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腦門突然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回來看耿丫頭的計劃書的時候,老二進來跟他說要搬到耿丫頭那里去住一段時間,他當時就同意了。
遲嬌嬌總擠兌老二媳婦,老二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
兩口子也挺長時間沒見了,到耿丫頭那里清靜清靜培養一下感情挺好,他這個當爹不能攔著,小兩口感情好比啥都強。
老二房間少了些東西,應該是搬走了,他又緊趕慢趕的趕去金花胡同。
胡同里的溝已經填上,干凈整潔,方便了不少,他蹬著自行車往遲耿耿家趕。
快到時看到一輛叉車沖進遲耿耿家,轟隆一聲,靠靳百川那邊的墻全塌了,還拐到了另一個方向一部分,大門搖搖欲墜。
西廂房里正在收拾衣服的遲蘭程和許蔚嚇了一跳。
許蔚不自覺的攥緊手里的褲子。
遲蘭程放下衣服飛快往外面走,“我去看看,你待在這里別出去。”
他穿過院子跑到前頭赫然發現一輛叉車停在院子里,司機腦袋磕在方向盤上,血流了一臉,不知是死是活。
大門旁邊一面多的墻全倒了,磚石堆成了小山,破磚頭散落得到處都是。
鐘叔帶著裝修工跑出來,看到大門口的情景視線都直了。
陳東帶著十幾個人沖進來,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二哥,真是抱歉,叉車出了點問題把你家墻弄壞了,你放心我們負責修好。”
他大手一揮,那十幾個人拎著鏟子鋤頭在院子里四處挖土。
遲蘭程抓起地上的半截磚頭朝其中一個撲去,“住手。”
鐘叔和伙計們也操起趁手的武器磚頭去幫忙。
他們的阻止讓陳東更加確定這個院子里有大黃魚,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繼續挖。
不用管他們!
遲志田跑進來看到里面的情形,搶走身邊一個混混的鋤頭,對遲蘭程交代,“老二去報警,東升大哥,你堵住里面,我堵住外面,他們敢挖敢逃往死里揍。”
遲蘭程和鐘東升點點頭,分頭行動。
進來找大黃魚的混混有點慌,他們只想求財不想蹲局子,下意識的看向陳東。
老大,咋辦?
陳東搓搓手哈哈大笑,“遲廠長,你回來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家叉車失控把耿耿妹子的門墻弄壞了,我這就讓他們給你修。”
讓你修家里的地皮都會被翻過來,遲志田冷著臉呵斥,“用不著,讓他們滾!”
陳東假裝沒聽到,對自己手下使了個眼色,還愣著干什么,挖啊。
手下猶豫了一會兒,繼續挖起來。
狗東西,遲志田瞄準最近一個混混,手上的鋤頭把朝他腦袋拍去。
“救命——”那混混掙脫遲志田,撒腿上了大門右邊的高墻被荊棘下面的玻璃扎穿了腳底板,身體晃了幾晃,從墻上跌了下去。
這哪里是挖金,是送命,剩下的混混撒腿就跑。
陳東扯破嗓子都沒有喊回來一個。
鐘東升和遲志田步步緊逼,把陳東逼到了叉車邊。
陳東舉起手,“遲廠長,鐘叔,自己人,冷靜,千萬要冷靜。”
姥姥!遲志田撲上去,按住陳東給了他一頓拳頭暴雨洗禮。
鐘東升繞到墻邊,伸手探了下叉車司機的鼻息。
氣還多著呢。
眼皮子還不停的顫。
王八蛋!我讓你裝暈,鐘東升一把把他拖下來,狠狠踹了他幾腳!
叉車司機裝不下去了,爬到叉車底下躲著。
遲蘭征帶著兩個公安趕到,公安詢問了情況,一個爬上叉車待了一會兒,跳下來一臉陰沉,把陳東和叉車司機一起帶走,讓遲家出個人一起去做筆錄。
遲志田安排遲蘭征過去。
蔡大媽跑來看到被撞壞的墻洞猛拍大腿,“前幾天陳東說要弄個叉車進來,當時我就不同意,他就一直磨一直磨。
我被他纏得煩了,讓他保證不能傷到胡同里的人,他滿口答應。
這才三天就把耿耿房子搞成這樣,混賬東西。”
遲志田走過去,壓低聲音說道,“他們進來就亂挖,顯然是趁耿耿不在家來挖大黃魚的,我們家哪有啥大黃魚。
要是有我爹還能不分給我這個老大?我有錢還能一大家子擠在家具廠家屬院里?
我家老大說那個陳東心術不正,先前被黃菊英帶過來相親其實是來我大侄女家踩點的,沒兩天我們家的傳家菜譜被盜,我懷疑是陳東干的。”
“有可能!”蔡大媽一拍手,轉身往外走。
“我得去跟派出所匯報匯報,讓他們好好審審。”
遲蘭程聽到她走遠了,湊近遲志田,“爹,我們家到底有沒有大黃魚?”
