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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史為何如此-第22章 大廈傾
更新時間:2022-02-21  作者: 秦晾晾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宋女史為何如此 | 秦晾晾 | 小說在線閱讀 | 明智屋小說網 | 秦晾晾 | 宋女史為何如此 
正文如下:
玉佩匠死了?

看弘王的樣子,是他動手的沒錯了,但宋端不解這人出手的理由,是聽了太后的話要保全韓來和自己,還是出于這段時間的情誼……

后者是不太可能的吧,這樣虛偽的人怎么會有真情呢。

“那還真是……”

宋端平靜地說道:“多謝殿下了。”

“話可不能這么說。”

弘王倒是也不吃驚這人的反應,換言之,這殺頭的秘密若是一直藏在心里自然會擔心被發現,但要是人盡皆知了,也就麻木了。

“姐姐和小九之間怎么能用謝這么客氣的字眼呢?”弘王呵呵一笑,笑容冰冷如山巔的野花,“這可是姐姐的秘密呢,小九是不會讓曹家人拿著姐姐的短處以此來威脅姐姐的,小九自然是要保護端午姐姐的。”

宋端看著眼前的人,都說無利不起早,何況弘王又不是他們想象的那么單純的孩子,必定有別的目的,索性直勾勾的看著他。

弘王見勢,坐在她的旁邊,緊緊的靠著宋端的肩膀,順勢挽住她的胳膊,不疾不徐的說道:“姐姐別總覺得小九有什么別的心思,這次的事情治理曹家是小,維護姐姐倒是真心。”

宋端清冷一笑,不作回答。

弘王這才道:“曹家并非善類,那個曹琦是聰明,不過她爹曹燮卻是一個蠢貨,以為把你的身世秘密告訴我,就能拆散咱們,以此來重用他們曹家,可二哥三哥都折在了他們的手里,我可是沒那個膽子,還敢儀仗他們,如今心里想的,也都是姐姐了,不過姐姐別擔心,小九并非曹琦那般,想要拿著姐姐的短處做文章,否則也不會殺了那個玉佩匠,只把他抓起來留用就是了。”

“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宋端始終不相信這人的話。

弘王聞言,深深的嘆了口氣,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些遺憾來,又道:“姐姐不信便罷了,小九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日久見人心,姐姐慢慢的就知道了。”聞著那人的發香,“只不過是想讓你做我唯一的姐姐。”

這話說的奇怪,宋端心里冰冷:“下臣不敢高攀,況且,下臣的心里只有韓來一個人,只怕是要辜負了殿下的好意。”

弘王聽這話不痛快,冷冷的哼了一聲,語氣里并沒有多少吃醋,而是握住宋端的手說道:“原以為姐姐是個極其通透的人,誰曾想也是個癡心,誰說這世間的男女之間只有夫妻情愛,我只當你是姐姐,自會敬你。”

宋端滿臉疑惑,轉頭看著弘王,那人的發頂乖巧的放在自己的肩頭,倒像是貪圖母愛的小狗子,微微抿唇,說道:“既如此,聽殿下的就是。”

弘王輕應:“好姐姐,你最好真是我的夢中走出來的仙子。”

宋端心里七上八下的,嘆了口氣。

“姐姐別擔心。”

弘王說道:“我心中就這一個笨拙的念頭,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讓你死的,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出事的。”

宋端沒說話。

等北堂將她送回將軍府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素問他們正準備進來伺候,宋端卻先讓他們去請郎中,好在韓來的血當時被北堂止住了,并無大礙,包扎好后也就無虞了。

韓來問起昨夜的事情,宋端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那人也有些錯愕,本以為弘王是個性情的孩子,沒想到又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還是太后羽翼下的,倒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只是弘王那樣的人,當真會和你說真心話?”韓來疑惑道。

宋端搖搖頭,說實話她的心里也拿捏不準。

這真人說假話,假話也是真,假人說真話,真話也是假。

“好在曹家現在沒了你的把柄,少了些后顧之憂。”韓來思忖道,“至于這個弘王,還不知道具體是什么路數,只是不接曹家的茬罷了。”

“這或許是太后受益?”宋端猜測道,“畢竟現在是咱們在朝上保著弘王,曹家在背后搗鬼的事情,那人必定知曉。”

