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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我成了病嬌戰神的掌心寵-第一百一十一章、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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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讓玲瓏取來胡餅和肉干,遞給那孩童,見他狼吞虎咽,心酸得險些流淚。

紀云野看著眼前如畫中仙女般的靜姝,用力地嚼著肉干,幸福得險些流淚。這怕是真武大帝派來拯救自己的仙娥。

見他吃完了食物,又露出期待的眼神,靜姝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晚些再吃可好!你餓了許久,驟然吃得太飽,肚子會痛。”

紀云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仙女姐姐的話一定是對的,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說道:“我帶你們去找石頭。”

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衛念汐也湊了上來:“我也要去。”

靜姝牽著云野的手,一路邊走邊與他說話。

原來這孩子已經九歲了,只是因長期忍饑挨餓,才發育遲緩。父親是村里的教書先生,家中日子還算寬裕。不想連年水患,村中再無人念書,紀家眼見著揭不開鍋,祖母年邁,第一個熬不住,過了世。

兩位兄長外出尋生路,可再也沒回來,因官府無人出面救濟,村民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啃樹皮,吃觀音土,甚至易子而食。

父親是讀書人,見不得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便帶著妻兒逃往南方,打算投奔瀘州親眷。

不想行到這山里時,父母親將尋來的吃食都留給了云野,兩人竟活活餓死。

紀云野帶著他們穿過一個不起眼的洞穴,來到一處山坳,果如他所言,此處山石皆呈赤色,衛景辰心中大喜,不想瀘州界下竟有這么大一片鐵礦。

指著不遠處一個低低的土丘,云野告訴靜姝:“阿爹阿娘就葬在那里。”

靜姝望著這孩子瘦弱的身軀,問道:“你自己葬的父母?”

云野點頭:“有力氣的時候就挖些土,挖了許多時日。”

靜姝不忍心再問,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不親身經歷,怎知世間艱辛。

靜姝走到夫君身邊,與他耳語了幾句。

很快,隨行的侍衛便開始挖土,小半個時辰,那處小土丘就成了像模像樣的墳頭。

云野看著看著,竟流了淚,走到墳前跪下,拜了一拜:“阿爹阿娘,天上的仙女來接阿野離開了,阿野長大了再回來給你們磕頭。”

回去的路上,眾人皆沉默不語,便是愛熱鬧的衛念汐,也沒了聲音。

黃昏時,一行人尋了處溪水邊駐扎下來。看著玲瓏領了云野去清洗,衛念汐愴然:“嫂嫂,今日見了這孩童,我才知自己罪孽深重,往日揮霍無度、揮金如土。”

靜姝笑道:“念汐日后多加珍惜便好,不要被這事壞了心情。想來往北這一路,這般景象不會少見。”

待云野換了身玲瓏臨時改的衣裳走了回來,靜姝發覺這小子雖面黃肌瘦,可長得不丑,調侃到:“云野,沒想到你長得還不賴。”

紀云野微紅著臉說道:“那是自然,我阿娘可是村里最美的女子。”說完,黯然地低下了頭。

靜姝拉著他的手,柔聲說道:“云野,你阿爹阿娘至死都在保護你。你好好活著,便可慰藉他們的在天之靈。”

天黑后,安頓好了紀云野,靜姝依偎在衛景辰懷中,問道:“當初在京城時,聽聞天家廣開糧倉,救濟災民,為何這雍州百姓仍在水深火熱中苦苦掙扎?”

衛景辰輕撫著她的面龐:“天家遠在天邊,只顧得了京城,顧不了天下。雍州刺史李賢文未必不想賑災,只是今歲朝廷并無糧草支援,雍州地界水患、匪患嚴重,他本人又庸庸碌碌,疲于應付,自是無暇顧及這些邊陲小鎮。”

眼下各州各自為政,并無他州施以援手。靜姝不由懷念起后世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景象。

見她陷入沉思,衛景辰說道:“你方才勸念汐和云野時頗為豁達,自己怎么又因此郁郁寡歡?”