“沒有。”當年老爺子去的時候單獨跟他交代過,家里沒有什么大黃魚,只有他娘的一些首飾和嫁妝,全部留給了耿丫頭,他們四兄弟分存款和房子。
老二老三老四小妹分了鑼鼓胡同的大雜院,正房和東西廂。
他拿了錢都給媳婦治病了,在家屬院換了幾次房子才搬進了現在的房子。
遲蘭程皺眉,既然沒大黃魚那他們為啥總惦記這里?
“爹,你為啥讓大哥去派出所啊?他剛回來都沒來得及喘口氣。”
遲志田想起正事兒,急得站不住,“耿丫頭被抓了,被關在市公安局,我過去見不到人,你跟你們領導說說讓他們給問問?”
“啥?”遲蘭程蹦了個高,撒腿往外面跑。
“我去打電話。”
許蔚搬了把椅子處理,放在院子里,“爹,你坐。”
“哎!”遲志田抹了一把臉坐下去望著眼前的殘垣斷壁,滿地磚頭。
禍不單行啊。
許蔚感覺到遲志田情緒不對,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回廚房燒開水,爹的高血壓怕是要犯了,得準備水吃藥。
遲志田感謝了鐘東升等人,讓他們回去忙活,這里有自己就行。
鐘東升猶豫片刻,點點頭,帶著兄弟回去繼續搞裝修。
“完了,完了……”一輛警車開進胡同,停在遲耿耿家外面,五個公安下車,從破碎的門墻走進去,為首的公安四下看看,視線落在遲志田身上,“這里是遲耿耿家嗎?”
“是!”遲志田連忙站起來,公安上門來做什么?
為首的公安掏出自己的證件晃了一下,“我們是市局的,遲耿耿涉嫌投毒謀害陳英子,我們要搜查她家,請給與配合。”
遲志田腦子里轟的一下,頭暈得站不住,連忙扶著椅子,“好,好,你們請吧。”
公安看了他一眼,越過他往院子里面走。
鐘叔等人遠遠的看著公安忙碌,耿丫頭怎么可能投毒,搞錯了吧?
聽到動靜的許蔚跑出來,看到公安在家里進進出出,遲志田的情況不太對勁兒,她忙跑到起居廳拿走降血壓的藥。
一個公安叫住她,“那是什么藥,給我看看。”
許蔚停下腳步,轉身把藥交給公安。
公安拿過去查看后,確定是降壓藥,還給許蔚,對她揮揮手,走吧。
許蔚扶著墻去廚房,倒了一小杯開水在冷水里湃了一會兒,連忙送到遲志田面前,“爸,吃藥。”
遲志田把藥接過去,摳了一粒塞進嘴里,從許蔚手里接過杯子喝了兩口水把藥沖下去。
許蔚擔心遲志田拿不動杯子,立即把杯子接過去,“爸,公安,他們……”
“沒事兒,他們就是來看看,你該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他們。”
許蔚緊張的心,被安撫到了不少,不放心遲志田一個人在這里,把杯子送回去提了個小凳子拿著青菜出去,坐在遲志田身邊摘菜。
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沒上班。
六爺聽到警車的動靜找出來,發現警車停在遲家租宅門口,遲家的門墻都倒了。
一群聞聲趕來的鄰居看到他像看到了主心骨似的連忙走過去,“六爺,遲家好像出事兒了。”
“走,去看看!”六爺拔腿往遲耿耿家走。
鄰居們立即跟上。
暈暈沉沉的遲志田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六爺領著人從墻破的地方進來,立即站起來,“六叔,你怎么來了?”
六爺看到公安進進出出,墻破的不成樣子皺眉問情況。
許蔚丟下手里的菜葉子,扶著遲志田給六爺和鄰居們解釋。
六爺皺眉看看正房那邊,九丫頭咋會卷進投毒案,“公安只是例行公事,你們別擔心,志田你不舒服就歇著吧。”
他回頭看看鄰居們,“墻蹋成這樣得趕緊修,大家伙兒都回家找找工具過來幫幫忙。”
六爺是這一代的話事人,他說話沒有不聽的。
鄰居們安慰了遲志田一陣,各自回家去找了工具回來幫忙砌墻。
六爺已經帶著向回來的那撥人清理磚頭,把好一點兒的碼到墻角,碎得不像樣的丟到一邊。
遲志田想幫忙有心無力,只能靠在椅子上看他們忙碌。
還是胡同里人情味濃啊,如果有機會他還是想回胡同住。
他交代許蔚去買點菜回來,中午得留人吃飯哪。
許蔚點點頭,等遲志田能站起來,去撿磚頭才提著籃子去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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