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陳英子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跳腳反擊。
“你公報私仇,我不就讓你喝了幾口臟水嗎,那么點小事兒還記這么久,你小肚雞腸——”
我就是公報私仇,有本事你打我呀,“你差點搞出人命還叫小事兒,刑法是你家定的?”
陳英子被噴得縮起了脖子,“你不是沒事兒嗎。”
“你該慶幸我沒死,不然你就得給我抵命。”
嚇唬誰呢,陳英子才不信。
遲耿耿把統計表丟到桌子上,“你的檢討書公示半個月,打掃衛生半個月,如果你還不滿意,那就繼續加到你滿意為止。”
太欺負人了,陳英子捂著臉嚎啕大哭著跑出去。
遲耿耿把她的統計表丟在地上掏出計劃書繼續寫,跟我有仇還敢往我面前湊,這都是你自找的。
陳英子跑回娘家正好遇到拎著行李去遲耿耿家常住的夏銀,“銀妹妹,遲耿耿欺負我。”
她哭著把事情加油添醋的告訴夏銀。
“當年也道歉了她還揪著不放故意整我,我公公跟中了邪一樣不幫我出頭了還讓我好好工作。
遲耿耿明目張膽的報復我,讓我打掃衛生半個月還寫檢討,我工作好幾年都沒干活兒,上學時候的檢討都是你幫我寫的……”
你還有臉說,夏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檢討我幫你寫,工作……你就忍忍吧,她現在畢竟是你的領導。”
遲耿耿絕對換了個人,這不是她設定的人設。
夏銀猜測她跟自己一樣有了奇遇,不知道是重生的,還是穿越的?
這次去遲耿耿家常住要好好觀察觀察,把大黃魚弄出來換成錢她就有錢盤下飯店,從遲耿耿那里套出菜譜當老板,“我這就去她家幫你討個公道,別傷心了啊。”
“銀妹妹,還是你對我好。”陳英子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公公靠不住,銀妹妹靠得住。
銀妹妹出馬,一個頂八。
她目送夏銀離開,已經腦補出遲耿耿哭著跟她求饒的畫面笑出杠鈴聲。
路過的街坊看到她這模樣暗暗搖頭,老陳家閨女莫不是瘋了?
她沒有留意到街坊異樣的目光,一溜煙跑回婆家告訴剛回家的公公任韌,“遲耿耿要在服裝廠搞大動作。”
一個家具廠還不夠她禍害,又禍害到服裝廠去了,任韌火急火燎去找劉光明,連飯都顧不上吃。
他敲開劉光明的房門看到劉光明老娘,“嬸子,劉廠長回來了嗎?”
“還沒,我有事兒要問你!”劉大娘一把抓住他。
“聽說你們廠子里新來了個姑娘要找對象?叫,叫啥來著?”
劉光秀從廚房探出個頭,“叫遲耿耿。”
“對對對。”劉大娘連連點頭,“是叫遲耿耿,你說我去給她做媒咋樣?”
“您老出面保媒是遲耿耿的福氣。”任韌抽回胳膊轉身走了。
劉大娘和劉光秀相視而笑。
劉光秀:只要遲耿耿嫁給她娘家侄子,一天被打八頓,拘在家里生孩子,家具廠的工作她別想做了,那幾個店鋪還是自己的。
劉大娘為自己找到了發揮特長的舞臺雀躍不已。
任韌去家具廠,得知劉光明下車間了,抹了一把腦門子的汗一溜煙跑去。
工人被劉光明趕出去了,他不同意改床架子,正在跟遲志田吵架,一車間主任于得水和副主任姜鵬正在勸他們。
遲耿耿坐在角落里,吃著咸干花生喝著水看熱鬧。
任韌對劉光明使了個眼色,劉光明看到了也沒理會,他只好在那等著。
遲志田和劉光明吵得唾沫橫飛,誰也說服不了誰。
遲耿耿水都喝完了,想去添水又舍不得走,“你們這樣吵下去是吵不出結果的,要不你們打一架,誰贏了就聽誰的?”
