,用了蒸熟搗碎的紅薯泥調甜味。
蘇涼嘗了一口,熱騰騰香甜可口,很是美味。
說好當夜開葷,但情到濃時顧小暖一嗓子嚎得顧泠有點崩潰。許是白天睡多了,這天夜里顧小暖活力十足,折騰到半夜才睡,蘇涼也累得不行,她跟顧泠的“運動計劃”只能暫時推遲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顧泠決定,為了讓女兒夜里睡得香,白天不能讓她睡太多,要從小養成規律的生活作息,才能有好身體。
于是,除夕這日,顧泠和蘇涼非常認真地陪著顧小暖玩了好久。
傍晚時分又開始下雪了,顧泠一家三口跟府里的人一起吃了大飯,是南宮倩和秋月做的,岑蔓也做了兩道菜,顧泠燒了一條魚。因為蘇涼之前懷孕的時候很長時間吃不了魚,聞到就反胃,今日說想吃。
吃過大飯,顧泠和蘇涼先給女兒洗了澡,然后輪著陪女兒,讓另外一個人去沐浴。
等蘇涼從書房沐浴完回到臥房,一進門就看到了顧泠幽深的眼眸。
然后,兩人都在等顧小暖趕緊睡著,好在他們的“計劃”成功,顧小暖吃了奶就瞇起眼睛,不多時就睡熟了。
顧泠把顧小暖放在搖籃里,蓋上遮光的紗簾,轉身就把蘇涼按倒在了了床上……
顧泠說,今夜該守歲,不用睡覺。
蘇涼覺得,有道理。
窗外大雪紛飛,屋內春意濃濃。
爆竹聲中一歲除。
老沐一大早穿上新衣服,跑到門口放鞭炮。
才睡了沒多久,被遠遠傳來的鞭炮聲吵醒的顧泠,又拉著半睡半醒的蘇涼做了一次“晨間運動”,然后便神清氣爽地起床去給女兒換尿布了。
蘇涼太累了,一覺睡到了半晌,中間顧小暖已經收了好幾份壓歲錢了。
等蘇涼起床,沐浴后換上了過年的新衣服,下樓就見顧泠抱著顧小暖在看窗外的雪。
父女倆齊齊回頭看蘇涼,一大一小兩張酷似的臉,一個美麗如謫仙,一個漂亮如精靈,讓人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偏愛。
顧小暖沖著蘇涼揮了一下小手,這是她喜歡一個人的表現。
蘇涼笑著走過去,一家三口穿的是親子裝,領口袖邊的花紋都是一樣的。
岑蔓到門口,看到這一幕,覺得真是太美好了。
“給師父拜年。”蘇涼鞠躬,岑蔓便笑容滿面地拿了早就準備好的“壓歲錢”給她。不是銀子,而是她最喜歡的一件暗器。
老沐抱著一個不小的木盒子過來,神秘兮兮地讓蘇涼猜猜里面是什么。
“我猜,是一塊木頭。”蘇涼說。
老沐無語,“好好猜。”
蘇涼表示猜不到。老沐如今熱衷于跟顧泠一起搗鼓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很多都超出蘇涼的想象力。
不過這回老沐送蘇涼的禮物并不是這種,而是早前蘇涼描述過的一個東西,老沐做出來了。
他慢慢打開木盒子,露出里面的招財貓造型的擺件,又碰了擺件背后的一個機關,招財貓的一只手便開始沖著蘇涼晃。
蘇涼覺得很神奇,因為她前世的招財貓都是用電池提供動力的。她之前只是問老沐和顧泠,能不能單純用機關實現她描述的那種東西,沒想到老沐真做出來了。且是背著顧泠,他自己搗鼓的,就是為了給蘇涼一個驚喜。
不過老沐的審美跟顧泠相比有點差距,貓頭的表情頗有點陰陽怪氣,看著倒是挺可樂,蘇涼很喜歡。
“多謝師父,師父真厲害。”蘇涼抱起來,讓顧小暖跟招財貓碰了一下手,顧小暖笑了起來。
(三更)(三更)(2/2)
宮里的宴會蘇涼以才出月子不能見風為由推掉了,想也知道會很無聊。她和顧泠當下最大的樂趣一是養娃,二是做運動。
端木忱早習慣了,也不介意,只是打算等天氣好去蘇府瞧瞧他的干女兒。讓顧泠和蘇涼把女兒帶進宮給他看暫時是不可能的。
到了年初二這天,蘇涼也沒有娘家可回,便跟顧泠一起在家帶娃。
而涼國和炎國皇室派來看望和親公主的使者都正巧在這一天趕到了京城,畢竟他們的公主也不能回娘家,所以算是娘家人前來探望。
端木忱很爽快地讓司徒瑤和姬月妍見了來看她們的人,又讓人準備了回禮。
外人不能在宮中多停留,來人當日就都離開了。
而在他們離開之前,端木忱就已經知道了兩邊談話的所有內容。
姬月妍那邊沒什么好說的,來人只是例行公事,問她是否適應乾國的水土,身體可安好等等。姬月妍的母妃早就過世了,如今她父皇也在年前就死了,炎國皇帝變成了她并不熟悉的異母兄長姬月白,對她來說,那邊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
司徒瑤那邊的“密談”,更讓端木忱在意。來人許是知道隔墻有耳,問的問題都很隱晦,司徒瑤也沒說任何端木忱冷落她的話,只說自己過得很好,讓娘家人都不必擔心。
但監聽的高手確定,聽到了司徒瑤的哭聲。