靜姝摸著他下頜上的青茬:“郎君說得極是,感懷春秋也無濟于事。”

這趟進京之路,一行人不時遇到饑寒交迫疾病交加的難民,一路贈食贈藥,然而能救之人滄海一粟,靜姝有心而無力,飽受酸楚。

靜姝夜半夢醒時,曾想過,夫君是否有意讓她看見這世間殘忍的真相,畢竟衛家所圖的,怕不只是瀘州的太平盛世。

再回到歌舞升平的京城,靜姝只覺換了人間。

衛景辰知她思念父兄,派人將衛念汐送回了鎮南侯府,自己則領著靜姝直接去了定遠侯府。

葉靜川親自到門前相迎,見妹妹安然回京,很是開懷:“你們這一路可還順利?”

靜姝回道:“還算順利,只是雍州并不太平。”

葉靜川自是清楚雍州慘狀,不然當初不會取道豫州南下,不由看向衛景辰,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何藥?

衛景辰淺笑:“此行還帶上了舍妹,想著要讓她看清人間疾苦。”

聽聞衛念汐也進了京,葉靜川不由顫了一顫,只盼能夠與她相安無事。雖心知只是托詞,葉靜川也不再多問。

定遠侯見女兒一路跋涉,卻面色潤澤,面頰微豐,便知婚后日子遂意,也安心下來,吩咐管家大擺筵席。

靜姝卻親自到廚下囑咐一切從簡,眼下實在沒有大魚大肉的胃口。

定遠侯聽她說了沿途見聞,深深地望了女婿一眼。

衛景辰察覺到了泰山大人的目光,面不改色地接受洗禮。

飲著瀘州帶回的陳釀,定遠侯心情大好,也不再追究這其中原委,狀似無意地問起瀘州之事。

許是多飲了幾杯,靜姝將婆母有孕、衛三爺納妾之事和盤托出。衛景辰也不甚介意夫人言盡衛家之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定遠侯眼眸微動,想起長子的終身大事。

是夜,衛念汐并未等回兄嫂,只聽衛八來報:“小姐,主子他們今夜在定遠侯府宿下。公子叮囑,無他準許,小姐不得出府。”

衛念汐撇撇嘴,也知這京城并非瀘州,自己姑且得安分上一些時日。

次日,衛景辰隨著定遠侯父子一道上了朝,靜姝睡到自然醒,還在梳妝之時,便聽下人通傳,錦瑟有事來稟。

靜姝納悶,自己尚未來得及傳她入府說話,不知是何急事。

錦瑟進了屋,火急火燎地行了禮,明明幾個月前才見過面,靜姝卻覺得她憔悴了許多。

不等靜姝開口,錦瑟匆匆忙忙地說道:“小姐,今晨市井中在傳,天香胭脂鋪是小姐的產業,小姐和離后與于大人藕斷絲連。”

靜姝好氣又好笑:“這是誰如此惦記著我,剛回京便給我送份賀禮,好大的手筆!”

錦瑟憤憤不平:“外面的傳言有鼻子有眼,說是小姐天生有疾,不能生育,于大人才被迫與小姐和離,私下卻未斷了往來,時常月下私會。故而小姐經營狀元玉容膏,于大人還暗中相助,承認是自己千兩銀子出讓了配方。還說……”

“錦瑟盡管說來,不然我也無法應對。”靜姝倒奇怪,以自己與錦瑟的情分,有什么話讓她傳話都為難。

“還說,只有那眼瞎心盲的衛家,才會替別人養著不會生孩子的婦人。”錦瑟不敢說外面那些市井小民說的是不下蛋的母雞。

靜姝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好修養頃刻間化為烏有,只想化身潑婦刁民,與他們酣暢淋漓地對罵一場。

顫抖著放下手中的珍珠赤金流蘇耳墜,靜姝深吸一口氣,閉目良久,直到心漸漸靜了下來。

如今她倒期待夫君作何反應。這造謠生事之人是與自己有恨,還是與衛家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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