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在整個戰場上此起彼伏,敗者舉起武器垂頭喪氣。
姜淺點頭對星洛報以微笑:“二殿下,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星洛卻拉住了她,勝利帶給他的喜悅讓他笑得眉眼彎彎。
姜淺甚至懷疑他的眼睛到底還能不能看見她了。
“傳送中的勇者,別急著走呀,這要是沒有你,我們的慶功宴可就沒意思了。”
“就是就是!”大承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附和道。
姜淺轉頭看了看還在入定的刺瑰,又看了無所事事的欒棟。
想著自己這么急著回去,不過也就是早點被若野帶過去修煉罷了。
“那慶功宴是什么時候?”姜淺揮了揮手,圍繞在刺瑰身前的天劫散去了。
一聽她松了口,星洛連忙說道:“就在今晚,很快的。”
姜淺點頭應下來,順手拍了拍刺瑰的腦袋。
低聲在他耳旁說著:“別召喚了,戰爭都打完了,趕緊醒過來。”
隨著姜淺的話,入定中的刺瑰似乎是聽見了。
戰場上的亡靈士兵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紛紛倒地。
這一場面無論看幾次都還是把戰場上收拾殘局的一群人給看呆了。
這其中,最懵逼的就是莫名其妙“投敵”的小舫了。
他看著倒地的尸體,旁邊被鏈子帶著一個接一個地被帶到班叔那里去報道的大殿下士兵們。
小舫總覺得自己現在處在勝利這一方實在是太不真切了。
本來勝券在握地跟著守城士兵一起追殺著從王宮抬出來的逃犯們。
突然就遇到了二殿下,被打成了俘虜。
要不是急中生智,身為jing靈卻說了句謊話,欺騙了這些質樸的石村jing靈們。
告訴他們會有一位傳說中的勇者從天而降,打破jing靈族的窘迫局面,拯救整個jing靈族于危難中。
誰知道,在他還在想如何恢復實力逃走的時候,巡邏的jing靈還真給他帶回來一個從天而降的jing靈!
小舫整個人都傻了,更讓他傻的是,這個jing靈雖然看上去只有三品境界,甚至還沒有jing靈族的本源。
卻能夠召喚雷電,甚至能夠手接天劫?!
他這段時間,每天都在自我懷疑。
難道自己真的是一位大預言家,只是他自己這么多年來沒有發現?
這場戰斗以后,小舫堅定了他就是預言家的身份。
不僅是他自詡,整個jing靈族都相信他是預言家了。
小舫現在的身份可謂是今時不同往日了,連剛剛的決戰,星洛都讓人保護著他,沒讓他參加戰斗。
小舫很慌,慌得一比,這要是以后還讓他預言可怎么辦啊?!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就在小舫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是那位讓他坐實了自己身份的女jing靈。
“小舫,你過來一下。”
她的語氣極致溫柔,可臉上卻是一臉壞笑。
小舫咽了咽口水,腳下去絲毫不敢懈怠地向她走去。
“怎...怎么了?”
“幫我個忙唄?”姜淺伸出大拇指指了指打坐的刺瑰。
“啊?”小舫顯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那家伙還沒醒,把他抗進城唄。”姜淺不懷好意地笑著。
他剛剛的心思可是在表情上一覽無遺,姜淺第一次從別人臉上看到了讀臉術的效果。
自己既然成全了他,那逗逗他總是可以的吧?不然還有這么長的時間才到晚上,她好無聊的。
小舫再次咽了咽口水,他求助般地看向旁邊打著哈欠老神在在的欒棟。
這里不是還有一位jing靈嗎?為什么要指派他啊?
欒棟雙手抱在腦袋后面,悠哉地走向姜淺。
他看著小舫求助的目光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小兄弟,你別指望我啊,她是老大,她吩咐的事情我可不敢多管閑事。”
聽到這話,小舫最后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他們三人是同伴的關系,沒想到既然是上下級的關系。
這么妖孽的亡靈召喚師,不會也是她的手下吧?