過得很好為什么要哭?只是思念家鄉和親人嗎?不過端木忱確實算不上冷落司徒瑤,哪怕她懷著身孕,端木忱也會偶爾過去坐坐,只是兩人之間一開始那種默契和情意不復從前了。
聽完稟報,端木忱也沒做任何事。不管司徒瑤是醒悟了還是精明了,端木忱只看結果。這是他的女人,將會生下他的孩子,只要日后司徒瑤別再為了涼國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端木忱會善待她。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節。
城中今夜有盛大的燈會,但顧泠和蘇涼是否要去看取決于顧小暖。人太多,帶著孩子出去不太安全,也怕嚇到她,但這娃暫時還不能接受爹娘都不在身邊。
正兒早就央求顧泠給他做一盞小飛機形狀的花燈,顧泠答應了。
等到傍晚時分,陸禹帶著正兒過來,顧泠就把花燈交給他。
點亮之后,正兒喜歡得不得了,“師父真厲害!好好看啊!”亮起來的小飛機被繩子吊著,更像是飛起來了。
正兒很想跟顧小暖一起去看花燈,但蘇涼說妹妹太小了還不能去。
正兒無奈地表示理解,“我娘說弟弟也不能去。那我看完明日給妹妹講講吧!”
蘇涼表示這個可以,雖然顧小暖現階段根本聽不懂。
顧泠還做了別的花燈,一盞兔子花燈是送給蘇涼的,還有一盞送給顧小暖的,不出蘇涼預料,是個竹筍形狀……
顧泠表示,他也想不到送別的什么形狀給女兒最合適,只有蘇涼之前取名叫小神的竹筍跟顧小暖曾經有那么點怪怪的淵源。
蘇涼表示,竹筍就竹筍吧,顧泠做的還是很可愛的。
老沐和岑蔓陪著南宮倩去看花燈,秋月也跟著。剛到街上,南宮倩有點受不了人流的擁擠和空氣中飄散的煙火氣味,不停咳嗽,老沐便開路,一行人很快進了萬家酒樓,樓上有給他們預留的雅間。
上去之后發現林家人都在,便坐到了一起。林家帶了孩子出來看熱鬧,但孩子小,林舒志不讓帶下去,怕不安全。
過了一會兒,藺屾父母帶著藺珊也來了,身后還跟著袁沛。
只有南宮倩和藺珊兩個年紀相仿的未婚姑娘,之前在蘇府就認識了,便坐在一起說話。
藺父跟林舒志下起了棋,岑蔓跟藺夫人聊天。
老沐覺得無聊,盯著徒孫玩兒,結果就看到人群中有個扒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老沐直接從二樓跳下去,抓了那個已經得手準備逃走的小偷,搜出偷來的荷包還給失主,然后叫來外圍巡邏維持秩序的官兵把人綁走了。
之后老沐又回了酒樓,干脆繼續盯著
一直看著人群流動的老沐看到陸禹和正兒出現在視線中。正兒騎在陸禹脖子上,戴了個精致的彩繪面具遮住上半張臉,小手提著個造型奇特的小花燈,正在興奮地左看右看。
上元節很多人逛街會戴著面具,也是一種風俗。陸禹臉上戴著跟兒子同款的大號面具。
老沐的視線便追隨著正兒,等那父子倆快要走遠的時候,老沐突然注意到兩個形跡可疑的人正在擠過人群靠近陸禹。看打扮很尋常,之所以引起老沐注意,是他看到了兩人手臂的姿勢,明顯是袖中藏著短刀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
“老岑!”老沐眸光一凝,叫了岑蔓一聲后便再次從窗戶跳了出去。
岑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并未猶豫跟著老沐出去了。
其他人紛紛走到窗邊往下看。
很快,人群中發生一陣騷動,人太多太亂,看不清楚,只聽有人喊“殺人啦”。
不過短暫的騷亂很快平息了,的確有人死了,但大部分人都沒看到,得知的時候街市上已經再次恢復了正常的秩序,當事人都“消失”了。
岑蔓護送著陸禹和正兒回了酒樓,老沐把兩具尸體拖進暗巷里,跟趕來的官兵表明他是蘇涼的師父,官兵請示過上級之后就讓老沐自行處理了,有需要再找他們。
那兩人的確是刺客,不過不是老沐殺的,是老沐阻攔他們,岑蔓用暗器打傷他們之后,兩個人服毒自盡了,寧死都不肯被抓。
老沐借著巷口傳來的光,搜查了兩個刺客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樣貌也很普通,武器更是路邊攤就能買到的便宜貨。至于武功如何,人都死了,也無從查起。
陸禹擔心家里的萬卉和孩子,想把正兒托付給岑蔓,他回家看看。
岑蔓想著老沐應該還會過來,便跟南宮倩說了一聲,她護送陸禹父子回家去了。
老沐找來之前打過招呼的官兵,讓他們幫忙把尸體送到蘇府去,然后到酒樓去接上南宮倩一起回家。
蘇涼和顧泠都要睡下了,老沐在圓明閣
“我去看看。”顧泠穿好衣服下樓去了。
得知陸禹和正兒遭遇了一場刺殺,顧泠當即皺眉,“什么人?”
