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傾城遠遠看著他,南宮瑾也垂眼看著白傾城,兩息過后,白傾城轉開了頭。
這人這欲語還休一般的眼神看著她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的目光看到了放在床頭另一邊的小盒子,驚得立即瞪大了眼睛,若不是她有傷在身,肯定要跳起來。
那是她裝虎膽的小盒子,怎么會在這里?
她就說從鐘家回去以后就再也找不到這東西,還以為丟失到哪里去了!
原來被這賊子偷了!
南宮瑾隨著白傾城的眼神,看到了小盒子后,突然想起來,抱著白傾城回來的時候順手放著,這幾日都忘記收起來了。
不過看到了又有什么關系,反正這也是她送的東西。
正思忖時,白傾城突然轉頭,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他:“這東西怎么在你這里?”
白傾城上下打量了一遍南宮瑾,臉上現出一個了然的表情,冷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妙手空空的絕技不錯啊?”
看南宮瑾不說話,白傾城又冷笑:“這人看起來人模人樣,怎么竟做些腌臜之事?真是小人!還偷!我此前怎么沒看出來,真是瞎了眼!”
他怎么腌臜了?怎么小人了?
白傾城別開了頭,起身就要下床,不想跟這賊子一起同流合污。
南宮瑾趕緊走過來將她扶住,白傾城甩了一下手,沒甩開,轉頭怒道:“放開!”
完全不明白發生什么事情的南宮瑾將白傾城按到床上坐下,他哪里知道白傾城那日喝了酒,將贈虎膽之事忘得一干二凈。
白傾城掙了幾下,沒掙脫,轉頭憤怒的盯著他。
南宮瑾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也有些惱,敢情他救了她,還救錯了?
別人被救了不是應該感激涕零以身相許嗎?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他想剖開這女人腦子,看里面到底想的什么?
他按著白傾城,盯著她的眼睛沉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白傾城怒目瞪著他,裝,看我不撕了你偽善的外皮,她直接伸手指著架子上的小盒子:“這盒子原本是我放虎膽的,是我的東西!”
南宮瑾點頭:“對啊!”
“那它怎么會出現這里?”白傾城吼了出來。
白傾城看著南宮瑾似乎是怔住了,心里冷笑,惱羞成怒了吧?
“是你偷的!”白傾城直接言明,看你個小人還怎么藏身,“這虎膽是我煉制了足足七天才成,有極好的解毒治傷之功效,我找了好久沒找到,原來是被你這個小人偷走了,虧得今天我在這里看見,不然又被你騙了,你個騙子,小偷,小人……”
聽著白傾城斷斷續續的話,南宮瑾似乎明白了,沒等白傾城說完,他走到床的另一邊,將小盒子拿在手里,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張小紙條,展在白傾城的眼前!
“干什么,這是……什么?”正罵罵咧咧的白傾城看見那紙條有些熟悉,她停下來接過,看著上面的字跡無比熟悉!
“賠禮?”她莫名其妙的抬頭看著南宮瑾讀出上面的字,這字怎么越看越像她寫的?
南宮瑾一語不發,冷冷的看著她。
白傾城盯著紙條看了半晌,吞了口唾沫,有些心虛的開口詢問出心里的想法:“這是……我寫的?”
南宮瑾繃著臉又斜了她一眼。
白傾城突然有些印象,那日在鐘府,她用了南宮瑾的轉靈草,想到這虎膽可以克制他體內的毒,好像是將虎膽放到南宮瑾身上了,而且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放得偷偷摸摸,沒想到自己卻忘得一干二凈。
白傾城想到方才將南宮瑾罵得狗血淋頭,心里愧疚起來,她轉頭不看南宮瑾的臉,看著空了的小盒子,終于得到一絲慰藉:“虎膽你吃了?”
南宮瑾伸出手來,指了指白傾城的肚子。
白傾城一驚:“我?吃的?”
南宮瑾哀怨的點了點頭。
白傾城不淡定了,她將虎膽送給人家,人家還給她吃了,她還誤會人家偷,說了人家腌臜小人賊子,那些話,白傾城越想越臉紅,原來小人一直是自己。
她悄悄抬頭,瞄了南宮瑾一眼,他眼睛周圍有一圈淡淡的烏青,整張臉都顯示出了疲態,想到他那日奮力救了自己,心里一股愧疚之情越來越濃,她動了動身子,有些小心翼翼的問:“你……有沒有受傷?”
南宮瑾沒有說話,轉身到桌旁坐下,伸出一只手抵住了額頭:“沒有!”
沒有就好,白傾城松了一口氣,安若素功夫不差,一般人可能不敵,更何況還有三個幫手。
“就是有點困!”
白傾城還沒接著說話,南宮瑾抵住額頭,聲音低沉著道,透著濃濃的困意。
白傾城回頭,看不見南宮瑾臉上的表情,只看見他眉尾一顆小痣,妖艷生輝。
白傾城突然想起來蕭南翁說他已經三天三夜沒休息了,心里愧疚之情更甚:“我已經醒了,無事了,你快去休息一下吧!”
“無妨,還能堅持住!”南宮瑾沒有抬頭,依然低沉著聲音道。
白傾城沉默了,屋內頓時靜得落針可聞,她想到南宮瑾得了虎膽,卻沒有吃,可他此前所中的毒,若將這虎膽服下,癥狀肯定能減輕不少。
“你為什么不吃虎膽?”白傾城又問道。
南宮瑾沒說話,心里卻有些慌,那日蕭南翁讓他服用虎膽,他卻沒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只感覺有些舍不得,況且沒有虎膽他也能撐。
白傾城看南宮瑾不說話,想到他應該是生氣了,畢竟方才他的好心被自己當成了驢肝肺,過了十幾息,她才輕輕道:“多謝你啊!”
南宮瑾終于抬頭,向白傾城看了過來,幽幽的道:“怎么謝?”
白傾城噎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原本也只是隨口一說,哪會真正想怎么謝?感覺自己被套路了怎么回事?
想了幾息,她才道:“那你要我怎么謝你?”
南宮瑾認真的看了白傾城的臉好久,最后搖搖頭不說話,端起桌上的茶來喝了一口。
怎么謝?來個當牛做馬服侍你啊以身相許什么的。
白傾城支著腦袋想了好幾息,終于想出來一個好的理由,她坐直了身子,看著南宮瑾的臉認真的道:“要不,下回你去江南秀坊,我請客?”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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