小舫一步一停地向打坐中的刺瑰走去,要說在這幾人中讓他最抗拒的,恐怕就是眼前這人了。
他走近了才發現,這位能夠操控亡靈之人,眉間的印記隨著他的一呼一吸緩緩發著幽綠色的光芒。
本就邪魅的臉上,因為這時隱時現的光芒而顯得更加駭人。
小舫哆哆嗦嗦地將刺瑰背了起來,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
太可怕了,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感覺這人隨著境界的飛升,給人的感覺越發壓抑恐怖。
他從來沒在jing靈身上感受過這樣的感覺,就好像這人根本不是jing靈,而是亡靈一般。
越想越心驚,小舫老實地跟著姜淺身后走著。
跟著姜淺身旁的欒棟心情很好,刺瑰的境界越高,復活融鈴的事情就越能提前。
今天的他,話久違地多了起來。
“小白,咱們回去的話,小施是不是也要回來了?”欒棟還記得他好兄弟的妹妹,當時也沒有跟著姜淺他們一起出來。
聽說是被留在那里進化,也不知道最后會變成個什么模樣。
“恩,聽守候著她的九頭鳳祈可兒說,小施應該明后天就會出來了。”
姜淺掐著手指算著日子,半個月就快要過去了,小施也快回來了。
提起小施,姜淺轉頭向身旁的星洛問道:“二殿下,恕我冒昧,你能否給我一滴你的鮮血?”
星洛的表情有一瞬的困惑,很快笑容從他臉上綻放。
“自然是可以的。”
星洛乖巧懂事,也不詢問姜淺拿他的一滴血要做什么,讓姜淺對他很是滿意。
姜淺突然想到:“對了星洛,有件事還沒給你說,關于那枚種子的事情。”
她將種子已經在宗城茁壯成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怎么樣?你要不要考慮遷都?”
聽到jing靈樹已經成長為小樹苗的星洛倒是有些驚訝,他著實沒想到jing靈樹的成長會這么快。
聽父輩們說,已經枯萎的那棵樹成長成大樹的模樣可是花了接近一百年的時間。
他當然不知道的是,這棵樹長成這樣全都是因為姜淺不限量地給它供應生命之泉泉水。
“既然樹在那里已經生根發芽,那我也該著手準備遷都一事了。”星洛心中名明了姜淺的打算。
如果不是她將種子種在宗城,他的幾位得力干將也沒辦法重獲新生,從那里面出來。
星洛心中對姜淺的感激之意更深了。
幾人一路閑聊著,絲毫沒有發現身后小舫的臉色變得鐵青。
冷汗打濕了他的衣衫,他卻不敢抱怨。
背上的大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熟悉過來,就在剛剛,還對著他耳朵說話。
冰冷的氣息吹入他的脖頸之內,小舫被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詢問他是否要下來,那人竟然說背著很舒服,就讓他這么背著走了。
這一群人也太壞了吧!快樂都是別人的,小舫有的只有被嚇的份。
欒棟側過身看了眼二人,轉頭輕聲詢問姜淺為何要這么做。
姜淺只是笑而不語。
她感覺到了刺瑰的變化。
隨著他境界的上升,實力的緩慢恢復,姜淺感覺刺瑰有些變了。
他額頭中間的印記越發明亮,身體也越來越寒冷。
更何況他到現在還沒有蘇醒,即使小白提醒過他,刺瑰不突破九品劫仙,是不可能恢復記憶的。
姜淺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想將他收入桃源空間,更不能讓欒棟背著他。
這萬一醒過來了要是捅他一刀,姜淺要復活的人可就更多了。
正巧看到了一臉不可置信的小舫,替罪羊就這么光榮的誕生了。
星洛將姜淺一行人帶到王宮中休息,姜淺跟著星洛前往他父親jing靈王的寢宮。
在通往寢宮的道路上空空如也,連一個護衛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還沒有打開寢宮的大門,一股惡臭就已經順著門縫飄了出來,鉆進幾人的鼻子里。
星洛連忙想要拉開大門,看一下里面的情況,卻被姜淺拉住了動作。
姜淺轉頭看著身后跟著的幾人,用下巴指了指旁邊。
“小舫,你帶著刺瑰先去別的房間里好好休息一下,等著我們來接你們。”
姜淺對著欒棟使了個眼色,欒棟會意,連忙拉著小舫離開了。
見三人的身形消失,姜淺才松開拉住星洛的手。
星洛迫不及待地拉開房門,臭味如同洪水決堤向著兩人的鼻子涌來。
姜淺皺眉,這是尸體腐爛后散發的味道。
星洛連忙向著床鋪上沖了過去,卻發現自己父王的身體已經開始腐爛得不成人形。
“星河!”星洛憤怒地仰天長嚎,“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這可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啊!”