老沐搖頭,“不知道。”話落便帶顧泠去看了那兩具尸體。
顧泠也沒發現什么,讓齊嚴天亮之前把尸體處理掉。
“老岑送正兒回家還沒回來,不知道萬家有沒有出事。”老沐嘆氣。
說話間岑蔓就回來了,說萬家一切安好,今夜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
顧泠讓他們去休息,他回了圓明閣。
先看了顧小暖,她睡得香甜。
顧泠到床邊,脫了鞋襪外衣,躺在外側,就聽蘇涼問怎么回事。
顧泠說完,蘇涼若有所思,“陸禹和正兒平日常在外面走動的,他們家的所在也不是秘密,刺客選在今夜人流熙攘的大街上出手,是不是說明背后之人把握并不大,只能利用這種時機?會不會是李家還有人沒死,意圖殺了陸禹,把正兒搶走?”
正兒生父是原本乾國最大的瓷器商李氏家主,那李三公子生前想方設法想把正兒搶走。
“若是李家人,不該是死士。”顧泠覺得不太合理。
“也對。”蘇涼搖頭,“那就更不可能是人販子了。”
但若是沖蘇涼和顧泠來的,因為正兒跟他們關系好,所以想抓正兒的話……蘇涼覺得她跟顧泠的敵人好像沒有這么弱的。
此時,在乾國京城已空置很久的年氏大宅中,一個院子亮起了燈。
這里曾經被查封過,在年如雪年如婷姐妹欺君之罪敗露后,年家闔府被流放。
事發當日,年如雪便失蹤,此后再未出現過。后來年如婷被蘇涼營救年錦成的時候順帶著救出天牢,本來該死的,卻被燕十七私自留在身邊,又落入端木熠手中,因為端木熠用年如婷惡心顧泠失敗,便對端木忱說已把她處死了。
后來年錦成在顧泠恢復身份之后也拿回了曾經的一切,且變成了這座年府大宅的主人,但他再未住進來過,下人也都遣散了。
“婷兒,你派的那兩個廢物,不中用啊!”一個妝容濃艷的中年女人撣去椅子上的灰塵,坐了下來。
房中另外一個女子慢慢地走向旁邊的椅子,也沒擦灰塵就坐下了,聲音沙啞干澀,“曾經,年如雪最喜歡坐在這里。”
如果蘇涼在這里,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位就是曾經癡戀顧泠的年家五小姐年如婷。而那個中年女人,忍冬最熟悉,正是她的師父芍藥。
年如婷還活著這件事,連端木熠都不知道。因為當初他的確下令讓把年如婷處死,但去辦這件事的人是芍藥,而芍藥那時對忍冬極為不滿,一時念起,暗中留下了年如婷的命,且收她為徒。
芍藥面色不悅,“婷兒,為師在跟你說話。”
年如婷摩挲著椅子的扶手,依舊沒有理會芍藥,“我的人生,就是被年如雪毀掉的。她一定還活著,就是不知道躲在哪個陰溝里。”
芍藥面色慍怒,她收下年如婷,就是想讓她感恩戴德,當她聽話的奴才,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徒弟忤逆。
于是芍藥起身過來,對著年如婷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醒了嗎?”
年如婷似乎感覺不到疼,扯了扯被打傷的嘴角,反而笑了,“師父的問題啊,我聽見了。那兩個本來就是廢物,唯一的長處就是對我死心塌地,我讓他們死都甘之如飴。今夜只是試手,本想殺了那個孩子讓蘇涼痛苦,原是極好的時機,但沒成就沒成吧。”
“你方才說,你最恨你姐姐年如雪,如今為何堅持要來找蘇涼的麻煩?”芍藥冷哼。
年如婷冷笑,“師父,我說的是年如雪毀了我的人生,我恨她,可沒說我最恨她。我最恨的,當然是蘇涼了,因為她搶走了我的人生和我想要的一切!正好,師父如今的新主子不也是蘇涼的敵人嗎?師父若想得新主重用,最好的禮物,當然是蘇涼的人頭了。”
芍藥冷冷地看著年如婷,“休想利用我!主子想要的,不只是蘇涼的命,還有你心心念念的顧泠的命!”
年如婷面色終于變了,“他啊……他為什么總是對我不屑一顧呢,明明,我們是有緣分的,本該是未婚夫妻,都怪年如雪和蘇涼那兩個賤人!”
“少廢話!”芍藥神色不耐,“我來這里不是為了你,你安分一點,我沒讓你做的事,不準擅自行動!就像今夜這樣的愚蠢行動,我不希望再發生!”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