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仁轉頭想往反方向逃竄，遲蘭征堵住他的路，往左邊跑被遲耿耿攔住。

八面張網，今天是他逃不過了。

遲耿耿劃出道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別掙扎了，痛快點開門。”

倉庫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貓膩，她都有些等不及了。

門不能開，卓立仁裝死。

蘇建東和遲蘭征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從鞋子里搜出了一把鑰匙，拿去試了一下倉庫上的鎖，咔嚓一聲鎖被打開了。

卓立仁像泄氣的皮球，徹底蔫了。

遲耿耿把卓立仁拽起來，推著他往倉庫里走。

工人紛紛湊到徐勇和牛大力面前商量對策，一致決定必須告訴康健，腿腳快的自告奮勇去報信。

遲耿耿拎著卓立仁在倉庫里開道，交代遲蘭征和蘇建東，“你們統計一下倉庫里的東西。”

遲蘭征和蘇建東立即行動起來，一個報，一個記。

遲耿耿拽著卓立仁走了一圈兒，在倉庫盡頭等著他們。

她站在窗邊耍著剔骨刀玩兒，視線在不遠處的天然乳膠墊和棕墊上掃來掃去，服裝廠的倉庫還有這玩意兒呢。

卓立仁兩腿發軟，想逃又不敢逃。

遲耿耿看都沒看他，從包里掏出咸干花生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起來。

香得卓立仁直咽口水，感覺從來沒有聞過這么香的味道。

咸干花生越曬越香，一天一個味道，遲耿耿睨了他一眼，我不打你，我饞死你。

卓立仁咬牙切齒，太可恨了！

遲蘭征和蘇建東統計完交給遲耿耿。

遲耿耿翻閱后發現，天然乳膠，海綿，棕墊占了一半庫存，剩下的是布料，以棉麻，燈芯絨為主。

成衣有3290件羊毛大衣，360件呢子大衣，絲巾，內衣等量小，都是幾十件。

還有扣子等輔料。

遲耿耿一腳踹在卓立仁身上，“為什么有這么多羊毛大衣？為什么服裝廠的倉庫里布料那么少，多了那么多跟服裝不沾邊的東西。”

逃又逃不了，躲又躲不過，卓立仁認清形勢，老實交代。

“大衣是友誼商店的訂單，他們說有質量問題不接我們的貨了就就堆在了倉庫，乳膠，棕墊是以前的客戶拿來抵貨款的，這件事情是經過廠長同意的。”

遲耿耿點點頭，“你是跟我交代倉庫里少了什么呢，還是去公安局交代？”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卓立仁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

“康主……康健賣了十噸布，以五毛錢一百斤的價格成交，我一分錢都沒拿，你們可以去查。”他也想拿，但他怕被逮。

蘇建東：我日！

遲蘭征也很意外，他媽雖然在服裝廠工作但不是管事人。

他爹為家具廠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這邊，沒想到被偷出去了那么多東西。

遲耿耿拎著菜刀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算賬，“一匹布厚的面料只有3050米，一般1020公斤，薄的面料有80100米，一般也是1020公斤。

10噸10000公斤，折算下來……夠判十年八年的。”

卓立仁嚇軟了腿，“廠長，不關我的事啊！”

“你跟收購站沒有關系？你不知道這件事情？你沒拿好處？”

卓立仁急赤白臉的辯解，“我，是，我是認識收購站的人，友誼商店的領導也是我表哥，但我根本沒有跟收購站的人接觸啊。

而且也只是幫康健和表哥牽線，我也不否認我知道這件事，但我真的沒收錢。”

遲耿耿看著他不說話，你能說就多說點。

現在在我這里說可比去局子里喝茶強。

卓立仁慌得六神無主，“我聽說那些布送到廢品收購站被人收走了，但我不知道是誰收走的。我，我以前記過賬。”他從兜里掏出個本本雙手遞給遲耿耿。

遲蘭征接過去翻了一下發現確實是賬本，塞到遲耿耿手里。

遲耿耿翻閱后大概攏了下數字，確實在十噸左右。

卓立仁，不應該叫卓立仁，應該叫留一手。

這個賬本她記在了心里，回頭跟庫管員對下賬就知道到底少了些什么。

“大哥，報警。”

遲蘭征立即執行。

卓立仁松了口氣，他能說清楚。

康健趕到時，公安也趕到了。

他回頭看到兩個公安從車上下來雙腿發軟額頭冒冷汗，拔腿就往門口跑。

遲耿耿聽到動靜從庫房跑出來，“公安同志，我是萬和服裝廠新任廠長遲耿耿，剛才是我讓人去報的案，你們來得正好。

服裝廠前車間主任康健和副主任卓立仁合伙盜竊國有資產，徐勇，牛大力為他們打掩護，你們身邊那個胖子就是康健，他要逃走了。”

康健身邊的公安立即把他抓住，戴上手銬押上汽車。

卓立仁已經老老實實的走到警車邊自報身份。

公安看他態度端正，沒有給他上銬，讓遲耿耿派個人跟著去立案調查。

遲耿耿把卓立仁的賬本交給公安，要走了卓立仁手上服裝廠的所有鑰匙，點了蘇建東去協助。

蘇建東跟著公安離開了，打牌那幾個工人嚇得屁滾尿流，發現遲耿耿看過來，嗷的一聲跑得屁股都不要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若是查出他們沒問題就以在廠區聚眾賭博開除，若是查出有問題就直接開除，遲耿耿接著轉頭跟遲蘭征說，“大哥，你去通知服裝廠的工人，明天早上八點服裝廠復工。

凡是想上班的就來，不想上班的就不用來了。

原本的二車間改成家居裝飾車間，倉庫里不是有不少棉布嗎，拿一些做沙發罩，茶幾墊，桌布，窗簾，床上用品等，展銷會的時候用在咱們的家具上配套賣。

派人去商店調研空調現在熱賣，以及近十年賣過的洗衣機，電視機，空調，冰箱尺寸，回頭做些罩子賣。

原來的三車間專門做文胸和內搭，文胸先做海綿款的。

一車間還是做服裝，我畫幾個樣式出來，讓工人照著做。

大干四十天，如果完成任務補發全部工資，超額完成任務不但補發工資還發獎金。

還得去家具廠找些工人過來，把海綿墊子抬回去五百個做沙發和床墊。

秋冬天干物燥，容易失火，倉庫得派人看守，你選些忠厚老實的來看倉庫。”

“太好了！”遲蘭征高興得直搓手，娘惦記復工都快望眼欲穿了。

遲耿耿，“大伯娘不是會繡東西嗎，家里有繡品就挑些拿去裱起來，掛在展銷房里當裝飾畫，要是沒有趕緊繡清新淡雅的，比如一叢蘭花，葡萄葉子一串葡萄什么的。”

“行。”娘那些繡品拿出來曬曬也好，遲蘭征一溜煙跑了。

遲耿耿去附近的商店買了幾把鎖，把倉庫和大門的鎖都換了，在廠子里走了一圈兒確定沒人才鎖上幾道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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