“非也。”

韓來說道:“既然弘王是這樣的孩子,最先被蒙蔽的就是太后了,自己養出來的孩子,誰曾想到是這樣的人,且先觀望著吧。”

果不其然,失去了這最大把柄的曹家,在背后鼓搗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加之得知了弘王的真面目后,派去刺殺宋端的十四也沒回來,而早就該死的那人還每日流連上御司和將軍府只之間,活得好好的。

曹琦知道事情敗了,沒了十四,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

弘王眼見著和宋端等人關系好得不得了,朝上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就算曹琦再如何使手段也無濟于事了,便再沒進宮。

大抵又過了一個多月,圣人見朝上的爭議小了許多,便順理成章的讓弘王再次上朝聽事,弘王凡事聽話乖巧,又過了半個多月后,住進了北東宮。

韓來操持了冊禮的事宜,忙活了一整天之后回去將軍府,卻得知宋端不在府里,一問才知道,那人是去了杜宅,聽說羅衣的情況又不好了。

“杜宅來人怎么說的?”

杜薄一邊用夜食一邊說道:“算起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預產期了。”

小篆一邊給韓來布菜,一邊嘆了口氣說道:“杜宅來的那人火急火燎的,端午姑娘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過去了,聽說宮里也去了好幾個老御醫,不知道羅夫人的情況怎么樣了,那邊也沒人傳話過來。”

“既是這樣,看來端午今天晚上是不能回來了。”韓來想了想,放下筷子,說道,“備車,我也去一趟杜宅。”

小篆連忙應了。

車轎很快到了杜宅,韓來趕進去的時候,可巧碰到杜薄和刁御醫趕回來,那人見到韓來都忘了打招呼,抓著那個老御醫就進了屋子。

宋端瞧見韓來來了,忙說道:“你怎么來了?冊禮的事情都完事了?”

“折騰了一天,都完事了。”

韓來說道。

宋端瞧了瞧,這屋子里面不算大,這么多的人擠著也不方便,便拉著韓來先出去了,又道:“剛才劉御醫說……至多還有半個多月,這孩子就得落地,要不然羅衣的性命怕也不保。”

韓來面露擔憂。

正要再說什么的時候,豐年從外面急匆匆的趕進來,來不及去稟告屋子里面的杜薄,抓著韓來說道:“郎君!女史!宮里剛才傳了消息出來了!”

韓來見他如此火急火燎的,連忙穩住這人,嚴肅的說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別慌,好好說!”

豐年只覺得口干舌燥,狠狠的咽了下吐沫,才說道:“是梁吉!梁女史醒過來了!稱祁山大典當日遇到曹純,那人親口說要她們死!李少卿又上奏彈劾曹家殺害川王和匡王一事,證據確鑿,太子殿下又稱曹家曹琦以下犯上,魅惑少主,這三罪并下,圣人動了雷霆之怒,將曹家一行有官職在身的全部停職查辦!這會兒十六衛已經去了曹府!枷鎖封條齊出,是要辦了!”

這分明是個好消息,韓來聽到卻狠狠的一駭,回頭看向宋端,那人的反應也是震驚大于喜悅,粗喘著氣,說道:“白日的冊禮剛剛結束,弘王被封太子不到三個時辰,這剛一住進北東宮圣人就發落曹家,何況梁吉姐姐醒的也太巧合了,難不成她早就醒了,只等著冊禮過后事情穩定,立刻發作!”

韓來想著也是這個道理,咬了咬牙,曹家倒了,以他們現在情況也沒辦法困獸反抗,稍微沉下心來,說道:“我得先回將軍府,素來瀕死的獵物是最難纏的,這一個多月來曹家沒有動靜,難保是在籌謀什么同歸于盡的事,那些從前依附著曹家的人,為了活命,現在怕是把將軍府圍住了。”

正如韓來所想,將軍府的門檻險些被人一夜踏平,但上門之人也全部被拒之門外了,聽著那胡天喊地的響動,韓來是夜未眠。

與此同時,御史府也響徹著震耳欲聾的哭喊聲,但和將軍府不同的是,那都是丫頭小廝們的哭聲,十六衛的侍衛們將他們一個個的拖拽出去,用繩子將這些人的手腕一個接一個的榜上,牽著往外面走。

院子里的曹純也被那侍衛制住,瞧她是個小姑娘,動手就沒有那么重,但曹純平素跋扈慣了,一巴掌摑在那人的臉上,連連后退,這么大的架勢面前她再如何也是虛張聲勢,指著那些拿著刀劍的人叫囂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這里是哪兒!敢在這里胡鬧!”

