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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史為何如此-第40章 棄用
更新時間:2022-01-29  作者: 秦晾晾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宋女史為何如此 | 秦晾晾 | 小說在線閱讀 | 明智屋小說網 | 秦晾晾 | 宋女史為何如此 
正文如下:
是夜,曹燮坐在書房里,屋里一片昏暗,僅剩的半截蠟燭在燭臺里也沒人更換,那火苗的影子在墻上搖曳,映在臉上,滿是黑白斑駁。

‘咚咚咚’

門外有人輕敲,隨即傳來曹純低微的聲音,說道:“父親,膳堂已經擺好了飯食,您出來用一些吧。”

曹燮沒有答話,曹純壯著膽子推開了個門縫兒,屋里面居然比外面還要漆黑,她素日里頗多寵愛,這種行為,也只有她敢了。

曹純推開門,看到書案前的那個人影,試探著說道:“父親?”

曹燮這才抬起頭,他疊著手背托著下巴,那銳利的眼神像是蘇醒的獅子,看著曹純心里發慌,這人自從朝會回來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出來,即便是母親親自來請,也被送了出來。

“無妨,你們先用吧,告訴你母親,我今晚就睡在書房了。”

曹燮聲音略帶疲憊,囑咐道:“你先出去吧,不用擔心。”

曹純遲疑幾秒,這才說道:“父親,母親和大哥他們都很擔心您。”頓了頓,又問道,“父親,是不是朝會上出了什么事?女兒聽說……韓來要給尤氏夫人重新修繕宅邸,是不是……”

“你先出去。”

曹燮的聲音驟然嚴厲,曹純被嚇了一跳,只覺得心突突的,手心也泛出了潮汗,雖然素日里曹燮寵愛她,但若是嚴苛起來,也會狠狠的管教她一二,低了低頭,決定還是不要頂風而上。

她重新打開門正準備出去,迎面瞧見一道妖嬈的倩影,曹純眉頭驟然一蹙,又怕打擾到曹燮,壓低聲音帶著薄怒說道:“你怎么來了?”

曹琦神態自若,直接把曹純當成了空氣掠過,后者一愣,對于這人忽視自己的行為十分不快,抬起手臂來攔住曹琦,切齒道:“曹琦,父親現在不想被別人打擾,你怎么來了?”

曹琦往前一步,胸口碰到曹純的手臂,那人感受到那碩大,薄唇微微張了張,不好意思的往后放了放。

“怎么哪兒都有你。”

曹純此刻對于這人的厭惡已經達到了頂點,恨不得上去伸手將曹琦的臉皮活生生的撕碎。

“曹純,讓她進來。”

里面的曹燮平靜的開口。

曹純愕然回頭,曹琦冷哼一聲,按下她的手,神情得意的掠過,不疾不徐的說道:“小妹,把門關好,姐姐和父親還有事情要商議。”

曹純緊咬牙關,看著她那得意忘形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將門合上,至院中停住腳步,回頭盯著那書房的門,攥了攥拳頭。

“曹琦,你怎么不死了。”

當然,書房內的曹琦是聽不到這人對自己的惡毒詛咒的,她掃了一眼屋內,曹燮仍舊坐在那里,不動如山,像是一座古塔般。

“這屋里太暗了,女兒幫您重新掌燈。”

曹琦說罷,走到燭臺前,拿起一旁的小剪刀,對著那火燭的根部jing準的剪掉,那燭火頓時亮了許多,紅紅的映在眼睛里,使得此刻的曹琦看著像是地牢里的猛鬼,含著微笑,還沒有呲出獠牙來。

曹燮沒有轉頭,只是道:“朝會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曹琦瞥眼,盯著曹燮那寬厚的背影,如深山中疲憊的黑熊,她放下小剪刀,平靜的說道:“聽說那日梁吉去了匡王府,受了好大的奚落和不敬,那人落了臉,別說梁吉了,就連太后也落了一身的不是。”

“你倒是對匡王的行蹤一清二楚。”

曹燮似笑非笑的說道,只是那笑意極冷,十分不善。

“不過都是父親交代的事情,女兒自然要全心全意的盯著。”曹琦不緊不慢的說道,“從不敢怠慢。”

“是啊。”