星洛一拳砸在墻壁上,他一直以為星河就只是想要鏟除他,爭奪王位。
至少,至少是會好好善待父王的遺體,就算是做做樣子,他也應該將父王埋葬啊!
姜淺往后退了一步,這個味道著實有點讓人上頭。
星洛站在床邊沉默了許久,最后揚起一把大火,將jing靈王的遺體火化了。
他頹廢地走出來,沒想到自己父親瀟灑一生,最后被自己的兒子害成這般地步。
姜淺斜靠在院子里的石柱之上,見他出來才站直身子。
“多謝。”星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姜淺道謝。
“什么?”
“多謝你給jing靈王族保留了顏面。”
星洛指的是姜淺將那三人支開的事情,姜淺擺擺手:“走吧。”
一路上,星洛都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勝利后的喜悅。
“勇者,你說星河,到底是怎么樣看待jing靈族的呢?”
他有些迷茫了,他一直以為星河只是想要王位,只是想要鏟除異己。
可是他勾結魔族,給自己的父王下毒,默許jing靈樹的根基被啃食。
這樣下去,他得到的jing靈族也是殘缺的,是沒辦法重整旗鼓的。
姜淺略微轉頭看了眼他,他的表情凝重,讓人很是心疼。
“星洛,這個問題的答案,你自己心里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星洛黯然神傷,他猜到了一個恐怖的結果,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勇者,你說魔族給他的東西真的就這么好嗎?值得他放棄整個jing靈族?”
星洛的這句話倒是讓姜淺想到了鮫人族那位黑羽大祭司。
只不過那黑羽大祭司好歹還能說是因為想要重振鮫人族,他始終都還是沒有傷害過鮫人族的同胞們。
至于星河。
可能心里早就看不起自己的種族了。
更何況,這次在他身邊的,是魔族中最擅長心術的蝶骨。
姜淺笑著拍了拍星洛的肩鼓勵他:“別焦慮啦,現在的jing靈王可是你,jing靈族想要怎么樣發展決定權都在你手上了,你要是辜負這些可愛的小jing靈,別怪我下來找你麻煩哦。”
星洛微微一笑,是啊,現在自己才是jing靈王,一切都還不算晚。
“謝謝你勇者,或者說,天劫大人。”
姜淺的眼中有一秒的驚訝,她的眼眸彎彎,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
“我的直覺沒錯,你果然是個聰明的人,這個jing靈界可就交給你了,好好修煉,這么弱的種族,我當天劫都很沒意思的好吧?”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兩人閑聊著來到了刺瑰三人所在的房間,星洛跟三人暫別,約定晚上篝火晚會之時再來接他們。
隨著他一走,房間里陷入了沉默。
姜淺垂下了眼眸,不語,她在思索關于魔族的事情。
魔族到底想把這個世界變成什么樣子?
如果說在龍界的時候,他們血脈融合實驗的目的,姜淺還可以解釋為是想要擴充戰力。
對鮫人族她也可以理解為想要拉攏鮫人族。
可到了獸界、jing靈界的時候,為什么就不惜要滅掉整個種族呢?
就好像是,這些戰力,魔族根本看不上,又或許是根本只是獻祭的一環?目的是為了讓溟修恢復實力?
姜淺有些搞不懂魔族了。
想不明白,她決定找個機會去找若野聊一聊算了。
她隱約覺得,這一次的神魔之戰,不再是以前那樣爭奪地位的戰爭了。
冥冥之中,她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盤很大的棋之內。
“你這小子,醒了還在人家背上趴著,你要不要臉啊?”
欒棟的聲音將姜淺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轉頭一看,刺瑰正趴在小舫的背上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隨著他的蘇醒,他額頭上的印記也不再發光。
可被人這么冷冰冰地盯著,姜淺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刺瑰的頭靠在小舫的肩膀上,懶洋洋地說道:“身體冷,不想離開。”
欒棟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警惕地看向了姜淺,用眼神詢問該如何是好。
姜淺緩緩走向冷眼看著他的刺瑰,一拳打在了他的頭上。
“拽什么拽,就算你是八品玄圣,你也是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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