那侍衛被打了,有些惱怒,正要上前,忽然被人攔住,攔她的那人正是固陽公主身邊的刑哲,他冷哼一聲,說道:“純姑娘,今日不同往日,你們曹獻惡貫滿盈,接連殺害兩位皇儲,沒有立刻將你們誅殺了已經是圣人念及著以往的舊情在了,你不會還以為,你現在是從前金尊玉貴的二姑娘嗎?”

曹純臉色慘白,伸出來的手也無力的跌了下去,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的身體也狠狠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刑哲見狀,心里十分不屑,到底是個繡花枕頭,和她大姐差得遠。

“帶走。”

刑哲說完,那個被打的侍衛便上前去,這會兒也不想著什么憐香惜玉了,拽著那人的領子就往出走,曹純尖叫著掙扎,雙腿在地上刨出兩道痕跡來。

一直到了當院里,瞧見被押出來的曹行和曹燮,前者頹廢的低著頭,后者臉色冰冷,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是麻木了,還是認命了。

圣人連審都不審,直接命令十六衛來抓人,已經證明了一切。

“父親!大哥!”

曹純凄厲的嘶喊著,曹行還轉過頭來看她一眼,也沒說什么,正喊著,瞧見另有侍衛從曹獻的院子里走出來,那人的手里拖拽著曹獻的腿,拖著一道的血痕,鮮紅一片。

刑哲皺眉,問道:“怎么回事?”

那侍衛只當是死了個螻蟻一般,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人雙腿都斷了,還連啃帶咬的,傷了咱們一個兄弟,又自己碰死了。”

“死……死了?”

曹純險些靈魂出竅,身上的力氣也順道飛了,再次癱軟在地上,連哭的念頭都沒有了,整個人瑟縮成一團,嘴里嘀嘀咕咕的,像是瘋了。

曹行仍舊斜睨著,面無表情。

當日曹琦說,曹家的氣數盡了,原是如此。

“邢大哥!”

正想著,南邊院子里跑出來幾個侍衛,臉色凝重的回答道:“邢大哥出事了!南院沒人!兄弟幾個都翻了個遍,四處都沒有曹琦的影子!”

曹行這才猛然回頭。

忽而哈哈大笑,那笑聲撕心裂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眾人紛紛不解的看向這人,不知他為何發笑。

刑哲見狀,上前一把拽住曹行的領子,逼問著說道:“你知道曹琦現在在哪兒是不是!趕緊告訴我!”

曹行不理,仍舊笑個不停,那笑聲尖利,聽的人渾身發麻。

刑哲被這不將自己放在眼里的態度給激怒,伸手一拳打在曹行的下巴上,那人咬了舌頭,立刻吐出血來,踉蹌兩步,卻還沒跌倒。

“你長姐曹琦,現在在哪兒?”

刑哲將他拽回來,一字一頓的問道。

曹行啐了口血,說道:“連你們都抓不到的人,我們又如何得知。”嘿嘿的又是一笑,淡淡道,“我的這位長姐最是厲害,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這大廈將傾之際,她如何會在這里坐困愁城,只怕這時候早就不在靖安城,或許都不在大趙國了,哈哈哈哈——”

“該死。”

刑哲松開手,叫他們將這幾個人全都綁走,隨后道:“我去回圣人的話,你們現在趕緊派人去找,各個碼頭,封鎖城門,務必要抓住曹琦!”

“是!”

“你們如何抓得住她。”

曹燮忽然道。

刑哲回頭,死死的看著那人,靜等著他繼續說。

曹燮在一息之間像是老了十幾歲,頭發的發根也都白了,低下頭去,自嘲著笑道:“曹琦若想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她若是想逃,你們誰也抓不住她的,只怕早已經改名換姓,過自己的命去了。”

刑哲冷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曹燮輕蔑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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