曹燮的聲音慢慢的,卻不像從前那樣肯定了,而是瞥眼過去,眼角的余光仿佛一把鋒利的劍刃:“你做事,為父從來都是最放心的。”

曹琦只當聽不出來,尖利的指尖隨意的撩撥著那晃蕩的火苗,那火熱的溫度在指腹上若即若離:“韓來為何要突然給尤氏修繕府邸,這本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尤氏是罪臣之妻,當初能留下一命,還是拼了川王黨的眾人之力,這會兒又拿出來做文章,想必是……”

“怕是在試探圣人的口風。”

曹燮并沒有細想,或許是太疲倦了,已經不想再細想了。

“只怕事情沒有父親想的那么簡單。”曹琦聲音幽幽,伴隨著那墻上的光影,給人一種迷惑的感覺,“當初咱們以為手握著匡王,圣人就不敢亂動,若不是咱們曹家在背后支持著,川王死了這么大的事情擺在那里,匡王如何能名正言順的做太子,若不是咱們力壓流言,這靖安城的口舌是非,便是橫在北東宮前的犬吠,匡王是靠近不得的。”

曹琦說著,神色也像曹燮那般凝重了起來:“可誰曾想到,圣人實際上是不受控的,不過是過河拆橋,得魚忘筌罷了,對咱們曹家也不過是利用,利用咱們護送匡王坐上太子之位,可……時局一定,便又扶持起韓家來和咱們抗衡,父親,只怕圣人的心思已經不在咱們曹家身上了,就算當初救駕之功再高,也高不過這屠害匡王之罪,那畢竟是圣人的親生兒子,當面不說,心里只怕已經是恨極了。”

曹燮何嘗不懂這個道理,聞言扶額,粗糲的手里輕輕的掃過書案上掛著的一排毛筆,發出難聽的碰撞聲。

“韓來和宋端已經是明白這個道理了,所以近來做事,高調又針對,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沖著咱們曹家來的。”曹琦冷淡道,“圣人想要咱們兩家制衡,韓來就投其所好,處處使絆子,處處上眼藥,倒是正中了圣人的心意,只怕他越過分,圣人越高興呢。”

她語氣輕柔,可聽在曹燮的耳朵里,卻是那么的刺耳,隨著椅子挪動的聲音,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回頭道:“無妨,只要咱們繼續把持著匡王,就算舊主防備,可待他百年之后,匡王登基,咱們曹家已經是這大趙國最鼎盛的存在,現在……且叫韓來和宋端他們高興一會兒。”

“高興一會兒?”

曹琦微微瞇眼,那火光從她纖長的睫毛穿過,割裂成無數道:“可是依女兒看,圣人對咱們曹家多有不滿,這來日的輔君之臣,圣人和皇后還是有意韓家,一塊鮮嫩的肉,父親以為是讓狼守著安全,還是讓一群羊守著安全,到時候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咱們曹家就是辛辛苦苦給別人做了嫁衣去,自己留下一場虛空。”

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乎是氣聲,曹琦閉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涼氣,說出自己的內心話。

“況且……今日朝會上,匡王之舉……”曹琦遲疑著,“匡王已經有了異心,他不夠賢德,卻也不夠陰險,他想要這個皇位,卻又沒辦法不擇手段,他想要殺戮,卻不想自己手上染血,他希望有人替他身背這個罵名,但也不想讓世人看到真相。”

“父親。”

曹琦一字一句的說道:“匡王不能用了。”

曹燮眉頭一挑,略有深沉的說道:“你什么意思?”

曹琦微微揚起下巴,眼神凌厲:“父親以為?”

曹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可。”看著曹琦,“當日為父將他真正的出身告訴了你,為了就是讓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扶持匡王做太子,這是你叔叔的血脈,不能斷了,也是咱們曹家的后人,叫咱們的曹家的血流進趙國的皇宮,日后……也好……”

他說到這里,住了口,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在心里默默的升騰。

“父親告訴女兒倒是沒什么,只是不該……”曹琦話鋒一轉,“把這個真相告知匡王,他不是一個心理很強大的人。”

曹燮皺眉,盯著自己這個在光影里,如同鬼魅一樣的女兒。

“因為川王的死,所有人都指責他。”曹琦無奈道,“匡王已經神智恍惚了,父親,他都出現幻覺了,他每日看著川王的影子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滿心愧疚,所以他才會……”

頓了頓,曹琦壓低了聲音:“他本就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川王,這皇位本就是沾滿了鮮血,他害怕,他是個懦夫,如今又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讓本就自卑的他更加覺得不堪,為了一個本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害死了川王,所以今日才會在朝上替韓來說話,父親,若是匡王一直這么下去的話,怕是不用圣人出手,他就會除掉咱們曹家。”

“他不會,他可是曹家的人!”