于得水和姜鵬嘴角一抽。
劉光明回頭看了她一眼,氣沖沖走了。
任韌立即跟上,壓低聲音匯報,“劉廠長,遲耿耿的手伸到服裝廠去了,你得管管啊。”
“我咋管,服裝廠遲志田說了算。”他在那邊沒有職位。
就是說了算遲志田也不會聽他的,遲志田已經瘋了。
“讓他亂求搞,我不管了。”他阻止不了遲志田拿自己廠長的職位擔保為遲耿耿成立銷售二部,也阻止不了服裝廠的變革,他啥也阻止不了,唉!
劉光明的大嗓門讓大家很快就猜到了任韌說的什么,任韌尷尬得落荒而逃。
于得水的臉色陰沉了不少。
姜鵬搖搖頭,劉廠長身邊總有這樣的人,千年老二的帽子要戴到底。
“廠長,服裝廠……”
“服裝廠現在有遲主任全權負責。”遲志田對遲耿耿招招手。
“你過來跟他們說說,還有床墊的事情,我說的他們不太明白。”
遲耿耿把水杯放在包包里,顛顛的跑過去,“領導們好,我是這樣想的。
一只羊是趕,兩只羊也是放,咱們盤活家具廠,順便把服裝廠也盤活就是雙贏,這樣我們的企業就徹底活了。
改革開放十幾年了人們的生活水平普遍有了提高,對生活質量的需求自然也提高了。
改善生活環境是很多人的追求。
現在市場上已經出現了彈簧床墊,我去調研過,質量很差,坐上去咔嚓咔嚓響,這樣的床墊用不了幾個月就會壞。
我打算改良床墊,服裝廠有海綿,棕墊,這些都是做床墊的基本材料,然后我們研究一下彈簧,用棉布包起來,這樣的床墊用個十年八年的不會壞。
咱們工具廠里面有些家具太陳舊,趁機改成木頭架子做成床,不但能清庫存,還能一下賣出去兩樣東西。”
遲志田和兩個主任對遲耿耿說的彈簧很感興趣。
遲耿耿也說不明白,帶他們一起去研究。
遲蘭征吃完飯也跑來幫忙。
這兩天白正生借口廠子里忙不回金花胡同,留宿小情兒瞿惠家。
他費盡心機把瞿惠弄到了遲耿耿辦公室里,得收點兒利息不是。
今天一番溫存之后,瞿惠說起工作的事情,“白主任,辦公室的工作我做得不順手,你還是幫我介紹到紡織廠那邊吧?”
“你就是個勞碌命。”白正生靠在床頭吐了一口煙圈。
“行吧,我想想辦法,不過你得先幫我辦件事。
一個小時后你去電影院后面,那里有個圍著紅頭巾的女人,她會給你一個瓶子,那是管拉肚子的藥,你把它放到遲耿耿的茶杯里。”
瞿惠心里咯噔一下,這不是害人嗎?
為了能調動工作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拉個肚子又死不了人。
她滿口答應。
遲耿耿太聰明,她擔心在遲耿耿眼皮子底下待久了自己和白主任的不正當關系暴露。
到時候她身敗名裂是小,白主任受影響事大,小弟就指著她每個月從白主任手里拿到一千塊治病呢,孩子也得靠他養。
一個小時后,瞿惠到了約定的地點,四下看看沒有發現裹著紅頭巾的女人。
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從角落里走出來,摸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她。
瞿惠不動聲色的接過去,消失在夜色里。
女人得意的走到附近的公廁里對著一個隔間匯報,“我把東西給她,她拿上就走了啥也沒問。”
隔間上面伸出一只手,手指上夾著一張十塊。
女人笑瞇瞇拿走錢,消失在夜色里。
廁所里走出來一個女人,一溜煙鉆進附近的胡同,很快出現在了夏金花家遲珍珍的房間里,她扯掉頭上的假發丟到椅子上赫然是夏進。
“姐,我按你說的換掉了那個女人手里的瓶子。”夏進把手里的瓶子遞給夏銀。
夏銀一愣,怎么不是朱如意慣常用的蛇毒,瓶子也不對。
遲耿耿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那么多人摻了一腳,自己送出去的夾竹桃液不會被人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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