曹燮忍不住說道。

曹燮忙上前幾步,對上父親的視線,一下不眨自己的鳳眼:“可是匡王不會這么覺得,他不希望!他不希望自己是曹家的人,就算咱們曹家再如何顯赫,那也是臣,不是君。”

“再者說了。”

曹琦冷笑幾聲,繼續道:“他若是真的想要這個太子之位,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匡王顯然不喜歡被咱們曹家拿捏,可偏偏咱們曹家有著他最大的把柄,若是安之若素,就要永絕后患,父親,您就真的相信一個現在就開始幫著韓家說話的人嗎?您就真的相信,一個那么希望自己皇家嫡出的人,在得知了自己是外臣孽種的人……不會狗急跳墻嗎!”

曹琦驀地揚聲,曹燮只覺的耳朵里驟然嗡鳴,大滴大滴的汗水自額頭上滑落,后背和衣裳黏膩在一起,像是用刀刃飛快的刮過,激起一陣一陣的顫栗,往后踉蹌了兩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是我……做錯了?”

曹燮從里到外的質疑了自己一句,只是攥緊拳頭,猛地在書案上砸了一拳后,又強迫著自己清醒。

“父親,為今之計。”

曹燮在桌案的對面,拄著雙手,那殷紅的指甲蓋像是流出的血,探過身子,一點點的誘導道:“只有棄用匡王,他不能再用了,匡王身上的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多了。”頓了頓,“隆延行宮的九王,年紀還小,沒有根基,若是……”

“不可!”

曹燮搖頭道。

“父親。”曹琦見狀,有些捉急,都什么時候了,曹燮還這樣的執迷不悟,若是再強行扶持匡王,就是養虎為患,就算曹家日后將韓家打壓了下去,可是又如何對抗最后的皇權,況且那半塊狼符還沒弄到手,沒有兵權就什么都不是,“您要三思啊,您顧念著血脈親情,可這份親情恰恰是匡王最不喜歡,最心生厭惡的,您越強調,就越適得其反。”

“你不要再說了,我心已決,必須扶持匡王做太子,做這大趙國來日的君王。”

曹燮擺手道:“你出去吧,實在是擾我心神。”

曹琦直起身子,緩緩的走到方才的燭臺前,那蠟燭已經燒的只剩下不到寸了,蠟淚淌的到處都是:“那父親好好休息,女兒先退下了。”

說罷,伸出指尖,將那火苗捻滅。

漆黑的屋里,只聽到呲的一聲,隨后隱約有白煙縹緲起來。

打開門,出了院子回去融雪軒,十四正在那里等著她,曹琦坐了下來,十四站在她的身后,動作有輕有重的幫她按著肩膀。

“主子好像很是煩心。”

十四冷淡的說道。

曹琦閉上眼睛,十四的力道恰到好處,一下一下,游刃有余,很好的疏解了一天的疲憊,只叫四肢通暢,靈魂洗滌。

見曹琦不說話,十四稍微停下動作,小聲道:“主子,既然曹燮要強行扶持匡王,那十四就幫主子除了這人。”

曹琦似笑非笑道:“除了誰?匡王還是父親?”

“只要主子一句話。”

十四面無表情:“不論是神佛,還是魑魅魍魎,十四也殺得了。”

“父親是……”

曹琦睜開眼睛,話說一半,又轉移了話題道:“匡王得死,但不能是被你殺死的,我要他自己去死,死的干干凈凈,不牽連別人。”

十四眼珠一轉,隨后道:“這件事情主子就放心交給十四去辦吧。”

曹琦伸手搭在十四的手上,輕輕的握了握:“你要怎么做?”

“十四會讓匡王自己心甘情愿的送死。”

十四道。

曹琦垂眸:“好,你就去做吧。”說著,又道,“這幾日你有空回去一趟,看看阿娘的靈位怎么樣了?替我念道幾句,女兒,馬上就要接她回來了。”

十四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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